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當頭落下一道焦雷,羅形搖晃,隋帝心狠手辣如廝,不念他為大隋立下的汗馬功勞,隻因一次退兵,就要置他於死地。
“羅將軍,有句話說得好,忠臣不侍二主。侍君如父,這是千古不易的道理。”
夏接下來的話神轉折:“我認為這句話說得是狗屎,你想過沒有,我們忠君國為的是什麽?你跟我一樣,不忍心看到的是天下百姓水深火熱。楊廣的出發點隻在乎他的利益,他要的是平,要的是你不顧麗泉城數萬人的命。隻要把李家叛鎮下去,不管付出什麽,他都願意!”
羅一直聽著夏的慷慨陳詞,他所說的一點兒也沒有錯,驚濤駭浪般撞擊著他的腦海。
“你說李家起兵是為了天下大義?”羅懷疑地問道。
“我夏以人格擔保,如果李家不是為了天下大義,那麽我願獻上項上人頭!”
盯著夏真誠的目看了好大一會兒,羅撲通一聲,馬上要單膝跪地。
夏趕將他攙住:“羅將軍,萬不可如此。我們並肩作戰,是出於共同的利益。”
敢這麽擔保,是因為夏篤定李世民將來是一個好皇帝。
羅紅著眼眶道:“羅這條命是夏將軍救的,願賭上家命相信夏將軍一回!”
為了表示誠意,他長劍將那名金鱗軍殺死。
幾十人扮做一支商隊,向金玉城行進。
凡是路上所見,都令羅嘖嘖稱奇,李家軍所過之,於民秋毫無犯不說,貧苦人家但凡資財不足,都可以領取相應的補助資金。
某些城牆上的跡尚未幹涸,似在無聲地證明著這裏曾發生過一場戰爭。
城中的百姓們安居樂業,一切井然有序。
“客,你們是吃飯還是打尖?”店小二迎上前。
“吃飯。”
夏一行人坐下來。
隔桌的幾個食客在一起說著閑話。
“李家軍真是一支仁義之師,他們打了勝仗,絕不擾當地的百姓。”
“嗨,你說同樣是當兵的,隋軍就不一樣了,駐紮在城中的時候當軍士的個個就像大爺。拿了東西不給錢,還跟個大爺一樣氣:‘我們在保你們的平安,你們有所付出是理所應當的。’”
“你說的這些隋軍還是好的,像隋軍的那些個軍暗裏勾結賭坊、青樓,欺行霸市,拐騙婦,無惡不作。手底下的那些隋軍個個流氓惡霸差不多。”
“前街舉子柳葉明,娘子被賣到了青樓裏不說,他本人也被隋軍打得吐在床,現在隻能拖著病子沿街乞討!”
清晰的談話聲傳羅的耳朵,他暗裏握了拳頭,因為發怒臉赤紅。
驀地,他怒吼一聲:“你們在這裏放鳥屁,隋軍怎會有你們說得如此不堪?”
幾個食客朝這邊看來,隻見羅生得眉大眼,強壯有力,不嚇得住。
“你們說得全是屁話,全是屁話!”羅激無比。
“客,你這麽說就錯了,我們說得是事實。”終有一個食客大著膽子道:“不信,你問門口的那個年輕人,他就是舉子柳葉明。”
看向門口的方向,柳葉明穿著一襲青衫,戴文士帽,本該俊雅風流的一個人,全服卻看不出來,充斥著一讓人難以忍的怪味兒。
在他的前還掛著一條白巾,時不時咳出來的鮮把白巾染得殷紅。
他哀求地看著客棧裏麵的食客,掂著手中的破碗:“行行好吧,我已經好長時間沒吃飽飯了。”
羅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柳葉明麵前,紅著眼睛問:“你就是柳葉明?”
柳葉明著脖子,好像很長時間沒有人過他的名字,怔了一下,這才緩緩點頭。
“走,我帶你去找你的娘子,讓你們一家團聚!”
拉起柳葉明的手,羅大踏步向城中的青樓走去。
二樓的勾欄,柳葉明的娘子孫氏正在與客人打罵俏。曾試圖反抗,換來的是護院的毒打,後來索也想通了,這樣能賺來錢接濟一下相公。
遠遠的,孫氏的眼睛像定格了一般看著由遠及近的柳葉明。他被一個昂藏大漢拖著,向偎翠樓走來。
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兒,孫氏不忍心轉頭,哪怕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姑娘,我們且進去吧,外麵風多大。”邊的恩客去拽孫氏的胳膊。
孫氏掙開他的手,臉上的淚水肆意流淌,將原本畫好的妝容也給打花了。
“相公!”孫氏悲戚地出聲。
“娘子!”
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咫尺之距,卻是天涯。
“這個殺材怎麽今天跑到這裏鬧事了?”老鴇單手叉腰,另隻手一揮:“你們幾個去給我把他們趕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真是晦氣!”
夏一行人跟在他們後麵,看到這樣的形,他們打算上前相幫,被夏阻止:“羅將軍一個人能應付得過來!”
六名手拿棒的護院走出,個個兇神惡煞:“柳葉明,媽媽不是警告過你,在這裏打擾我們做生意,要不然我們打斷你的!”
“你看你都病現在這個德了,還有膽跑到這裏鬧事!”
“爺數到三,你要是還不走的話,怪不得我們對你下死手!”
樓上,孫氏見到護院出去,把柳葉明圍了起來,悲聲道:“相公,你快快走啊!”
“小賤人,這裏沒有你的事,還不快點去給我陪客人去!”老鴇上了二樓。
“媽媽,你要是敢傷我相公一毫,我就死在你麵前!”
說罷,孫氏將頭狠狠的撞在柱子上,額前流下一行鮮。
老鴇趕讓兩個護院把孫氏架到房裏去,孫氏可是他們樓裏數一數二的搖錢樹,萬萬傷不得的。
“打,給我往死裏打!”
老鴇在二樓氣急敗壞地道。
幾個護院手拿棒掄向柳葉明,羅一聲暴喝,臂格當,掄向柳葉明上的棒全部被羅擋下。
喀啦一聲,其中兩棒應聲而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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