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紹城來得晚，坐了沒一會兒就到了星星的睡覺時間。

往常——包括昨天在都自己乖乖去睡覺不需要人催促的星星，今天卻賴在客廳里不肯走。他如同一只黏人的小狗，牢牢地抱住許紹城的胳膊，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地著他。

“許叔叔~”他的小音糯糯的，眼里滿是期待，“你能陪我睡覺嗎？”

許紹城不敢貿然答復，把目投向沈玥，等給出指示。

沈玥自然是一口回絕：“許叔叔沒有空。”

星星的神瞬間黯然下去，許紹城也有幾分失落。

沈玥把星星從許紹城的上拽下來，“快去洗澡睡覺。”推著他回了房間。

星星走得不不愿，一步三回頭，不住地給許紹城使眼。

許紹城舍不得星星，但更懼怕沈玥，只能聳聳肩，給他一個無奈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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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玥盯著星星洗完澡出來，許紹城靠在沙發上已經睡著了。

他的眉頭擰得很，下上冒出了一截青的胡茬，整個人看起來滄桑又憔悴。

可見他這兩天過得是真的很差。

沈玥狠不下心來醒他，從房里搬出一床被子，輕手輕腳地搭在他的上。

許紹城睡得并不沉，察覺到上了東西，他立即睜開了眼。

沈玥正彎著腰在替他整理被子，兩人的臉相距不過幾厘米。

許紹城甚至能夠看清沈玥臉上的孔。

他愣了一下，無法分清此刻究竟是現實，還是仍在夢中。

沈玥留意到了他的靜，偏過頭來，臉上現出一懊惱。

“我吵醒你了？”輕聲地問。

許紹城倏地驚醒，“沒有。”他啞著嗓子開口，用手肘撐起上。

他一邊著脹痛的太一邊問：“星星睡了？”

沈玥“嗯”一聲，看著他疲倦的模樣，心驟然下來。

“要不……今晚你就在這兒睡吧。”說。

“不用了。”許紹城謝絕了的好意，“免得影響你休息。”

“不影響的。”沈玥想想還不太好意思。

昨晚明明是要照顧他的，但好像還睡在了他的前頭，就沒顧得上他。

也幸好他沒出什麼事，否則都不知道該怎麼向葉行舟代。

“還跟昨天一樣，你睡我房里，我去跟星星睡。”做好安排。

許紹城卻有不同的意見：“我跟星星睡吧，他也想跟我睡。”

“你這幾天太累了，跟星星一起，可能會睡不好。”沈玥之所以拒絕星星，就是出于這個考慮。

——當然，先前的那一通電話，也讓有些心煩意。

“星星很乖，今天早上我睡得很好。”許紹城說。

他這樣堅持，沈玥便不再阻止：“那你跟他睡吧。”

許紹城掀了被子，從沙發上站起。

“我先去洗澡。”

“等等。”沈玥住了他。

“嗯？”許紹城轉頭，眼底有淡淡的疑。

“其實……你不用特意趕過來陪星星的。”猶豫了又猶豫，沈玥還是把這些話說出了口，“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你應該花更多的時間跟你兒在一起。”

不喜歡許意萱，但這不妨礙同那個孩子。

在許意萱的上，約能夠看見自己的影子。

許意萱與一樣，從小便缺失父母的。

那樣的寂寞、難過與恐懼，旁人無法想象。

許紹城曾解釋過自己與許意萱不親近的原因，可那并不能很好地說服沈玥。

“這個年紀的孩子，正需要父母耐心的教導。媽媽出了事，你也不管……的格只會越來越差。”

許紹城垂下了眼，深深地嘆一口氣。

“事實上，我也想跟你聊聊這個話題。”他指向后的沙發，問沈玥：“坐一會兒？”

沈玥與他并排坐好，問：“你想聊什麼？”

“怎麼教育孩子。”許紹城的苦惱全都寫在了臉上，“許意萱是個什麼樣子，你很清楚。現在跟我媽住在一起，比以前要收斂了一些，但老師依然反應在學校里會欺負其他同學。今天把班里的一個男孩子打傷了，我媽忙著爺爺的后事不出空，我去了一趟兒園。那個男孩子什麼都沒做，只是不小心擋到了的路，就把人家的臉打腫了……我沒什麼耐心，在這種況下，只想揍——但是不行。你把星星教得很好，所以我想，你應該能給我一些指導。”

沈玥并不認為自己是教育孩子的“專家”。

因為工作的繁忙，對星星的管教甚至還沒有魏婷多。

要跟許紹城分什麼育兒的經驗，這一時半會兒可總結不出來。

唯一知道的是：“你這樣整天對不聞不問，肯定不行。”

況且，并不覺得許紹城是個沒有耐心的人。

起碼，他愿意花時間聽星星說那些七八糟的超級英雄，也愿意陪他打毫無意義的游戲。

——就連沈玥都做不到。

“趁著你兒還小，你多陪陪，給把壞習慣都糾正過來。等再大一點兒，可能就更困難了。”

許紹城沉片刻，最后說：“我試試看吧。”

聽到他這麼說，沈玥的心十分復雜。

一方面，他花更多的時間陪許意萱，就會減和星星的接，星星也能慢慢地死心——這是喜聞樂見的；然而另一方面，想到他與許意萱其樂融融的畫面，心里又有點犯堵，酸水直往外冒。

“哦，對了。”許紹城冷不丁地出聲，重又喚回了的神智。

“什麼？”沈玥機械地轉過頭去，茫然地看著他。

“你要不要養貓？”許紹城的眉心又蹙起來，“我媽家里養了兩只布偶貓，長得漂亮的，就是年紀有點大了。最近家里的傭人說，許意萱地待它們，我媽不信，但我覺得……是真的。所以我打算把貓送走，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明天就給你送過來。”

許母家里養的那兩只布偶貓，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甜甜和糯糯。

聽說它們被許意萱待，沈玥又氣又急，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一口答應：“我可以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