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他境中見到的姐姐一模一樣啊……

可他的姐姐和傳言中的可一點都不像。

令狐濯玉最近在玄霜教之中，也知道其他弟子對變化如此之大的吃驚與意外，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他掩下眸中的探究，裝作是無意的好奇。

慕尖尖無意識吞咽了下口水，略微向后靠了靠，拉開了同令狐濯玉的距離，“只是看到月亮，想起來了這首古詩而已呀。”

“是姐姐自己作的古詩麼？”

“怎麼可能，是——”慕尖尖頓住，迷迷糊糊的覺，仿佛二十一世紀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是曾經聽到過別人說過記下來的古詩而已。”

甚至曾經同閨談的場景，在腦中都變得模糊起來。

心中無端地產生了落寂。

令狐濯玉到上散發出無盡的孤寂之，突然中的話止于口說不出來，他清亮的雙眸中染上了灰朦。

最近姐姐在與三長老師徒二人練刀修煉的時候，他都有悄悄在旁邊看過，不過無人察覺到他而已。

他著一次次被打趴下，又一次次站起來，不知疲倦般揚著笑容鍛煉這自的速度與反應習慣，再進行修煉上的突破。

令狐濯玉回想起很久以前，母親迫他修煉時的場景。

不同于其他修士修煉的理由是為了自變強，他修煉包括煉丹，都是為了別人。

旁人從他年時起，邊對他抱有恐懼與同的目，邊又羨慕嫉妒他醫毒上面的天賦，故此他格外地厭惡修煉，其實本質上是惡心自己而已。

“姐姐最近好努力在修煉，”令狐濯玉的笑容淡下，聲音卻格外認真，“為什麼要這麼努力地修煉啊。”

明明都已經這麼累了，還要在白日掛著笑容將緒藏在心底，晚上一個人出來散心。

與他整日活在暗中相反，姐姐作為玄霜教千百寵的小姐，可以多懶才對啊。

本以為年會接著追問古詩的慕尖尖松了一口氣，但對于對方的這個問題有些莫名其妙。

吃烤鴨的作收斂了些，用布將角的油抹去，“修煉肯定是為了變強啊，你修煉是為了什麼啊？”

“為了我的母親。”年的嗓音與他迷茫的心緒一般縹緲。

慕尖尖顯然沒有料到對方會給自己這樣一個答案，眨眨眼睛，“修煉可以保護自己，同時也可以保護在乎的人，不是嗎。”

令狐濯玉沉下眼眸。

在乎的人嗎？

他從記事起，便不被所有人在乎，年時唯一的玩伴還是小花，自然是沒有所謂在乎的人。

如今心中也只有一個姐姐罷了。

那姐姐在乎的人又是誰呢？

慕尖尖接著補充道，“雖然修煉可以得到很多東西，但同樣的，若是你不想修煉的話也沒有關系的，平平淡淡遠離世俗的紛爭也很好的。”

令狐濯玉愣住。

從來沒有人勸他放棄修煉。

其實自己也知道在這樣一個弱強食的世界中，修為是自立足非常重要的因素，可依舊阻擋不了心底的厭惡。

就比如在境中，以他的實力明明可以再往前去爭去斗，但是他不愿。

因為認為沒有意義。

慕尖尖轉頭，年因為隨風飄散的黑發遮住了側臉，看不清對方的神，“你不用給自己太大的力，你喜歡醫毒之天賦又高又厲害，完全可以取自己的優點啊，就算不想修煉的話，這不是有我嘛。”

清亮的音在寂靜的夜中顯得格外清晰，令狐濯玉發現自己久違的開始正視自己。

他喜歡醫毒嗎？

也許是喜歡的吧。

從小被母親扔在蛇窟中長大，泡在醫毒混雜的藥罐中漸漸自學控之，無聊空閑之時便會將鼎爐拿出煉丹，來消解對修煉的反。

“好的，姐姐。”令狐濯玉揚起笑容，轉頭向月照耀著的。

他會加油的。

為了姐姐，也……為了他自己。

姐姐是不是真正的玄霜教小姐又如何呢。

對于他來說，姐姐是姐姐就足夠了。

慕尖尖心中夸贊自己轉移話題的妙，順便給自己點了個贊。

太牛了！

本來都要被拆穿了，生生被扭回來了！

天知道最近走在玄霜教中有多心虛，只能裝出一副“我在扮豬吃老虎”的大佬樣來蒙騙別人。

慕尖尖見年笑容似乎比以往的看上去更加真誠，心中對于上輩子的落寂也隨之得到了安。

現在邊也不孤單啊。

不過要是有令狐濯玉那樣的修煉醫毒天賦，做夢都會笑醒好嗎！

人家小時候在學醫毒，在阿阿泥。

——

第二天后，慕尖尖與令狐濯玉便先行離開玄霜教向東趕往瀛洲。

臨行前，郭師叔將玄杯子重新還給了慕尖尖，便同說了與令狐濯玉一同煉制而的上品丹藥，雖沒有什麼大的進展，但總而言有了質的進步。

最終分別的時候，慕尖尖見了慕父眼中的不舍與糾結，將對方重新修復好的“慕”字令牌收好之后，便踮腳擁抱了他。

慕父還一個擁抱與一聲沉重的囑咐，最后還掃了一眼重新戴上帷帽的令狐濯玉。

令狐濯玉回想起曾經慕父對他說的話，輕輕點了點頭。

在此之后，二人輕裝上路。

——

金烏祠地勢范圍是在大陸中七大勢力中范圍最小，但地形卻是最為險峻，在此范圍中的百姓修士皆信教信佛，故此每行幾里路便能見個民間興建出的佛堂與寺廟。

大都冒著青煙與供著祭品與水果。

慕尖尖與令狐濯玉二人為了趕時間，選擇從金烏祠勢力中心直線往東而去，易容后又對外稱是姐弟，去東海岸邊尋親。

借著金烏祠險峻的地勢，二人輕而易舉進了城關。

而等到慕尖尖同令狐濯玉一路到達金烏祠的黑海邊緣時，在合歡殿的南嶺一角，兩道影從虛空中落地。

一道紅影落地后伴隨著陣陣咳嗽聲，涼風吹拂而過，竟給人一種紙片般脆弱的易折。

另道影則截然不同，腰肢直向著邊外的城鎮趕去，似乎沒有搭理邊人的覺。

“小月兒，你準備回玄霜教嗎？”夜無絡桃花眼微斂，咽下嚨口的腥，不聲地將角邊的紅抹去后，對著毫不留念的背影出聲問道。

見對方沒有回答的意思，他頓了頓接著道，“若是同我回圣蓮亭的話，可以用蓮泉的水治好你上的傷。”

話落后，見面前的子轉，夜無絡的心提了起來，帶了雀躍。

“蓮泉不是圣蓮亭親傳弟子才可以用嗎。”

反問的容，肯定的語氣。

桑晚月音輕描淡寫，的右手搭在被包裹著白布的左手上面。

若是細看下去，便能見皮下面一點點類似瓷化碎裂的痕跡。

“你不是外人，況且有我在，他們也不敢說什麼。”夜無絡的聲音帶著急于證明自己的急切。

“哦，那就拜托了。”桑晚月轉頭，輕輕勾起角，雙瞳卻不帶一，深漫著黑幽，似乎在考量著什麼。

“好好好。”夜無絡趕答應，生怕面前的子反悔，心臟隨著子的話語而起伏波，卻甘之如飴，“那我們現在就同回圣蓮亭好嗎？”

每說一個字都經過了萬分考量，生怕說錯什麼字惹得對方不愿。

“讓人來接吧，別告訴我你沒有方法。”桑晚月輕輕道。

夜無絡似乎對子指使的語氣習慣了一般，點頭后從空間拿出一個金紙制、手掌大小的仙鶴，將真氣注進去后見它慢慢升起飛翔消失在了空中。

竟是連原因都沒有詢問。

桑晚月垂眸，腦中想起石窟中曾經對說的話。

白脈陶弦，新仇舊恨。

還是得把落在心頭的刺拔掉才舒服吧。

像是在提前預防著什麼，桑晚月突然道，“若是旁人阻止的話怎麼辦呢？”

“不會有。”夜無絡毫不猶豫。

“我說如果。”

如果？

夜無絡皺眉，若是圣蓮亭中有人連他的話都違反不聽的話，便也沒有什麼存在的必要了，他淡漠地道，“殺了便是了。”

桑晚月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