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闌筆直的跪在姜意一側。
姜意甚至能覺到祁闌全的僵。
莫太妃坐在那里,沒說話。
他倆就這樣并肩跪著,足足跪了一盞茶的功夫,莫太妃才慢條斯理的道:“知道為何讓你跪下嗎!”
祁闌周的氣息繃,道:“還太妃娘娘明示。”
莫太妃嗤的一笑,“明示?本宮看你是被迷昏了頭!你是儲君,是太子,你看看你今天做的什麼事!
靖安伯府那是你岳丈家!
在人家老夫人的壽宴上,你耍什麼威風,把一個老太太欺負的在自己的壽宴上昏厥過去,這傳出去像什麼話?
你還覺得自己的名聲不夠難聽?
非要再在殘暴的基礎上再加一個刻毒和不孝嗎!”
莫太妃劈頭蓋臉的罵。
祁闌一句不解釋,只等罵完了,聲線很的說:“孫兒知錯了。”
莫太妃冷哼一聲,“一會兒就去一趟靖安伯府,去給老夫人賠個不是,你是晚輩,去賠個不是不算折辱你!”
姜意覺到祁闌的形很輕微的晃了一下。
這是被氣的吧。
堂堂太子爺,被這樣耳提面命的訓斥不說,還要去靖安伯府賠罪?
卻聽祁闌聲線沒有任何起伏的道:“是。”
他領命了。
莫太妃這才滿意了一樣,“好了,堂堂儲君,膝下有黃金,本宮可經不住你的跪,讓先帝知道了,怕是要托夢罵本宮多事了,你起來吧。”
祁闌無聲的深吸一口氣,緩慢起。
“行了,你日理萬機的,本宮這里不耽誤你時間,你去吧。”莫太妃攆祁闌。
祁闌下垂的手指很輕的了一下,瞥了旁邊姜意一眼,頓了頓,道:“姜側妃上有傷......”
“好了,上有傷本宮難道不知道?你是儲君,是未來的帝王,做事怎麼能為了一個人婆婆媽媽呢?快去忙你的去,本宮還能吃了不。
你這般,本宮倒真要懷疑是不是禍國殃民的妖,迷你的心智。”
祁闌繃的肩膀僵著,過了一瞬,他抱拳作揖,“孫兒告退。”
轉離開。
沒多看姜意一眼。
等到祁闌一走,整個大殿靜的落針可聞,莫太妃喝茶的聲音變格外的清晰。
姜意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哪怕大殿之燃著火盆并不冷,可地板的寒意還是縷縷的往膝蓋里鉆,開始發抖。
冷汗一層一層的出。
莫太妃像是幾百年沒喝過水似的,足足慢條斯理的喝完三盞茶,才看向姜意,“你可知罪?”
祁闌都不敢頂撞莫太妃。
姜意更不敢和講道理,只能道:“妾知罪。”
“知罪?”莫太妃忽的一笑,笑聲著一子毒的凄厲,讓人每一個孔都發寒,“說來本宮聽聽,你知什麼罪?”
姜意生生打了個哆嗦,“妾......還娘娘明示。”
砰!
莫太妃手里一只茶盞忽然被砸到地上。
蹦起來的碎瓷片劃過姜意的額頭,滲出一串珠子。
姜意連手都沒敢抬一下。
莫太妃冷冷的看著姜意,“四殿下哪里對你不好,你要如此朝秦暮楚?都已經做了太子的側妃,怎麼還不滿足,還要將往日的舊人關起來才行?”
姜意心里打著哆嗦,莫太妃這是在給四殿下出頭?
莫太妃和四殿下什麼關系?
可惜,做夢只夢到那年發燒在床邊朦朦朧朧聽到的聲音,卻對莫太妃四殿下一無所知。
姜意不敢說話。
莫太妃明顯是來者不善。
“不說話?你以為不說話本宮就拿你沒有辦法?玉春,掌!”莫太妃啪的一拍桌子,冷聲吩咐。
“是!”
玉春抬腳上前,在姜意面前站定。
揚手一掌甩到姜意臉上,反手又是一掌甩上來。
清脆的耳聲在大殿里回響。
姜意一張白的臉被打的紅腫不堪,鮮直流。
“好了。”莫太妃終于仁慈一樣的恩赦,玉春住手,問姜意,“知錯了?”
姜意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眼睛瞄準了地上的碎瓷片。
忽然手一把將那碎瓷片抓起來,沖著自己的脖子便劃上去。
那作快準狠的。
仿佛一下就要刺破脖頸,濺當場。
莫太妃忽然一個激靈,“快,攔住!”
許是萬萬沒料到會如此,聲音都著一把子驚慌。
玉春打姜意打的手都麻了,作到底慢了一步,等反應過來去攔的時候,那碎瓷片已經被姜意刺脖頸。
鮮順著便流出來。
莫太妃瞬間臉一白,蹭的從椅子上起來,“你瘋了不,你以為你死在本宮的寢宮就能把本宮如何?”
厲聲質問。
但聲音是帶著恐懼的。
姜意聽得出來。
莫太妃怕死在這里。
也就是說,莫太妃能折辱,折磨,但是卻不敢要的命。
賭對了!
果然,窮人家的孩子只要霍的出去,腳就不怕穿鞋的。
這是姜意作為打黑工數年的經驗心得。
手死死摁著那瓷片。
知道,刺在這個位置,只是瞧著兇險,卻不會真的要命,姜意凄厲的看著莫太妃,“要麼我死,要麼放了我。”
“你威脅本宮?”莫太妃瞇了眼,眼底著殺意。
姜意知道,莫太妃不會真的殺,但是今兒若是不反抗,莫太妃一定會讓“好好長長記”,生不日死的折磨一通。
姜意手摁著瓷片,一點一點從地上站直起來,看著莫太妃,“我再說一遍,要麼讓我走,要麼殺了我。”
手里的瓷片用力向脖頸一摁。
頓時流的更多。
莫太妃不敢賭。
被一個黃丫頭這般忤逆,氣的心口疼,卻也只能道:“讓走!”
姜意聞言,不敢放松,一步一步倒退離開。
以為祁闌已經離開了,卻不想在從莫太妃寢宮出來,轉腳就看到祁闌。
正曲著一條靠在宮墻上,垂著頭,看不清神。
聽到靜,他緩慢的轉頭看過來。
一眼看到淋淋的姜意,祁闌眉梢倏然一跳,抬腳就朝姜意大步流星走過去。
目落在脖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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