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婚禮開始時間的臨近，賓客們都陸陸續續地到達，許紹城與葉行舟也慢慢地忙碌起來。

客人里認識許紹城的不，都想在他面前混個臉，以后好合作，又是給他遞煙，又是拉他合影，還有的甚至自來地給他介紹起了對象。

起初看在葉行舟與聶家的面子上，許紹城還愿意應付。但他向來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當來參加婚禮的每一位客人——不論是男方親友或是方，都把他當做“觀地”來打卡的時候，他終于無法忍，把整個攤子都甩給了葉行舟：“我去吹吹風。”

大會堂大得厲害，許紹城沒費多大勁，就找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

走廊上開著窗，一一的冷風飄進來，激得他清醒了幾分。

他出手機來看一眼，屏幕上空的，一條消息都沒有。

手指一寸寸地慢慢收，許紹城的心也跟著揪。

距他從國回來已經過了四天，沈玥卻一次都沒有聯系過他。

他給陸晨的東西，難道還沒有看嗎？

他很想問，但又不敢。

萬一早已經看過，且此刻對他滿腹的怨氣……

許紹城輕輕嘆了一口氣。

還是等這邊的事全部解決了，飛去國，當面向負荊請罪吧。

正當他“天人戰”的時候，一似有若無的煙味，突然鉆了他的鼻腔。

許紹城皺起了眉。

早幾年前京市就全面止在室煙，大會堂這樣的地方，更是要求嚴格。

他不喜歡不遵守規則的人，但也沒有“正義”到去特意提醒、糾正。

把手機放回口袋，他站直，平西裝外套下擺的褶皺，正準備離開，忽然聽到一個悉的聲音——

“你那邊，真的再搞不到錢了？”

說話的人語氣焦躁，夾雜著些許的憤怒與不安。

“媽的！那群黑鬼！我就知道不能信，是被他們擺了一道！害我最后的幾千萬都打了水漂！”

“現在董事會那些老家伙天天找我的茬，恨不得我立刻下臺滾蛋，媽的！”

“許紹城那王八羔子是有錢，但他不會給我的！我們關系一向不好，他愿意幫我才是見了鬼！真有那況，我還得懷疑他是不是在給我下套！”

“行了行了，你別給我瞎出主意了！沒有一個靠譜的！趕想辦法弄錢去！我再拿不到錢堵上空缺，那些老家伙一定會把我送進牢里！我可不想跟我爸一樣，后半輩子都耗在那里頭！”

許紹城重又靠回了墻上。

聽著許澤瑞氣急敗壞，他難得的有了個好心。

藍星航運的船，在他之前抵達的京市。

盡管沒有親眼見到，但他可以想象出，在發現自己的貨被全部調換過后，許澤瑞是怎樣的絕。

許澤瑞幾乎將所有的寶都押在了那一船貨上。沒了貨，他便沒了翻的資本，也沒有了未來。

許紹城聽聞，這幾天他通過各種途徑、用各種手段在跟銀行、信貸公司、邊的朋友以及合作伙伴借錢，但借到的錢，較他挪用的，就是九牛一。

“媽的！”許澤瑞掛斷了電話，又惡狠狠地罵了一句。

“許紹城！”這三個字，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念出來。

許紹城神一凜，以為自己被他發現，但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拐角，并未看到半個人影。

“你給我等著！有朝一日，我一定弄死你！”

許澤瑞對著虛空撂下狠話，心氣不順地離開。

聽著漸漸遠去的腳步聲，許紹城輕蔑地嗤笑出聲。

也不知道最后是誰弄死誰。

**

許紹城回到宴會廳門口的時候，新郎與新娘已經換好服，在迎客了。

兩家的長輩也站在他們側，對每一位來捧場的好友致謝。

不知道是因為他化了妝，還是太久沒見，許紹城見到鄭英，第一眼竟沒有認出來。

相比起幾年前，鄭英看起來要許多，眉眼間多了幾分滄桑——一點兒也不像當初那個意氣風發、自信樂觀的稚青年。

想來在泰和經營不善的這些年里，他吃過了不苦頭，格上的尖銳也被現實一點一點地磨平。

許紹城對鄭英沒多同——當然，這主要源于他對其他人生活的不關心，與從前的那些糾葛沒多大關系。

因此，當他看到鄭英臉上的喜悅時，也不會出現類似于欣、祝福這樣的緒。

他只是想知道，鄭英的喜悅是因為聶芷寧，還是聶家這個大靠山。

許紹城似乎自帶耀眼的環，甫一出現，原本還圍在一對新人邊合影的眾人，立刻又都圍了過來。

“許總，我早就聽說你來了，剛才找你半天，一直沒見到你，還以為你走了呢！”

“許總，我約你好幾次，今天可算見到你本人了！”

“許總，好久不見，咱們今天可得多喝兩杯！”

“許總……”

真正的主角到了冷落，兩家長輩的臉上有幾分難看。

倒是鄭英和聶芷寧，都兩眼放地盯著許紹城，仰慕之毫不加掩飾。

——要不是拖地婚紗太過礙事，聶芷寧早就拖著鄭英跑過去跟許紹城搭訕了。

鄭英的熱，許紹城很早以前就領教過。而聶芷寧對他的崇拜，他也從葉行舟那里聽說過一點。

三言兩語將無關的賓客們打發走，許紹城走到一對新人面前，牽起角，出一個淡淡的笑。

“新婚快樂。”他說。

“啊啊啊啊！”聶芷寧忽地出一陣尖，紅著臉興地抓住了鄭英的手。

“老公！偶像主跟我說話了！你快掐掐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似乎是覺得的行為太過丟人，聶家父母面尷尬，小聲提醒：“小芷！”

然而這并不能讓聶芷寧冷靜下來。

相比起的咋呼，鄭英要靦腆許多。

“你沒有做夢。”他說，語氣溫溫的，眼神里有寵溺，也有不好意思——前者是對聶芷寧，后者則是對許紹城。

“許總。”他看向許紹城，怯怯的，含著些激，又含著些畏——一如當年，可說出的話，落落大方，比當年要進步許多：“謝您賞臉，來參加我與小芷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