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多管閑事地勸告趙申,一來是為陳燕打抱不平,二來自己也有點私心——沈家那些人從前對做過的事,可以不理會、不追究,但他們既然敢把算盤打到星星的頭上,就不要怪心狠。
在酒店這個行業干了有十幾年,每天接的客人不計其數,沈玥也算是積累了不人脈。
從手機通訊錄里翻到一個名字,確認無誤后撥出電話。
對方也是個大忙人,鈴聲響過好幾遍,才把電話接起。
“玥姐,怎麼想起來找我了?”年輕的聲含著笑,語氣中帶著疑。
“你最近忙嗎?能不能時間來一趟京市?我這邊有個大單,你看看要不要接。”沈玥角微彎,眼底卻無一點笑意。
**
翌日下午。
許紹城旁聽了一場游戲部門的策劃會議,工作用的手機一直放在助理那里。
等這一場會議開完,早已經過了三點。
許紹城回到樓上,剛一與助理面,對方就急匆匆地把手機遞了過來。
“許總,您電話響了好幾遍了。”
許紹城的這支手機,雖說是工作用的,但沒經過他的允許,助理不敢擅自接聽他的電話。
未接的來電全都來自于同一個沒有被存儲的號碼,那一串數字許紹城見了幾次,早就爛于心。
“好像還有彩信。”助理提醒他。
在眾多即時通訊APP普及以后,“彩信”這個詞似乎離他特別遙遠。許紹城點開短信箱,最上面一條,正是袁凱發過來的。
彩信的容是一則視頻,他回到辦公室才點了播放。
視頻里,許意萱的雙手被反綁在后,兩條也被地綁在一起。靠著墻腳,坐在臟兮兮的地上,家里保姆心扎好的麻花辮全都散開,糟糟地披在腦后。
兩邊的臉頰全都高高腫起,小小的眼里充滿了恐懼。
“爸爸!”著鏡頭,眼淚滾滾落下,“救我!爸爸我害怕!快來救我!”
許紹城面無表地關掉視頻,按下線通知助理:“我現在下班,今天所有的日程都往后推。”
**
許紹城直接去了看守所。
一路上,袁凱的電話都在往他這里打,中間也會發一些威脅質的短信。
許紹城置若罔聞,把手機丟在了旁邊的座椅上。
許久不見,秦涼月與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的頭發被剪到齊耳的長度,臉上本就沒多的徹底的消失不見,似乎就只剩下了一層皮。的面很差,幾乎看不到,一雙眼睛黯淡無神,整個人蒼老了一倍不止。
在見到許紹城的瞬間,的眼睛亮了一下。
“紹城!”向他撲過來,卻被跟在后的獄警拉住。
“安分點兒!”高大的警一臉冷漠,語氣嚴厲且不耐煩。
秦涼月怯怯地嚅了嚅,著脖子在許紹城的對面坐下。
獄警用手銬把秦涼月銬牢,沖許紹城點點頭,才退出了房間。
“紹城……”秦涼月的眼淚說掉就掉,“我知道錯了,你幫幫我,讓他們放我出去吧!”
“犯了法就得坐牢,國家法律不會包庇任何人。”許紹城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抱歉,我幫不了你。”
秦涼月的眼淚掉得又急又兇,“你認識的人那麼多,總有辦法的是不是?”
傾過,試圖去抓許紹城放在桌上的手。
許紹城迅速避過,垂下眼眸,遮住自己眼底的嫌惡。
他重復一遍:“抱歉。”
“是因為沈玥、是因為沈玥對不對?”秦涼月的表轉狠,“一定是那個賤人對你說了什麼!你不要相信紹城!不得我死!心腸歹毒!”
要不是正事還沒有辦完,許紹城恨不得立刻起離開。
有在的地方,似乎連空氣都變得惡臭難聞。
“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他強下怒氣,將手機推到的面前,“我今天來找你,是為了這個。”
秦涼月的注意力被他轉移。
怔怔地看著他的手機,不解地問:“什麼?”
許紹城把視頻放給看。
秦涼月的表只起了細微的變化,第一反應并不像正常的母親那樣激慌張。
大約過了半分鐘,才大聲嚷:“寶寶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許紹城回答:“被人綁架了,綁匪要一億的贖金。”
“你快把贖回來呀!”秦涼月著急地說,“一億塊,你拿得出來的吧?”
許紹城沉默幾秒,低了聲音:“我拿不出來。”
“你騙人!”秦涼月跳了腳,“你怎麼可能拿不出來?辰遠那麼大的公司!你不是號稱幾千億家嗎!”
“我確實拿不出來。”許紹城的語氣分外誠懇。他用手了臉,挫敗地嘆氣,“我之前投資失敗,虧了不錢。”
秦涼月問:“那寶寶怎麼辦?你就打算眼睜睜地看著死嗎?可是你的親兒啊!”捂住口,哭得撕心裂肺,“你就這麼狠心嗎?”
“我……”許紹城閉了閉眼,聲調悲愴:“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寶寶。如果還有下輩子,我希你們都不要遇到我。”
他說完,在秦涼月發難之前,匆忙地逃出了房間。
門剛一關上,他臉上的表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進去吧。”許紹城對守在門外的獄警說。
他的司機等在看守所外。
“許總,接下來去哪里?”司機問。
“在附近找個蔽點的地方等著。”許紹城著窗外,把手機握在手里。
司機把車停到一個沒人經過的拐角,許紹城坐在車里,恰好能夠看到看守所的大門。
他耐心地等待,經過了兩個多小時,一輛氣的紅法拉利跑車“轟隆隆”地狂飆過去,一個急剎停在了看守所的正門口。
那車許紹城認識,法拉利今年的新款,許澤瑞恰好就有一輛。
車門打開,一個人從駕駛座上下來。
許紹城定睛,不是許澤瑞又是誰?
許澤瑞在看守所里待了快一個小時才出來。
離得遠,許紹城看不清他的神,但他始終低垂著頭,走起路來有些匆忙。
等到紅跑車呼嘯而過,許紹城才吩咐司機:“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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