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該如何幫呢?」我猶猶豫豫地開口。
鄭容霜聽到這話立刻松手并迅速干臉上的淚水,「你只需潛伏在太子府,將太子的一舉一告訴三王爺即可。如此一來,可證尹府對三王爺的忠心,阿貞便能重得王爺的信任;二來,太子被廢之后,三王爺必定會網開一面保你命。」
我目移到別,咬不語。
鄭容霜和尹世堂當真打得一手好算盤,用苦計讓我做他們的棋子,還想利用我讓尹貞復寵。
只是他們并不知道我與周焰讓周臨被侮辱的事,就算我真做了周臨的眼線,日后他也不會留我一命。
但如今先答應下來也未嘗不可,指不定日后還能給周焰送個順水人。
「阿落!太子失勢是遲早的事,尹府才是你的母家啊!你當真愿意看著你的親姐姐,你爹,你弟弟一起死嗎?」鄭容霜見我猶豫,激地勸說著。
「此事不必母親說,我也是懂的。」我緩緩開口,「只是,太子疑心重,我怕我幫不上忙……」
「阿落,你別這麼說,你答應便是讓阿貞有了希。」鄭容霜出喜,忙站起來拉我到桌前。
「今日的菜都是我親自做的,你嘗嘗娘親的手藝啊……」說著,鄭容霜不停地往我碗里夾菜。
我仔細地觀察著的神,試圖從中找出破綻。
鄭容霜許是察覺出了異樣,子一滯,有些失落地說:「阿落,你怎麼不吃?還是怕我下了毒嗎?」
說著,夾起菜往自己里送。
我當即一愣,當真是自己想多了?
我搖了搖頭,夾起菜往自己里送去。
鄭容霜真誠地看著我,像是用盡全力氣一般:「阿落,娘親謝謝你。」
「娘親醉了,還是盡早回屋休息罷。」我喚來外頭的丫鬟將鄭容霜帶走。
鄭容霜朝我點點頭,臨走前有吩咐我多用些。
等一走,尹添瑔便悄悄溜了進來。
他不滿地拉住我的手,「你留些給我啊,可別盡吃完了!」
還不等我開口,他就將我推開,站在凳上將菜往自己里塞,邊塞邊含糊道:「娘親真壞,連吃都不讓,還騙我說不好吃,明明這麼好吃……唔……」
我這才恍然大悟,尹世堂和鄭容霜一向慣得尹添瑔無法無天,又怎會連這飯菜都不讓吃?
分明就是這飯菜不能吃!
但為何方才鄭容霜還親自吃了一口?
我胃部一陣絞痛,頭腦昏脹,眼前的酒壺化好幾個影子晃著……
對了!是酒!
尹世堂和鄭容霜故意讓我生疑不喝酒,其實,酒反倒是解藥!
我急忙拿起方才鄭容霜給我滿上的酒灌嚨,整個人被去了所有力氣一般趴在桌上。
尹世堂同鄭容霜之所以這麼辛苦做這一出苦計,并非是讓我真的做他們的棋子,而是要消除我的疑慮讓我心甘愿地吃下有毒的飯菜。
他們本就不指我會幫他們,相反,他們要借機除去我,進而向周臨表明自己與我、與太子府毫無干系,重新獲得周臨的信任。
我側過頭看著仍在狼吞虎咽的尹添瑔無聲地冷笑著,用盡最后一點力氣將遠的飯菜搬到他面前。
不知道到時候他們看到死的是自己最寶貝的兒子,又會是怎樣一種心?
6.
我后背沁出一層薄汗,渾仿佛被針扎一般。
整個人無力地滾落到地上,眼皮漸漸沉重。
青璃和夕錦連忙從門外進來扶我,而一旁的尹添瑔含著滿口的飯菜,雙手在嚨上猛撓著,滿臉痛苦。
我冷笑了一聲,腥甜涌上嚨,一口黑從里吐了出來。
接著便是眼前一黑,只余耳旁青璃和夕錦喚我的聲音。
再睜眼時,里漫著一陣苦味。
嚨就像被刀刮過一般,火辣辣地疼。
「怎孤每次離開之后你都給自己惹來一的禍?」周焰目掃過我,轉接過青璃手中的藥碗,「快些把藥喝了,不然,這戲可就沒法唱了。」
想必周焰早就看穿了尹世堂和鄭容霜的計謀,而他選擇隔岸觀火。
也是,我這樣的太子妃,出低微,與他不過是累贅。
但我也從未將他當能付真心的夫君,他于我只是一把刀。
借刀殺人的刀。
我避開了周焰遞來的盛滿藥的勺子,徑直奪過藥碗,一飲而盡。
「下毒的人可抓到了?那日特意選在今日的午膳下毒,只怕是想殺害太子,萬萬不得輕易作罷!」我將碗遞給青璃,掀被起下床,不料雙竟難支撐,撞進了周焰的懷中。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溫涼的指尖及角,將藥拭凈。「既然太子妃如今關心案,那便即刻隨孤同去看看那犯人。」
說著,周焰的手移直我的腰部,扣。
我不知所措地抬頭看他時,周焰卻將椅一轉,摟著我往外面走去。
「殿下!」我住他,「這樣……于禮不合……」
周焰眸中閃過一笑意,腰后的手扣得更了些,「孤才婚就險些喪妻,自然是該急切些,顧不得什麼禮數了。」
我心中暗暗將周焰罵百十回,這人分明是上趕著湊熱鬧。也罷,那便早些送鄭容霜下地獄好
了。
周焰同我來到正廳時,鄭容霜正對著即將棺的尹添瑔痛哭,這眼淚比起方才求我時要真心太多。
而尹世堂則站在一旁握拳頭,眼眶微紅,極力忍耐著緒。
「太子,太子妃。」尹世堂極不愿地開口。
鄭容霜聞聲抬頭,雙目通紅地盯著我,顴骨繃,恨不得立刻沖上前殺了我一般。
此此景,我自當是要再演上一回好姐姐。
我趁機掰開周焰的手從他上撲上去,雙膝重重落在地上。
我忍痛哭道:「添瑔,添瑔這是怎麼了?添瑔你快起來……都是我……」我捂著口喊著,「都是姐姐害了你……」
鄭容霜和尹世堂一副敢怒不敢言地看著我,恨意早已讓他們面目扭曲,而我借趴在尹添瑔上痛哭遮掩自己的難以抑制的笑意。
「人死不能復生,事已至此,早日查清真相才能讓他安心離去。」周焰著我因笑而抖不止地后背,言外之意便是讓我別在拖延時間。
「可有抓到下毒的人,速速帶上來!」我抬頭淚,好戲就要開始了。
侍衛帶上來了尹府的廚娘蘇紅。
跪在地上,一句一頓地說著自己下毒的是因為先前兒子因尹世堂和鄭容霜不肯借錢醫治而去世,繼而對尹家懷恨在心。
今日我要回門,于是打算借機毒死尹世堂、鄭容霜、我和周焰,因著周焰和我份尊貴,此事定會鬧大,屆時天下人都會知道尹家無無義自食惡果。
真是可笑,沒想到鄭容霜和尹世堂竟想了這個理由來搪塞我,想必是沒想過自己會失手進而被追究。
畢竟要是我真死了,也沒人認真追究,誰會管一個即將被廢太子的妻子呢?屆時若真能重獲周臨的信任,周臨自會替尹府善后。
「你若真想害死尹家人,為何不在我出嫁前手?那時姐姐也還未嫁去王府,豈不是更容易一網打盡?為何偏偏要等太子陪我歸寧時手?你分明是想毒害太子再順手解決尹家人!」
我句句,「只是你未曾想到竹葉青竟然能解毒,更沒想到,太子并未用膳!」
蘇紅子了,眼神閃避,「不是……我不是……」
周焰朝我看過來,「太子妃余毒未清,切勿怒。此事由孤來便好。」他握住我的手,一副妻如命的神。
「孤認為太子妃說得有理,既然不肯說真話,那便去牢里說罷,八十一道酷刑,總歸是能問些真話的。」周焰眸漸冷,蘇紅嚇得急忙看向鄭容霜。
鄭容霜對上蘇紅的目時立刻錯開,避之不及。
周焰順著蘇紅的目看向鄭容霜,「此事可與尹夫人有關?」
「無關!」
「怎麼可能與我有干系!」
蘇紅和鄭容霜同時開口,語氣十分果斷堅決。
「此事絕無可能是夫人啊,虎毒尚且不食子。夫人怎麼可能會下毒害死子?」尹世堂也開口解釋。
周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如此這般,只能將這人押去天牢用刑嚴審。與相之人,也一并帶去,此事關乎孤與太子妃的命,寧愿錯殺也不能放過一人!」
眾人聽后皆是一驚,原本還算鎮定的蘇紅臉一變,「此事都是我人策劃,與旁人毫無干……」
可惜,話還沒說完就被拖了出去。
尹世堂和鄭容霜言又止,但直到我們離開尹府前也沒再說過半句與下毒一案相關的話。
蘇紅面對酷刑也未曾松口,連自己兒因刑暈倒數次也未曾容。
但不知為何,一日深夜,蘇紅將真相全盤托出。
原是郎中的兒,因夫家欠債而尹府做廚娘。因著每月的月俸難以維持家中的開銷。于是向林容霜自己會醫并表示愿意幫林容霜做事, 比如下藥讓尹世堂的小妾不孕以給尹世堂下絕子藥,還有這次下藥毒害我的事。
周焰派太醫去給尹世堂和他的小妾診治,的確如蘇紅所言,都不能再生育。
聽聞尹世堂當場就寫了休書,表明鄭容霜與尹府再無干系并將人送到東宮。
鄭容霜被綁來時渾上下沒有一塊好,臉上清晰可見好幾個掌印。
「尹落,你個賤人!是你害死了添瑔,害得我落得今日這般田地!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鄭容霜惡狠狠地罵著。
上的腥味讓我不忍掩鼻,「娘親這是說的什麼話?我不過是告訴蘇紅您當年利用兒子劉借種之后還殺人滅口罷了。」
鄭容霜睜大眼睛看著我,眼里全是驚恐。
「畢竟我可是親眼看著娘親夜里趁劉打水將他推井的。」
「娘親這麼多年都不怕劉做鬼來找您,我怕什麼?」
7.
鄭容霜傷天害理、善妒私通,無論是尹府還是的母家都放話與斷了關系。
而的兒尹貞自始至終都未曾來看過一眼,我讓周焰隨律例置
,省得被人落了話柄。
畢竟如今廢太子的傳言早已傳遍京城,些許差池就可能斷送整個東宮。
聽聞朝中上書廢太子的奏折不斷,而皇帝只是在等一個機會,一個不被后人詬病他拋棄政績了得卻患疾的皇子的機會。
太醫認為我子大好那日,宮中送來一份差事。
是皇后佟意蕙派人傳話,突染風寒,中秋家宴安排一事由我代勞。
我看著佟意蕙的掌事宮離去的背影不笑,看來當真對周焰用至深,這樣做無非就是見我不知宮規矩,看著我出丑罷了。
如今我正愁如何攢些銀子日后跑路,沒想到佟意蕙這就給我送了一條財路。
中秋家宴一般會安排宮妃彈琴歌舞助興,風頭正盛的妃子借機固寵,失寵的妃子此重獲君恩。
但宮宴獻藝的機會有限,自然會有妃子為此不擇手段,而我則可借機積攢一筆財富。
果然不出我所料,第二日我進宮同尚宮商議中秋家宴時,就撞見了正得寵的章婕妤。
愿意出一萬兩銀子換前一舞的機會,并且讓我暗中換下謝貴妃,讓今年在一旁坐著便好。
謝貴妃乃周臨生母,我自然樂意至極。
而后幾天宮時,又收了幾個宮妃的銀子,仔細算起來,日后買間院子做些生意是不問題了。
中秋家宴的一切都定下來之后,我按例帶著冊子讓佟意蕙過目。
我在意歡殿外站了大半個時辰宮才領我進正殿,只見佟意蕙緩緩被宮扶出來,一手著帕子捂清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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