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一點一點地跑偏。

同事們的神中，看不到玩笑的分。

沈玥忽的覺得，下的椅子有些扎人。

從進溫斯坦以來，就一直跟著Allen。他大不了幾歲，也獨自帶一個兒子，因此除去工作，兩人的共同話題很多，相比起其他同事，可能要更聊得來一些。

——但也僅限于“更聊得來一些”。

沈玥對Allen的，更多的是敬畏、欣賞、激，絕不存在任何曖昧的小心思。

以為Allen也是，可現在看來……

的視線都不敢往Allen那邊飄，只干地笑著制止其他人：“你們不要再開我和Allen的玩笑了，我們倆的關系你們還不知道麼？純潔得不能再純潔了。”

其他人作一致地出“你別解釋我們都懂”的神微笑，對的話不置可否。

沈玥一口氣哽在那里，上不去，也下不來。

Allen看著沈玥不知是熱還是急紅的臉，面沉了沉。

“點菜吧。”他把菜單翻開。

在場的都是與Allen共事多年的人，一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他現在的心不大好。他們全都訕訕地收聲，低下頭去看自己的菜單。

因這段不甚愉快的曲，這一場“歡送會”全程都不到歡快的氣氛，所有人都安靜地埋頭吃飯，偶爾低聲談兩句，容也都是遞一下餐或是調料。

沈玥強撐著熬到了結束。

大家都沒有久留的意思，就連告別都著一敷衍，只恨不能快點逃離。

最后只剩下沈玥、陸晨與Allen。

Allen看著沈玥，言又止。因為還有陸晨在場，他終究只叮囑了一句：“到家以后給我消息。”

沈玥勉強應道：“好。”

**

一天的行程終于結束，陸晨送沈玥回醫院。

路上，他毫不顧忌地點破：“你那個上司喜歡你。”

在甫一見面、Allen莫名對他釋放出敵意的時候，他就猜到了。

再加上后來那些人的起哄，讓他愈發的確定。

沈玥攥綁在前的安全帶，抗拒的緒格外明顯。

“我從來都沒有覺到。”說。

或許是因為Allen從不在面前表，或許是因為不愿往那方面深想，在今天之前，對于這一切一無所知。

陸晨輕輕嘆了一口氣。

他的這個妹妹，上一向遲鈍。就連許總表現得那樣明顯，都不知道人家喜歡，更何況那個從頭到尾都暗的上司。

“不過你離職了，以后跟他沒什麼集，他喜不喜歡你對你來說不是一個值得煩惱的問題。”陸晨開導。

“我沒煩惱。”沈玥著窗外，“我就是有點兒……接不了。”

陸晨抬手了一把的腦袋，沒再說話。

不一會兒，一條信息進來——來自Allen。

一見到這個名字，沈玥頓時沒了點開來看的。

但那頭的人見半天不回應，又追著一連發了好幾條。

的手機振了又振，在空曠的車廂，響格外明顯。

陸晨偏頭來看，問：“誰啊？”

沈玥無奈地答：“Allen。”

陸晨立刻了然。

“還是給人回一個吧。”他說，“不然他得一直找你。”

沈玥抿了抿，指尖上短信圖標。

新換的手機號碼，除了邊最親的朋友家人，只有Allen一個人知道——他今天剛問要的。

因此短信箱里，除了幾條運營商發來的信息以外，只有Allen的。

“對不起，他們都是無心的，你不要生氣。”

“你還在生氣嗎？”

“真的很抱歉。”

“你哪天有時間，我們見個面聊一聊，可以嗎？”

“Shen？你是Shen嗎？”

沈玥頭有點兒疼。

不擅長理這種事。

Allen并沒有親口向告白，連拒絕都不行。

“我沒生氣，你不用抱歉。”

“我剛開始接手新的工作，應該會很忙，不能跟你見面。”

哪怕只是冰冷的文字，都能從中到刻意的疏遠。

Allen過了很久才又回過來：“到家了給我消息。”

沈玥蓋上手機，疲憊地閉眼。

陸晨心疼，問：“用我幫你解決嗎？”

沈玥驚醒，連忙擺手：“不用不用！”

這麼點兒小事，還犯不著麻煩他。

陸晨瞥一眼，“需要我幫忙的時候，記得來找我。”

**

回到醫院已經很晚。

沈玥的主治醫生早就下了班，與識的幾個護士見回來，都表現出了熱烈的歡迎。

“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約翰醫生這幾天天天在擔心你，他多怕你趕不上下次復健！”

“不過看你走路的姿勢，好像恢復得差不多了，應該沒過多久就能出院了。”

“好可惜，你出院了，我們就再也見不到那個又高又瘦的華人帥哥了！”

“又高又瘦的華人帥哥”，必定指的不會是陸晨——護士們都知道他的名字。

而曾出現在病房的“華人帥哥”，除了陸晨，就只剩下許紹城。

“你這次回國是去見他了嗎？”

“哇！千里迢迢趕回去跟人見面，想一想就很浪漫？”

“你們倆有沒有……嗯？”

“他那方面的技怎麼樣？”

“你的還沒好全，可不要太激烈了！”

國人都格外的開放，在討論這種事的時候向來臉不紅心不跳。

沈玥被們問得窘迫至極，隨便扯了個理由倉皇逃走。

一進病房，的手機就響了。

來電的，正是護士口中那位“又高又瘦的華人帥哥”。

沈玥頭一，想到們問的那些問題，莫名有些心虛。

“喂？”的聲音打著。

許紹城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怎麼了？”他問得又急又切。

“沒事。”沈玥干干地笑，“剛才不小心到了手。”

“疼嗎？”

“就那一下，現在不疼了。”

許紹城的語氣這才重新恢復一貫的淡然：“回醫院了麼？”

“嗯。”

“有不舒服嗎？”

“沒有。”

“那就好。”

“……”

“……”

兩人一時都再找不到話說。

聽著彼此的呼吸，卻又都不舍得掛斷。

沈玥深吸一口氣，開口：“我今天辭職了。”

許紹城輕“嗯”一聲，“我聽陸晨說了。他說，你要繼承藍星航運。”

“嗯。”沈玥正憂愁著這個話題再一次終結，不知道還能跟他說些什麼好，就聽見他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