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紹城一瞬不瞬地盯著。

他不說話，眼里的緒滿得都快要溢出來。

“我知道一周還沒有到，不過——”他難得張地了，反手將的手握住，嗓音沙啞：“你有答案了嗎？”

沈玥的僵住，關切的表凝在了臉上。

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這個。

一直在數著日子，距離兩人約定好的“一周”還有足足三天的時間。

不是一個有拖延癥的人，可這個決定于來說異常困難。

總想著，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但似乎……他等不及了。

“我……”低頭支吾。

許紹城原本發亮的雙眸，驟然又暗下來。

他其實沒打算催促的。

他知道有心結，也知道這個結一時半會兒解不開。

他愿意給時間去消化、去考慮，但今天的表現讓他覺到，對他是關心的。

而關心他的理由——

他越想越興、越想越按捺不住。

終于還是問出了口。

“沒關系。”他松開手，勾起角淺淺一笑，仿佛并不在意。

“還有時間。”他退開一步，從床腳繞到另外一邊。

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掌心，沈玥有一點點難過。

但這難過并沒有持續太久。

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床墊跟著陷下去了一塊。

沈玥回頭，便看見許紹城已經躺到了床上。

他的臉不大好，眼底一片青黑。

此刻卻仍睜著眼，沉默地與沈玥對視。

先前洶涌的褪去，沈玥從他的眼中，看到的只有平靜。

“上來。”許紹城拍了拍自己側的空位，語氣強得不容人拒絕。

“這……”沈玥正遲疑著，忽的又聽見他說：“你的電腦——”

沈玥立刻了厚外套，用最快的速度爬上了床。

許紹城把也裹進了被子里。

他側過子，一條胳膊從的脖子下穿過，另一條胳膊箍住的腰，將困在自己的懷中。

他的下抵著的發頂，能夠無比清晰地知到他說話時的震。

“陪我睡一會兒。”他的聲音著疲倦，沈玥掙扎的作也立即停下。

的臉埋在他的頸間，話音沉悶：“可我冒了，會傳染給你的。”

的鼻子堵著，嚨也發——好在并沒有劇烈地咳嗽。

許紹城閉著眼，手掌在的后背輕，“沒關系，我抵抗力……”

他大約是困倦到了極點，話才說了一半，手掌就從的后背落，整個人睡死過去。

沈玥的心疼無以復加。

若不是為了照顧，他又何必這樣糟踐自己的？

想到這里，抬起手，也放到了他的腰上，抱住了他。

**

沈玥再一次醒來，許紹城已經不在了。

踩著拖鞋躡手躡腳地挪到門邊，趴伏在門板上，仔細聽外面的靜。

客廳里似乎沒有人。

沈玥竊喜，打算趁許紹城不注意，地去把自己的電腦和文件拿回來。

然而剛拉開臥室的房門，就聽見了隔壁門開的聲音。

“媽媽！”星星喜悅地道，“你終于睡醒啦！”

沈玥心里一個“咯噔”，表因自己兒子這不合時宜的出現而有些幽怨。

許紹城跟在星星后面出來。

他的視線從臉上掃過，在某一停頓了幾秒，又極快地移開，神也變得有幾分不自然。

沈玥心生疑，下意識地上了自己的臉。

然而還沒等察覺到不對勁，星星就搶先喊了出來：“媽媽，你的怎麼腫了？！”

沈玥一怔。

星星畢竟年紀太小，以他僅有的生理學以及醫學常識儲備，能夠想到的只能是：“你該不會摔跤的時候摔到了吧？或者是家里有蚊子？可是不對呀，蚊子不是不在冬天出來嗎？”

沈玥連忙捂住了自己的，轉逃回臥室。

梳妝臺上的鏡子清晰的照出了微微腫起的。

而的角甚至還有破開的傷口，輕輕一就能覺到疼。

不用多想，就能夠猜到罪魁禍首。

——許紹城個渣男，居然趁睡著，對做出這樣下作的事！

翻涌的怒氣讓沈玥的表變得猙獰。

但一想到還有星星在，又著自己出一抹笑來。

等沈玥再出去的時候，許紹城已經帶著星星坐在客廳的地上拼樂高了。

樂高是陸昀燁上次來的時候買的，是一個小鎮的模型。星星拼了好幾天才拼了不到十分之一，進度十分的緩慢。

然而此刻擺在他們倆中間的積木，已經有了小鎮的雛形。

“媽媽，爸爸太厲害了！”星星得意地向沈玥炫耀，“他快幫我把這個拼好了！我明天就可以帶到兒園去，讓其他小朋友都羨慕我！讓他們都知道我爸爸有多厲害！”

許紹城輕抿著，微笑看著星星。

見沈玥過來，他抬了抬下，示意去拿茶幾上的一次口罩。

“你把這個戴上。”他說，“家里畢竟有個孩子。”

——在說后半句的時候，他的視線再一次地停留在了的上。

沈玥一時分不清他讓戴口罩是為了擋病毒，還是遮住他的“杰作”。

一想到自己現在的“慘樣”，沈玥憤地撈起口罩，拆開|包裝袋戴好，將下半張臉擋得嚴嚴實實。

沒敢離他們倆太近，坐到了后邊的沙發上。

“我電腦呢？”問許紹城，“我明天要回公司上班，工作必須得做完。”

許紹城這回倒沒阻止。

“都在書房里。”他說。

沈玥當即離開客廳去了書房。

所有的東西果然都在，整整齊齊地放在書桌上，和他的筆記本電腦一起。

沈玥小心地將他的電腦挪開，手肘不小心到了一旁的鼠標。

他似乎并沒有把電腦關掉，電腦則因為長時間沒有收到指令而進了睡眠狀態。

鼠標一，電腦的屏幕驟然亮起，出現鎖屏界面。

而作為鎖屏壁紙的，赫然正是的獨照。

照片里的人很悉，但又很陌生。

那不是現在的。

而是很久很久以前……好像是高中時期的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