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轉去後面,對道:“可以啊,學業為重。”
唐璃剛和陳凡聊完,有人按了呼鈴。看了眼座位號,而後抬眸,對著程紹堂笑。
從前臺走到窗邊。
程紹堂,忙了一個小時的“白領英”,正坐在位置上休息。
咖啡店的燈照著他,棕的覆蓋著寬闊的肩,在外面手和臉的皮很白,姿態隨意。
早晨把送到鏡像工作室後,程紹堂去公司開了會,會議結束他又回家換了服,匆匆往拍攝地點趕。
這次他準時準點,為了避免過於奪目,專門換下那純黑西裝與大,結果照樣是在眾人的探索目將接走。
好在比早晨更坦然了點兒,上來便誇讚他——今天真的超準時。
程紹堂扯著角,順勢而下,說他下午沒事兒,咖啡店裡還能繼續陪。
結果這一陪,就到了晚上。
程紹堂看著的眼睛,抿了口咖啡:“幾點下班?”
唐璃:“十點。”
“不能早點兒?”他問。
唐璃眨了眨眼睛,搖頭:“當然。”
“你不累?”程紹堂稍稍詫異,將手墊在桌面上,長指曲起,輕輕敲。
寒冷的冬天,室暖氣洋洋,簡潔亮麗的吊燈下,映著男人一張生帥氣的臉。
“還好。”
“你真厲害。”程紹堂說著,想起自家小他十歲的表妹。
唐璃輕輕地問:“你是不是累了?”
“沒有。”他就是有點兒好奇,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力都這樣旺盛,還是有什麼原因促使必須如此。
寒風吹窗外殘枝敗葉,昨夜積攢下的雪早在霓虹閃爍中化為水漬,碎忽遠忽近。小姑娘回到原位,端端正正地站著,或忙或閑,眸裡的不亞於夜。
——
不久後,微電影拍攝結束,唐璃得到了一筆厚的尾款。說是厚,是因為這比原本簽訂協議中的數目要多兩千塊,詢問顧彰,對方只是表達了謝,然後開玩笑說若是以後需要補拍或是重拍鏡頭,希不要排斥,畢竟他手上已經沒有了的“把柄”。
唐璃回他,職業道德還是有的。
殺青那天,劇組安排聚餐,在工作室胡同巷口的一家火鍋店。那天唐璃沒去店裡,臨近考試,沒法兼顧。
季書寧搞事,問吳一嘯拍了這麼多電影,哪位搭檔最好?
吳一嘯哧道:“我到底是拍了多啊?”
“未來更多嘛!”有人調侃,也是祝福。
一句接著一句,倒是把季書寧的問題淹沒在人聲中。
吃飯的時候吳一嘯坐在唐璃邊,問以後還有沒有拍戲的打算。其實那會兒他想給推薦一些試戲的途徑,或者經紀公司什麼的。
唐璃搖頭:“志不在此。”
“志在何方啊?”吳一嘯開玩笑似地說,“只要沒有什麼本質上的過錯,這行的收益比起其他行業,還不錯。”
他真心實意。
唐璃得到,說:“做就做行業翹楚,指不定哪天你就火得一塌糊塗。”
吳一嘯笑得開懷:“借你吉言。”
那天程紹堂很忙,沒時間顧。吃完飯時間臨近十點,顧彰和吳一嘯披著羽絨服來胡同巷口送,幫打出租。
唐璃一輕松,連日來的相,早已不似之前話。
吳一嘯:“有空再聚,還不舍的。”
唐璃笑笑:“可以去我工作的咖啡店找我,我請你喝咖啡。”正巧對上顧彰的視線,他剛剛為打到車。
補充道:“顧導就是在那兒把我拿下的。”
這句有歧義,吳一嘯喔喔了兩聲:“他什麼時候把你拿下了?我就說,他對你態度不一樣。”
顧彰一改之前形象,兩腳一前一後地站著,在兩人兩米開外的地方站著,手裡夾著煙,車燈一照,霧氣繚繞。
顧彰:“車來了。”
唐璃微微瞇了瞇眼睛,對著吳一嘯羽絨服拍了一掌:“走了。”
“有空再聚啊。”他說,“舍不得你。”
出租車停到面前,顧彰打開車門待司機去,而後站在原地扶著車門等待正在談完畢的兩人。直到司機師傅催促,他才慢悠悠地道:“唐璃。”
唐璃招手:“真得先走了。”
回程路上,唐璃被久違地帶上了高架。單手撐著腦袋,著車窗外飛馳的璀璨燈火。
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也許這就是他們的最後一次見面了,不知道是誰,可能是這個小小劇組裡的任何一個人。
不聯系就見不到。
想起上次這樣在帝都中穿梭,已經是兩個月以前了。
唐璃給程紹堂打了個電話。
帝都的冬天那麼冷,沒有人會在出租車裡開窗,司機師傅很快就會發出抗議。把指尖抵在玻璃上,劃開一道道水痕,寫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對面接了電話。
唐璃的聲音特別:“你在幹嘛呢?”
電話那頭同樣安靜:“沒,你回去了?”
“在路上。”唐璃說,“劇組殺青了,一起吃了個飯。”
程紹堂:“散夥飯?”
“算是吧。”他的形容無比切,唐璃說,“以後大概沒集了。”
程紹堂笑了聲,問怎麼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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