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愣什麼神呢?我是要剪刀修剪一下枝葉,你遞給我一把菜刀幹嘛!」
張然略帶打趣的話,及時將正在走神的斐苒初的思緒拉了回來。
斐苒初猛地一回頭,臉上突然變得認真的神,讓張然不由得楞了一下。
「姑姑,你想不想出去?」
反覆看著張然的眼神,斐苒初終於還是鼓起勇氣,說出了這句話。因為對於自己來說,冷宮之外的世界,雖說同樣並不安全,但至還有值得去嚮往的兒,還有日思夜想的人,還有他們一家人值得共同去奔赴的未來。
可是張然呢?不一樣。曾經的,原本也是一朝站在後宮之巔的人,僅僅因為衛如燕,因為不惜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只為將拉下馬,不然又怎會落得今天這步田地?一個人死守這幽暗的冷宮數十年如一日,還要辛苦養活只有兒心智的兒。
走出這冷宮,究竟,是不是真正想要的......斐苒初並不知曉。
聽了斐苒初的話,張然也是愣了一下。似乎這麼多年已經過去,自己倒是從來沒有去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如若真心問起這個問題的話,到底,是想出去還是不想出去呢?
這個答案,或許連自己也不知道。
「好端端的,提起這沒影的事兒做什麼!既然來到了這裏,就不要再去怨天尤人了,我們本就不能去奢生活給予我們太多東西,大多數時候,越是想要的,便越是得不到。」張然著天邊的一抹雲霞,悵然說出了這樣一番話。霞照在的臉上,泛出了金的。
剛剛的一瞬間,明明張然的表中有一容,但還是被苦笑掩蓋了過去。
一時間,斐苒初也有些呆愣住了。雖然二十年過去,雖然眼前的人只穿著布麻,可是從這樣的角度看過去,倒還真是一副令人驚羨的傾城容。只是可惜了......
「嗖——」
突如其來的一支箭,打破了如此和諧的一幕。
箭矢穿了斐苒初的肩膀,靠近心臟的位置,只是稍稍向上偏了幾分。
肩膀傳來穿一般的劇痛,斐苒初還是下意識地向那箭矢來的方向,但也僅僅看到了一抹黑殘影。而在下一個瞬間,張然瞬間就已經用自己的子,擋在了斐苒初的前面,手中還握著一把刀刃發亮的匕首。
斐苒初清楚的看到,張然握著匕首的手正在微微發抖,但的指節卻已經被握得發白,看起來似乎是十分用力。見狀,斐苒初不有些失神。真正面臨危險的時候,表面上一臉冰冷像是寫著生人勿近的人,第一反應竟然是保護自己的周全。
幸好今日喜翠帶著心怡溜了出去玩,否則的話,如此危險的境地,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說起來,張然已經算是第三次救了自己的命了。
鮮已經浸了裳,見狀,斐苒初已經顧不上這麼多,先是用力按上了自己的傷口,避免失過多。又用力將張然拉到自己的後:「他們是沖著我來的,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扛!」
一時間,張然的臉上,也明顯出現了一瞬間的緒波。
但是出乎意料的,那黑人並未趕盡殺絕地再來一支箭,反觀院斐苒初和張然二人的靜,更像是有些如同驚弓之鳥了。
怎麼可能?
直接下了這樣的狠手,只存在殺人滅口這一種可能。自己既然已經傷,那麼趁現在直接趕盡殺絕豈不是更好?
下一秒,斐苒初心中的疑問就已經得到了解答。
只見一白翩翩的男子直接從屋檐上跳了下來,手上還拎著一個已經是不省人事的黑人。那黑人的模樣看起來十分高大,可在白男子的手中,竟然像是輕飄飄的、沒有重量的鴻一般。
「天師?」
凜冽的寒風吹起了那人瀟灑散開的頭髮,直到他走近來,斐苒初才終於認出了那人的份。
「皇後娘娘,自上次你我分別過後,已經是許久不見了。只是沒想到,今日竟以這樣的方式,與你在這冷宮見了面。」
斐苒初一直側站著,趙欽並沒有看到那已經被鮮染紅的整個肩膀。
「多謝天師今日出手相助。」
斐苒初上前兩步,行了一禮:「只是,我現在只是一介庶人罷了,也居住在這冷宮之中,天師還是不要我皇後娘娘了,還是換個稱呼比較好。」話剛剛說完,斐苒初只覺得天旋地轉,伴隨著肩膀的刺痛,眼前一黑,便是直地向前栽了下去。
趙欽形一閃,便是搶先一步,將已經昏死過去的斐苒初擁在了懷裏。看著已經被鮮染得殷紅的布麻,不皺起了眉頭,直接解下了自己上的披風,披在了斐苒初的上。
「跟我走吧。」趙欽看了張然一眼,並沒有多想,便直接將斐苒初攔腰抱起,轉離開。
張然靜靜地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眼神中似乎混合著多種複雜的緒。冷笑一聲,便也跟了上去。
「你可知道是誰?」
看著趙欽親手為斐苒初理傷口,蓋上被子,張然神冷漠,似乎眸瞳中能夠出刀來。無論怎麼說,即使現在的斐苒初只是個庶人,但也畢竟是皇上的皇后。就這樣被他直接理了肩膀上的傷口,無論怎麼想,都是有失妥當的。
「?我知道啊!當今皇上的皇后,啊,不對,是曾經的皇后。現在,皇上不是真跟後宮中那位湘妃打得火熱麼?」趙欽一臉玩世不恭的樣子,就連張然也有些開始懷疑,這人到底是真傻還是在裝傻。
畢竟,剛剛趙欽看著斐苒初的眼神,別人還有可能看不出來,但是,只那草草的掃了一眼,便已經分明了其中的,絕非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麼簡單。
這種關係,可真的是很危險的。
斐苒初他天師,在這宮中,能夠天師的,恐怕也只有「那人」的兒子——趙欽了。想到衛如燕,張然的眼神中的殺意則是更濃烈了幾分。
「趙欽,你可知道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