皇帝自是應允顧見緒了,還命人備了幾樣東西給蕭令拂送過去,以表問。
太子才說了不適,魏紫吾當然不可能現在去探別人的病,夫妻倆便自己先回了掌玉殿。
太子和顧見緒都離開,皇帝摒退留下來的賀雲棋等人,看向顧見毓,道:“毓兒,你的兩個哥哥都不相信朕,難道你亦是如此作想?”
顧見毓淡淡道:“兒臣只是好奇老二來做什麼,跟過來看看。”
皇帝便沒有再多說此事,而是道:“今日你也看到了,魏紫吾是如何待太子的,朕現在擔心,這樣的人以後若留在你邊,會不會對你不利。”若是魏紫吾心裡有了太子,再跟著顧見毓,那有一定的危險了。誠然顧見毓比魏紫吾強悍得多,但同床共枕的,他又喜歡魏紫吾,總會有放鬆了警惕的時候。
顧見毓扯了扯角,道:“魏紫吾是個誰對好,就會同樣以待的人。如此待太子,只能說明太子現在待還不錯……”
連皇帝都錯愕了一下,顧見毓居然肯定了太子的一部分。這一瞬連他也有些看不懂這個兒子的想法。
顧見毓接著道:“但是,太子未必會一直待好。”
皇帝聽到這句話才笑了笑,道:“你自己有打算就行。男人絕不能被人捂著眼睛走。”皇帝先前憂心的,就是顧見毓太在意魏紫吾,反倒了對方的下之臣,被一介子所控制。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
***
顧見邃與魏紫吾已乘坐轎,回到掌玉殿。
將太子小心地扶到躺椅坐著,讓石冬誠過來為他把了脈,石冬誠說沒有大礙,只需靜養。魏紫吾才放心了一些。
這時就听顧見邃聲音冷漠道:“婼婼,以後父皇再召你侍疾,我陪你一起去。他需要兒伺候,我來伺候便是。要你一個人面對他,沒有這樣的道理。我也不放心。”
窮人家的兒媳照顧染疾的公爹是很尋常的事,因為缺人手。但富貴人家,尤其是皇家這種侍者如雲的地方,哪裡有皇帝公爹撇開兒子,強命兒媳一個人侍疾的。
若是發生這種況,要么是這個皇帝公爹想拿兒媳籌謀兒子什麼,要么是……如以前某朝的一位皇帝那般,是瞧上了兒媳,想從兒子手里奪過來據為己有。
何況,太子本就是個佔有強的,他的人就只能照顧他,怎麼可能去照顧別的男人。哪怕那是他的父親。
魏紫吾道:“好。”那時答應,也是為了避免太子父子倆當場爭吵。以後皇帝再,再尋藉口便是了。
當然也知道皇帝不懷好意,魏紫吾本就對皇帝既懼且厭,現在見皇帝對太子如此薄,就更是厭惡對方。
魏紫吾又道:“殿下要不要再去床上躺會兒?”
顧見邃現在是最怕聽這個“躺”字了,魏紫吾又不陪他躺,讓一個能走能的人總躺著,簡直是難熬。就說:“今日天氣不錯,去後院走走吧。”
總躺在床上對也不好,魏紫吾同意了,陪著太子去了後院。
東宮的後院花木秀,走到深,有幾株晚的葫蘆棗,沉甸甸的,有些紅得淨,有些青中帶紅,潔油亮,棗香四溢。
魏紫吾便問:“殿下想不想吃棗子?我去打些,洗給你吃。”
顧見邃看看魏紫吾那想要在他面前一展手的模樣,笑了笑,自然是說好。
魏紫吾前幾日就打棗嚐過鮮了,宮人早就準備好細長的竹竿和網子,拿過竹竿,得準,力道拿得也巧,一枚枚飽滿的鮮棗悉數落在宮人牽開的網子裡。
石安靜忽而在魏紫吾旁道了一句:“這幾株棗樹,還是敬懿皇后當年和殿下一起種下的。”
“是嗎?”魏紫吾微微一怔,自然地就回頭看了看太子。
顧見邃正好也在看,照在他的上,鍍了淡金暈,讓男人的影廓有種不可視的氣勢。但魏紫吾覺得,也不知是不是先為主的緣故,總覺得太子看到這幾株棗樹,應當是在睹思人,面容看起來帶著微微的異。
想想,也是,太子的娘親已經過世,父親……與仇人相差無幾。兄弟之間更是競爭對手。堪稱親緣單薄。
魏紫吾其實不大能理解這種沒爹疼沒娘的覺,的爹娘都很,歷來被奉為掌上明珠,得到的親與關一直很多。
魏紫吾又萌生出了那種“母氾濫”的覺,其實太子分明比強大得多,年齡也比大,卻總是忍不住將他當個孩子似的想呵護。自己覺得,可能是因為太子這幾天傷以來的舉,總有種木丁朝撒要抱抱的覺。
魏紫吾挑了兩顆最紅的棗子,掏出棉帕了,來到太子麵前,問:“殿下,我打棗是不是很厲害?你快嚐嚐,甜不甜?”
直接餵到他口中,這幾天,太子什麼都要餵,也有點習慣了。
太子就著的手含了一顆,魏紫吾卻突然出手,了他刀裁般分明的髮鬢,道:“殿下,你現在有我了。以後我會代替母后,好好照顧你。”
顧見邃目微,低頭看看,沒有說話,但心底卻是翻騰難抑。
看到太子與太子妃對視,無比了解自家主子的石安靜很有眼地命宮人們退下,自己也退出甚遠。偌大的宮院就只有兩個人。
“真想吃……婼婼。”顧見邃將魏紫吾抵在棗樹樹幹上,相得沒有一隙。魏紫吾以為他想吃棗子,又準備為他個棗。下卻被他抬高,承他驟然覆下的滾燙的雙。
魏紫吾不明白,這樣溫脈脈的時刻,不是應該說些語麼,他為何突然又這樣激烈了。
“咳!咳!——”兩個親吻得難捨難分的人,突然聽到劇烈的咳嗽聲。聲音雖隔得有寫遠,卻很清晰。
魏紫吾一僵,立即辨認出這是傅予州的嗓音,將腦袋深深埋進太子懷裡,雙頰瞬間變得緋紅。
被迫中斷的太子擁著魏紫吾,輕拍的後背,安不用介意,覺放鬆了,這才轉過了,微微瞇眼看向傅予州。
傅予州看著太子冷沉沉的眼睛,再次乾咳加干笑,他無奈解釋:“殿下,臣今日本是太后娘娘那邊,為娘娘調製和膏,但娘娘聽說殿下先前在皇上寢殿險些暈倒,非要讓臣過來給殿下請個脈,一會兒還要回去給娘娘復命。”
傅予州嘆氣,他知道非禮勿視,也不是故意看的,只是越過石安靜往裡邊掃一眼的時候,正好看到太子的手已往下了,他實在是害怕當前,太子一時失控,抱著太子妃就往不遠的八角亭裡做些什麼,讓肋下傷口崩開。這不才冒死進諫?
魏紫吾一聽,輕握著顧見邃的手臂,道:“殿下,讓傅四公子給你看看吧。”正好也擔心他的。
太子卻不回應,依舊面無表看著傅予州,只是眼神越發仄。
傅予州也看懂了,太子的意思是“老子好得很,快點滾”,只是當著太子妃不好說這樣魯的話。
“那,殿下,我就先走了。”傅予州又用口型對顧見邃強調道:“殿下切記,我已告訴過你了,傷後一個月不能同房。”
自從他上回告訴太子“一個月不能同房”這件事,傅予州覺得自己彷彿脖子上隨時懸著一把刀。
傅予州也懂,太子必定會鬱悶,對方終於叼回自己中意的小姑娘,才開了葷,嚐到個中滋味,想做的事約莫可多了。結果這位太子妃先是回侯府省親,隨即又先至行宮,然後便是太子傷,還要刨去中間來癸水的時間。這種只能看不能吃的覺,來太子來說,大概比他從前想吃吃不到的時候還煎熬。
傅予州覺得自己再待下去很危險,向太后復命去了。
顧見邃轉回,看著魏紫吾,道:“婼婼,我們繼續。”
石安靜這時卻又禀道:“太子妃娘娘,三公主過來了,有事找您。”
魏紫吾倒是不意外,知道,顧熙樂這時候過來,多半是邀約一起去探小產的蕭令拂。便說:“殿下,那我先去見熙樂了。”
顧見邃也只好答應,道:“好。”
果然,顧熙樂一見到魏紫吾便說:“婼婼,你已知道二嫂的事了吧?我們去看看吧。”
蕭令拂出了這樣的事,大家又都在行宮住著,相隔不遠,肯定都得去探。顧熙樂既特地過來邀,魏紫吾便答應了。
兩人帶著上好的補品,過去蕭令拂住的榮安殿時,魏貴妃和顧見緒倒是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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