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李世民開始退兵了。”一個刺探軍的軍校進步歸元的營帳中,聲音驚喜地道:“我剛才前去李世民的陣前偵查敵,遠遠地看到李家的鍋灶了很多。我假裝一個樵夫前去攀談,一個軍士告訴我,李世民看到天降大雪,無意再戰,打算分批撤退。”
“哦,你再去偵察。”步歸元顯得興致不高,對於張興然投石的事還在耿耿於懷。
因為他下令投石,隋軍損失了五百名軍士,還不算傷員。
自此,他對張興然就沒有那麽忠心了。
下午的時候,那個軍校再次來到步歸元的軍營,對於這個消息確信不疑。他還說,像輜重件,好比攻城木之類的,已經被李家軍拋諸在荒野。
“哦。”步歸元依舊興致闌珊。
這時,武威城中的軍校前來下達守將手諭,在轅門外等侯。
步歸元宣他進來,自己則躺在床上,假裝久病,不住地咳嗽。
軍校進來後,他道:“因為數日天降大雪,我實在不能領兵出戰,還請你回去轉告張將軍一聲,我實在無法領兵打仗。”
軍校停留片刻,向武威城而去。
守將府中,聽說步歸元重病,張興然明白他這是假托重病,不願出戰,立馬心頭火起:“他不願出戰,我親自帶兵前去。李世民讓我軍吃了那麽大的一個虧,現在想腳底抹油溜走,本將軍一定要收點利息回來!”
邊另位郎將範晃擔憂道:“張將軍,我擔心這是敵人的兵之計,以前就有減灶佯退之計!”
張興然冷然一笑:“如此大雪天,如果在半道埋伏的話,那不把李家軍士生生凍死了,範將軍你多慮了。”
範晃一想也是,於是請命跟張興然一起追李世民。
張興然擺手道:“你在這裏守著武威城就可以,我帶同另外兩位郎將一起即可。”
範晃一陣委屈,不就是質疑了一下守將張興然嗎。
大雪天中,武威城的軍隊集結完畢,大約有七千人,他們沒打彩地跟在張興然後麵,追擊李世民的軍隊。
行到武威城外麵,步歸元軍中的軍校攔住張興然,將一封書信遞到張興然的麵前:“張將軍,我們將軍知道你要去追擊李家軍隊,他讓我把這封信轉給你。”
張興然接過信後,當麵將信撕碎片,打馬揚鞭而去。
來到李家軍的轅門外,張興然長驅直,如無人之境。
幾個軍校稟報,各個軍營裏麵已經人去營空,某些營地裏麵的炭火還有餘溫。
著前往晉城的方向,張興然躊躇滿誌:“追,我們追到晉城也要將李世民斬於馬下!”
一行隋軍浩浩的追趕李世民。
臨到中午時分,手下郎將宋明建議道:“張將軍不若我們先讓軍士們原地吃點飯吧。”
張興然眉目一橫:“軍急,正是男兒建功立業之時,我們繼續趕路。”
前方的軍校前來匯報:“前方不遠發現李世民的軍隊!”
張興然神一振,馬鞭在虛空一抖:“快點趕路,今日斬殺李家軍士,一個人頭算十兩銀子。”他當然不會忘了給他們許下承諾。
聽到有銀子可賺,跟在後麵疲憊的隋軍才有了鬥誌,全速行軍。
果然前方一裏,遠遠地看到風雪中艱難前行的李家軍隊。
背後,張興然大吼道:“李世民,你往哪裏跑?”
前麵的李家軍不過三千餘人,隊形散,顯然在風雪當中奔波已久,疲憊不堪。
張興然更加興不已,在後麵窮追不舍。
李世民留下來斷後,帶領數百軍士與追而來的隋軍戰在一塊兒。
張興然與李世民戰在一起,發現對方的招數綿綿地沒有力度,手數招後,李世民看到自家的軍隊已經走得差不多了,虛晃一招,打馬就跑。
一番鋒下來,張興然無比確定,李世民鬥誌全無,現在想得就是如何逃回晉城。
一路追趕下來,李家軍士的散落在雪地的兵七零八落,倉惶如喪家之犬。
宋明再次與張興然並騎:“張將軍,需得提防有詐,你看李世民的軍隊總是與我們保持若有若無的距離,我覺不對勁!”
“宋將軍,你若是害怕,你就先回去!”張興然一句話把宋明嗆得無話可說。
追追停停的,張興然帶軍進雙羊穀。
雙羊穀的地形是中間一條大路,斜斜向上,坡度陡峭。
兩側有兩座小山,形如臥伏的羊,因此得名雙羊穀。
麵對這樣的隊形,宋明再次上前阻勸,這是絕佳的伏擊地形。
李世民跟他手下的軍士全部累倒在地,形如一群任人宰割的羔羊。
張興然此時已經被即將到來的勝利衝昏了頭腦,帶頭打馬向前,高揚著手裏的長槍。
等衝得近了,他赫然發現在道路的坡頂堆積著如山的巨石,李世民和手下繞到巨石後麵,推巨石轟隆隆地向下滾。
巨石越滾越快,整個道路的地麵都震起來。
關鍵時刻,張興然縱向道路旁一跳,隻見坐下的戰馬被巨石滾倒,頭破流,死相慘不忍睹。
再有那些隋軍想要向後退卻,從雙羊穀的山後麵繞出來五千李家軍士,嚴陣以待,將他們的後路斷絕。
兩側的山頂上再次出現數千名軍士,從山頂向山下殺來,四麵伏。
麵對這樣的形,張興然已然明白他再也沒有任何的取勝機會,耳中聽聞著隋軍此起彼伏的殘聲,目睹著隋軍死者相藉,流出來的鮮將雪白的地麵染得紅。
張興然的雄心壯誌早就化一片比嚴寒雪天還要冰冷的絕。
是的,敗了,敗得一塌塗地!
木然地看著死去的隋軍填滿雙羊穀,張興然一頭撞在石頭上,腦袋崩裂。
之所以能取得這麽大的功,還是夏的雨起了重大的作用,因為雨隔離了落在伏兵上的雪,這才使得提前埋伏在這裏的李家軍士能夠不被凍著,奇襲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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