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姨娘嚇得花容失，這麼多年了，是真的忘記自己的份了。

可也清楚，明家一年不如一年，老祖宗也越來越老，終究是三房的人，要是不聽掌家之人的話，怕是真沒好果子。

“是，奴婢遵命。”

宋姨娘哪敢說個不字，默默低頭應著。

明宸雖不喜庶弟庶妹，可他們到底是他父親的脈，且他是三房掌家人，瞧著們連吃相都難看，他心里也不是滋味，看不到還好，可看到了，他就不能視若無睹。

“你們聽到沒有？”

明宸虎著臉，再度冷聲詢問，寒氣鋪天蓋地襲來，明瑩嚇得頓時淚如泉涌，連連點頭。

明睿也嚇得胖臉慘白，點頭如搗蒜，“是，七哥。”

“哼！”明宸惱得不行，轉招呼單月，“把單星傳回來跟著睿哥兒，讓他好好給睿哥兒皮子，瞧瞧他那一，過年都可以宰了。”

本來就被嚇著的明睿，一聽這話，哇的一聲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七哥兒……”

“母親，慈母多敗兒，別勸！”

明宸一點面也不講，瞪著哭泣的明睿，劍眉擰得像小山峰，俊臉上寫滿了嫌棄，怒斥：“你看看你有哪一點像我和父親？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不輕彈，你再哭，我就把你丟去西北看野牛。”

聞言，宋姨娘嚇得臉慘如一張白紙，到邊的話，愣是抿著，咽了回去，心下悔不該今兒過來討吃。

明睿也一下子收了聲，胖的子，因為憋著哭，得一一的，卻不敢發出一聲哭泣。

明宸嫌棄得，一點食也沒有，猛地起，對玉氏抱拳一禮，“母親，兒子失禮，先行告退。”

說完，猛地甩袖，帶著單月氣沖沖走了。

*

與此同時，在秦府幽蘭苑的蘭亭，秦盛鄴地吃了一頓川味黃金春鯽，雖然他想給母親弄點過去，可他很清楚，母親當年做下的事，在閨這里過不去。

也怪他當初為了逃避，獨自出城了，不然……

終究是過不去這道坎。

“老爺，雖然孝道大于天，但老夫人做的事無法原諒，姑娘如今能容下老太太，但余下的事，不管姑娘怎麼做，您都不能過問，不然寒了姑娘的心，老爺后悔就晚了。”

江的勸解，時時都在秦盛鄴的耳邊響起，他自然不會要求兒做什麼，大不了他辛苦點，多畫兩幅……

“姑娘，春鯽魚湯熬好了。”

春娘端著一大碗白的魚湯送來，秦畫揮了揮手，“給壽喜堂送去吧！”

“呃？”春娘一愣，瞧著自家姑娘一臉嚴肅，頓時氣得咬牙，憑啥給那老虔婆啊！

有啥資格吃這麼好的東西，這可都是藥材喂蟲，藥蟲養出來的黃金春鯽，蜀香樓一尾賣一百兩了，給那死老婆子吃，還不如拿去喂狗了。

“雙喜去吧！”

秦畫知道春娘有多恨老太太，但現在需要扶持渣爹，避免老太太找茬，這些小恩小惠也不在意，只要做給渣爹看就行了。

何況渣爹與老太太到底是母子，也逃不掉秦家脈，尷尬三年了，如今要扶持渣爹，只能忍著了，畢竟娘家才是的依靠。

“是！”

雙喜和春娘齊齊應著，雙喜端著魚湯走了，春娘卻滿臉不高興，氣呼呼去了小廚房。

秦盛鄴微微嘆了一口氣，看著閨，哽咽著，“讓你為難了。”

“父親，我是秦家人，是你親娘，改變不了。”

秦畫語氣生冷，拎得清是一會兒事，但說起老太太，依舊表現不出來親熱。

若不是這執掌中饋的份，真是……

算了，左右不過一點表面功夫。

“嗯，為父知道。”

秦盛鄴沉悶應著，緩緩起，“為父先去準備圖紙，明日一早就遞上去。”

“我送……”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一會兒吧，夜里別太晚睡，是藥三分毒，吃藥，回頭為父去找蘇院首問問，可有治的法子。”

秦盛鄴絮絮叨叨地囑咐幾句，等閨笑呵呵應著了，他才帶著江離開了。

休息？

也想，只是現在沒時間啊！

“哎！”秦畫輕輕嘆了一口氣，手給靈瓏，“準備一下，讓雙喜明日將所有的帖子送出去，后日一早，你跟著我一起，出發去西山。”

那六尾黃金春鯽，必定在明家會掀起風浪，明家長房的貪婪，再清楚不過了。

特別是明宸那兩個堂兄，每次去蜀香樓和如意坊，都兩大掌柜恨得牙，如今是‘送上門’的豪主，他們必定會打起的主意。

要是不躲一下，這戲都唱不下去了。

“是，姑娘。”

秦畫一進書房，就開始忙著理庶務。

暖煙裊裊，墨香四溢，秦畫全神貫注，到了忘我境界。

直到五臟廟鬧騰，才抬頭，見日落西山暮，失笑一聲，吩咐靈瓏，“讓春娘給我送點燕窩粥到暖閣，今日就到這里，剩下一點明日做完。”

靈瓏應是，手扶著秦畫，聲詢問，“姑娘，明侯爺那邊回禮送到了，可需要看？”

“他回禮了？”

秦畫有些詫異，靈瓏癟了癟，“是一位福伯的管家送來的，說是明四夫人準備的。”

就說嘛，他那麼明的人，絕對不會親自準備回禮。

不過也想看看這位玉夫人給回了什麼禮。

“禮單了？”

秦畫問了一句，靈瓏連忙轉，從書案上拿起一個紅折子，遞給秦畫，“姑娘，在這里了，奴婢前面不敢打擾，就放在書案上了。”

秦畫點點頭，接過折子，打開一看，三盒云霧，一三百年野山參，基本是等價回禮，倒是高門貴族的禮數，只是多了一盆金荷和一本棋譜讓有些好奇。

金荷有靈瓏侍弄不擔心，棋譜……

“去，把這里面的棋譜給我拿來。”

靈瓏應著，招呼雙喜去取棋譜，便扶著秦畫去了暖閣。

兩個小丫頭利索地送來熱水，靈瓏伺候好秦畫洗漱，扶著秦畫坐到塌上，“姑娘，下半晌云裳樓大掌柜傳話來，說是鎮北侯的禮趕制好了，問姑娘可需要再添些，如果不添，他明日就送過去了。”

“蹀躞帶都做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