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寧！”陳運生。

正往上走的人聞聲抬頭，沖他出一個笑：“舅舅。”

沈玥愣住。

盡管形象氣質發生了不小的變化，但此刻站在臺階之下的人不是聶斐寧又是誰？

直勾勾地盯著聶斐寧看，過于炙熱的視線讓聶斐寧很快也注意到了。

但對于沈玥出現在這里，聶斐寧似乎一點也不驚訝。

“玥玥~”加快腳步，上前挽住沈玥的胳膊，姿態自然又親昵，“你怎麼在這里？”

沈玥與聶斐寧只是有過幾面之，并不算。

因此聶斐寧突如其來的熱讓沈玥有點懵，也隨之變得僵。

聶斐寧悄悄沖沈玥眨眨眼，繼續說著聽不懂的話：“我聽行舟說你和紹城一起回國了，正準備約你見面來著，沒想到會在振生遇到你，可真巧！”

沈玥還沒來得及想好要作何反應，就聽見陳運生問：“斐寧，你和藍星航運的沈特助，是朋友？”

“對呀！”聶斐寧與沈玥得更一些，“玥玥出國前我們倆關系特別好，老一塊兒玩來著！”

“那的確巧的。”陳運生看沈玥的眼神真誠了許多，不再只是疏離的打量。

“既然這樣，那咱們中午一起吃個飯吧！”他說。

“那好！”聶斐寧高興應下，又扯了扯沈玥，問：“你和這位……”瞟一眼陸晨，“有空嗎？”

“有空的。”陸晨點頭。

沈玥也連忙附和：“嗯。”

**

振生園區地偏僻，附近沒什麼上得了臺面的館子。

幸好幾個人都不挑，最終由陳運生做主，找了一家有包房的小酒樓。

酒樓的環境不咋地，地板油膩膩、墻壁黑黢黢，桌椅餐也都十分簡陋。

“小陸、小沈，你們別介意。”陳運生一邊拆著一次餐的外包裝一邊說，“等下次我休假，在市區請你們再吃一頓好的！”

“陳總客氣了。”陸晨起替他將茶倒滿，“下次該我們請您才是。”

兩個人你來我往地客套半天，沈玥在一邊安靜地聽著，偶爾抿一口杯里淡如白水的綠茶。

聶斐寧對他們談話的容興致缺缺，湊到沈玥邊來小聲地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這會兒的語氣沒有先前在振生剛面時那麼夸張，問的問題也是出于真心。

“昨天剛回來。”沈玥挽起一個笑，營造出一種自己與聶斐寧真的是朋友的假象。

“你這次回國就是為了跟振生談生意？”

“對。”

得到沈玥肯定的回答，聶斐寧倏地皺起了眉頭。

“所以，生意談完你還要回國去？”似乎對于這個結果并不喜聞樂見。

“對。目前的計劃是在國待三到五天，還得看生意能不能談。”沈玥說。

“許紹城會跟你一起走嗎？”聶斐寧又問。

“我不清楚。”這事兒沈玥沒問過許紹城，他也沒主跟提，“他回來是因為公司有點事要理，可能要等理完了再走。”

“他理個屁！”聶斐寧沒忍住了口，“他早就把公司所有事務都扔給葉行舟了！現在葉行舟天天睡公司，我一星期都難得見他一回！”

沈玥總算明白了聶斐寧的怨念源自何。

不過——

記得上次回國的時候，聶斐寧與葉行舟的關系還很不好，怎麼一段時間不見，就朝著明朗的方向突飛猛進了？

“這個……”沈玥有點難堪，許紹城是去是留，并不是說了就算的。

“不然……我回去幫你勸勸許紹城，讓他在國多待幾天？”只能這麼安聶斐寧。

但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你們就不能老老實實待在國不走了？”聶斐寧罕見地出了愁苦的表，“藍星航運不是要把總部遷到國嗎？什麼時候能夠搞定？”

沈玥看向陸晨。

這個問題的答案，也不知道。

“我們只是有這個計劃。”陸晨回答，“但是因為全球疫的影響，還沒有開始實施。”

陳運生接過他的話：“你們要搬回來的話，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國前兩個月因為封城，經濟遭了重創，大把的人失業。藍星遷回國，既可以給國家創收，又可以為千上萬的人提供工作崗位，說不定政府會給予你們一些優惠政策。”

“其實我和陸總也有這方面的考慮。”陸晨沉片刻，苦笑著說：“陳總，不瞞您說，我們公司近段時間出現了一點危機，好些長時間合作的客戶都被對手公司挖走了，所以資金鏈這方面……不能保證搬回來以后能在最短的時間正常運作。”

“叔叔，你趕跟他們把合同簽了！”聶斐寧急不可耐地催促陳運生，“然后你邊那些個朋友，有可能跟他們合作的，你也趕給人引薦一下！我后半輩子的幸福都掌握在您手里了！”

陳運生嗔怪地瞪一眼，倒也沒有生氣。

“這可事關振生未來一年的發展，哪能由得你來胡鬧！”

“我不是胡鬧！”聶斐寧說得鄭重其事，“藍星航運在國際上都是有口皆碑，他們的信譽是絕對有保證的。現在人家遇到困難了，你給人雪中送炭，難道人家還能不記得你的好，在價格上給你一些折扣嗎？”

說完，沖陸晨使了個眼。

陸晨立刻會意：“價格方面，我們一定會讓陳總您滿意。”

陳運生皺了眉頭，低著頭思考了良久。

“那好吧。”他說，“看在斐寧的面子上，我可以跟你們簽合同。”

聶斐寧補充：“還要給他們介紹更多的客戶。”

陳運生又瞪一眼：“你一天天就只知道坑你老舅！”

聶斐寧笑瞇瞇地哄他：“那還不是因為舅舅最疼我！”

**

與陳運生定下明天上午過來簽合同，沈玥與陸晨皆松了一口氣。

“你們要回市區嗎？我載你們一程？”聶斐寧問沈玥。

“不用了。”沈玥謝絕了的好意，“我們回酒店，不順路。”

“噢。”聶斐寧也不廢話，瀟灑地擺擺手，“那我先走了。”

“哎——”沈玥住，遞出自己的手機：“加個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