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月倚著廊柱，雖然不說話，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不舍。

夏略微向點頭，騎上一匹馬。

回首長安，再回來時，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行經涼州，如徐長亭所言，這裏再也不是當初的低矮草屋，全部換了石屋。

當地的居民一看到夏，就好像見到親人。

拗不過涼州百姓的熱，他們就像搶劫一樣，牽著夏的馬，把他拉到城裏。

“夏將軍，你可算回來了，我們天天都在盼著你回家。”

“你們在涼州的房舍，天天有人打掃，就等著你們回來。”

“夏將軍，當初若沒有你，我們就被林蔭給欺死了。”

趙六走到夏的麵前，頭哽咽：“夏將軍，涼州衛士等著哪一天跟你馳騁沙場。”

“龍旗卷，馬長嘶，劍氣如霜……”趙六不自覺地又唱起這首歌，涼州衛士跟著一起高歌，聲振林越。

唱畢後，夏高吼一聲：“涼州衛士，集合！”

所有涼州衛士形拔，每人獨像一把佇立在寒風中的刀。

“現在我發布命令，沒有結婚的，盡快結婚；沒有孩子的，盡快要個孩子！”

涼州衛士們兩眼瞪得滾圓，夏強調：“這是命令，每個人都得給我漂漂亮亮地完！”

百姓們跟著一陣大笑。

篝火燃起，烤放在架上，酒壇壇地端上來。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愉快的笑容，他們拿出最大的熱，迎接這位曾經的涼州郡守。

等到天泛白，仍有幾顆寒星懸在中天。

夏騎馬獨自走了，有相聚，就有別離。

涼州親人們，安好。

出了涼州，就是突厥。

劃為安西都護府之後，突厥的經濟更見繁榮，街上來往的，不止突厥人，還有唐人。

死亡之海的沙漠上，種起兩行綠植，無聲地指引著路人通過這片曾經不可越的沙漠。

出了突厥都城，再向前麵就是西域三十六國的地界。

這裏的風俗與中原卻又不同。有的國家還沒有大唐一個村那麽大。

從三十六國經過，由西偏北，一路進回鶻地界。

回鶻的遠，就是昆侖。

山頂上冰雪未消，好像頂著白發的老翁。

昆侖是百川的起源，由一片綿延不絕的山脈組，像一頭頭沉睡的洪荒巨。

看似很近，實則走一個月的時間，也未必能到達。

夏騎在馬上，悠閑地進回鶻。

回鶻國界之，設置有天門關。

關門大開，侍衛們盤查著來往的路人。

“站住，唐人！”

夏四下一，周圍都是穿著異族服飾的回鶻人，就他一個唐人。他停下腳步，兩個侍衛朝他走過來。

“你，不知道嗎？唐人不能走關門關！”

夏咦了一聲：“那唐人應該如何關？”

一個侍衛指著右邊的一道小門，隻有一米左右。

旁觀寫著一行字:唐人由此關！

“你，應該走這裏！”

侍衛揚著手裏的長矛。

回鶻人看不起唐人，對他們百般刁難。這個門代表著一種侮辱。

夏沉聲道：“如果我不走那個門呢？”

旁邊又來了一個唐人：“小哥，聽我的，千萬別惹事生非。以前也有一個唐人同胞，他不願走這道門，跟回鶻衛士打了起來。結果被他們殘忍殺死！”

夏冷冷一笑：“憑什麽唐人必須從右邊那道小門經過，為什麽不是你們？”

侍衛高聲長笑，好像夏在講一個笑話：“我們回鶻人尊貴無比，豈是你們這些賤民所能比的。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給我去死。”

他的同伴吹響鐵哨子，立馬有回鶻衛士將夏圍住。

“將他綁起來，用馬拖著，讓他會到生不如死的痛苦！”

“不，我看還是在他的腳掌抹上蜂，任由馬蜂在他的腳掌上做窩，讓他的從上到下被馬蜂掏空。”

“聽說唐人有一種刑罰做醢刑，我想嚐試一下。”

平時，他們都是這麽對待不聽話的唐人，讓他們嚐盡各種殘酷的刑罰。

又來了幾個唐人，在異國遇到像夏這樣的老鄉，他們十分善良，湊了一點兒散碎銀子，拿到回鶻衛士的麵前：“各位軍爺，我們這位小兄弟不懂事，這裏是一些銀子，你們拿去喝茶。”

衛士收過銀子，看向唐人的貨車。唐人的貨在回鶻可是搶手貨。

“除了銀子之外，你再把貨全部給我們留下！”

“軍爺，你這不是為難小的們嗎？我們就指這點兒貨換個跑錢，給我們留條活路，你看行嗎？”

回答他的，是衛士的刀柄，狠狠地砸在他的背上，將他打得彎下腰。

“拿你們的貨，那是看得起你們，還敢在這裏與我們強！”

唐人們敢怒不敢言，眼見著貨車就要被衛士牽走。

夏看了這麽會兒，心中大怒。這些人真是可惡。

抓起其中一個回鶻人，隨手一摔，對方如同騰雲駕霧一般撞向城牆，頭部崩裂，就此死去。

寂靜，一片寂靜。

良久，這群欺負慣了唐人的衛士才反應過來，遇到了紮手的點子。

“敢殺我們回鶻人，你這個唐人！”

“一起上，將他刀分！”

然而，他們如何是夏的對手，旁觀的唐人們看得目瞪口呆。夏的手段太過高強，這些回鶻衛士還沒有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兒，全部死去。

關前聚集的回鶻百姓驚著，一團，四散跑開。

“你們自找的，怪不得我。”

看著遍地死，夏眉頭一掃，向唐人商隊謝道：“剛才多謝幾位大哥好心，夏在此激不盡。”

“出門在外，唐人當然要團結起來。兄弟，你是要去往哪裏？”

夏指著遠的昆侖山：“我要去那裏。”

商人領頭看著巍峨的昆侖，麵大變：“你去那裏做什麽，千萬不要去！”

“這是為何？”

“我們經常跑商的，都是從昆侖旁邊繞著走，那裏是仙、魔的界，凡人在他們麵前，如同草芥。”

夏不以為意，為了兒子，他必須去到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