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助理（1）

在工作的事上,秦樓沒有食言。

周二一早，宋書剛到1層的法律合規部,就有最早來的同事敲了敲的桌旁格子板。

“秦,層剛剛下來助理書組的許佳佳，有工作分配上的事找你。見你沒來,麻煩你上班後過去一趟。”

“許佳佳？”宋書放下包的手一停，隨即輕點頭，“謝謝，我知道了。”

“嗯,沒事。”

那同事目複雜地看了宋書一眼後,才轉回自己的辦公桌去了。

宋書不必猜也知道對方此刻的心理活。長在別人上，管不得別人怎麽怎麽想，索便隨他們去了。

宋書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把昨無事時翻看的公司過往比較經典的幾個投資項目、基金產品相關的資料一一歸類收好，等到上班時間後,同事們都坐在辦公桌前開始忙碌起來了,宋書這才去電梯間上到層。

然而到了層的助理書組,宋書就有點失了——今該是安行雲和許佳佳值班,但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安行雲並不在辦公區裏。

掩飾住緒上的憾,宋書敲了敲玻璃門。

“許助理？”

門裏在電腦桌前劈裏啪啦地瞧著鍵盤的許佳佳似乎是從高度集中的工作狀態裏驚醒過來，整個人坐在凳子上還往上彈了一下。

扭過頭，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啊……是秦姐？”

宋書歉意地笑,“抱歉，是不是我走路的聲音太輕了，剛剛敲門好像嚇到你了？”

“沒事沒事，跟你無關，我本來就是容易驚的質。”許佳佳連忙不好意思地擺手。

宋書笑：“這樣啊，那許助理做這份工作肯定要比別人還辛苦些。”

許佳佳似乎是被宋書這句話勾起什麽不太好的記憶，表都灰暗地蔫了幾秒，然後才醒神，“習慣就好了。”

“那倒是，”宋書目在辦公區裏轉過一圈，“我看安行——安助理好像不在？今不應該是你和一起值班嗎？”

許佳佳提起這個就頭疼，苦笑起來，“安姐家裏孩子今發燒了，好像還燒得厲害的，一大早就送去醫院了——丈夫又正在外地出差，沒辦法安姐隻能請假，在那邊陪床照顧。”

宋書聽到消息心裏擔憂，但麵上毫不顯，甚至還皺了皺眉，“隻是這樣一來，你今的工作力就太大了些吧？”

許佳佳笑笑，“沒事，誰還沒有點意外況呢。”

“……也對。”宋書微垂下眼。

許佳佳自然記得兩人的“不和”，在這個話題上沒有多做糾纏，“秦姐今過來是為了工作分配上的事吧？”

“對，”宋書，“樓下同事通知我上班後來層一趟，是給我的工作任務已經確定了是嗎？”

許佳佳搖頭，“我剛剛下去，秦姐不在1層，就沒有清楚。秦總的意思是秦姐自己選一個想跟的項目。”

“……”

宋書一默，過了兩秒才遲緩地出笑意，“這樣會不會，不太合適？”

“這是秦總的意思，既然他覺著可以，那應該就是合適吧。”許佳佳笑著。

宋書無奈地：“好吧，那我現在是……”

宋書手指了指辦公室。

許佳佳明顯出一秒的遲疑，這讓宋書心裏疑了下——按照昨那三個助理的法，秦樓是對助理書組公開表明過自己隨時可以免預約免通告進層的，許佳佳卻猶豫了。

難道……

宋書的目轉向辦公室，腦飛快地轉過可能最大的幾種原因。

不等思索完，許佳佳轉回頭，把答案和難題一起拋給了宋書。

“秦姐，人事部的欒部長今早上剛好過來匯報工作。”

“……”

宋書恍然。和欒巧傾不和的消息，全公司上下大概早就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宋書甚至聽姚意琴向自己暗示過，不同事明裏暗裏地等著欒巧傾替自己的亡姐收拾這個冒牌西貝貨，姚意琴則一直勸躲著欒巧傾走。

“秦姐，不然您就進來坐著等一會兒？”許佳佳示意了下辦公區裏麵的那片沙發——如果坐在那兒，那大概就不會被欒巧傾看到了。

宋書心思暗轉，幾秒後笑笑：“都在一個公司，低頭不見抬頭見，躲著也不是辦法。”

許佳佳訕訕地：“我不是那個、那個意思……”

“許助理的好意我心領了。”宋書聲音裏的溫度似乎冷了下來，扭頭看向總經理辦公室，“但我也不是什麽任人拿的柿子，何必要躲著走呢。”

許佳佳不好意思地起，“那我領秦姐過去吧。”

“好的，麻煩許助理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外。

層的總經理辦公室自然是全公司上下最頂級的配置。

辦公室專門做了隔音降噪的包設施，除了一扇磨砂玻璃門稍有些影響效果外，裏麵除非聲量極高，不然站在玻璃門外也是本聽不到談聲的。

兩人在門前停下時，玻璃門隻有一點的話聲，聽得出來話的人緒並不平靜，但也按捺著音量——至宋書無法聽清他們在討論什麽。

希不是和“宋書”有關的事。

宋書站在許佳佳後，暗自皺起眉——

之所以堅持要在這個時候進來的主要原因也是這個。對於秦樓那一貫瘋子的行事準則連也不能完全，實在是擔心秦樓會不會哪突然就把自己的事給欒巧傾。

巧巧和秦樓不同，既沒有那份心智也沒有那份魄力，萬一被牽扯進局裏，更是多半要出事的結果。

宋書正不安地想著，許佳佳已經敲響辦公室的門。

裏麵原本就不甚清晰的話聲驀地停住，幾秒後，門旁的微型擴音開關被在裏麵撥開，秦樓冷冽的聲音傳出來。

“什麽事？”

“秦總，法律部的秦姐上來了。”

秦樓默然兩秒，語氣明顯緩和了些，就像太底下眼可見的冰山消融似的，“讓進來吧。”

“是，秦總。”

許佳佳轉回，給宋書示意了下，自己則點點頭回助理書組的辦公區去了。

宋書輕吸口氣，調整好眼神緒，推門而。

房門還未合上，宋書還未抬頭，一束異常不善的目已經第一時間落到了的上。

宋書心裏不由莞爾：欒巧傾現在對的敵意，大概已經超得過當年對宋茹玉和宋帥了吧。

宋書這樣想著，隻裝作不察，抬頭向辦公桌後，“秦總。”

當著欒巧傾的麵，秦樓沒有半點想要掩飾什麽的意思，他正著眉心，此時抬頭，眼神裏可憐的。

“過來。”

宋書猶豫一秒，到底沒能扛住秦樓那副疲憊又倦怠還可憐的眼神。頂著欒巧傾咬牙切齒的目走到辦公桌後。

離著秦樓還有幾十公分，宋書停住了。

但秦樓顯然不滿意，他直接抬手把人拉進懷裏。

“——！”

辦公桌外“哢噠”一聲，送上來的紅茶杯差點被欒巧傾直接摔碎在桌上。

秦樓毫不理會，抱著自家蚌殼出不肯撒手的神。

“頭疼。”他張了張口。

宋書無奈，“秦總，我不是醫生。”

“一。”

“……”

宋書遲疑了下，到底還是抬起手輕輕幫秦樓按起太來。

秦樓皺著的眉慢慢鬆下來，一點點靠進被自己抱在懷裏的宋書肩上。的長發著淡淡的清香，秦樓埋在發間，安靜得像個最聽話乖巧的孩子。

宋書心裏慢慢下來。

有人卻忍無可忍了。

欒巧傾直接站起來，踩著高跟鞋啪嗒啪嗒地走到辦公桌前，瞪著兩人的目充滿了無法抑的怒火——

“秦，你不是有未婚夫嗎，你還要不要臉了！？”

宋書沒什麽反應，秦樓卻倏然睜眼。那雙眸子裏黑漆漆的，眼簾一掀，他冷冰冰地看向欒巧傾。

“……給道歉。”

欒巧傾氣得聲音都發尖：“我憑什麽給道歉！算什麽東西！？你的那件事也想都不要想——隻要我做一人事部的部長，就別想能上層、更別指能進助理書組！”

……進助理組？

宋書聞言一怔，看向秦樓。

“欒巧傾。”

秦樓一字一頓，暴躁鬱結的怒意在他的話聲裏不掩飾地騰起。

目對上，欒巧傾被嚇得渾一栗，也終於從方才的失去理智裏回過神。

對秦樓的畏懼是積攢多年，而且與日俱增。這個瘋子能做出多麽極端、多麽可怕的事來，太清楚了所以毫不敢真的去他的底線。

但一直以為，那條底線應該是宋書的……

欒巧傾的眼眶紅了起來。

聲音放低，但仍咬著牙攥著拳，“助理書組每個員都是層層選拔層層麵試層層考核才能確定的，你無權自己決定——我絕不同意一個新員工，沒有取得過任何工作績就直接空降助理組。”

秦樓還想什麽，卻被宋書按住。

宋書從他懷裏起，“秦總，你今累了，這件事你們可以以後再談。我先送欒部長出去吧。”

秦樓眼底墨的火苗竄了竄，最後還是按捺下去。

他低著眼啞著聲，“快點回來。”

“……好。”

宋書轉，在欒巧傾充滿恨意的目裏一手，“欒部長，請吧？”

“……”

兩人前後出了總經理辦公室的門。

一路經過助理書組的辦公區，連許佳佳都呆滯地看了兩人一眼後連忙低下頭去，顯然不想參與這片沒有硝煙的戰場。

宋書一直陪著欒巧傾走進電梯間，這才停住。

宋書按下電梯的下行鍵。

與此同時，後響起冷厲的聲音：“我告訴你，隻要我一在公司，你就別做夢能爬上層！”

“……我對助理組並不敢興趣。”

宋書冷淡開口。收回手後，眼都不抬地站在原地。

欒巧傾冷笑了聲，“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這種鬼話？你千方百計地進vi，還要遇見秦樓，不就是為了接vi的核心工作？”

宋書驀地莞爾。

欒巧傾臉一變，“你笑什麽！”

宋書轉過，笑意淡淡，“你怎麽就知道，我不是為了秦樓？”

“——！”

幾秒後欒巧傾才回過神，咬牙切齒地怒道：“你、做、夢！”

宋書淡淡一笑，不辯駁地轉回去。

欒巧傾聲音都發啞了，“我告訴你，這輩子沒人能得到秦樓，除了我姐姐！誰都不能！”

“……”

宋書著梯門上自己的影子。

沉默幾秒，輕聲：“不，那是他的自由。”

“你胡！那是他的債！我姐姐的命就是他的債——那是他欠我姐的！我姐姐死了，他一輩子都不配幸福！”

“……！”

宋書的眼瞳驀地一栗。

電梯停住，梯門在此時打開，欒巧傾攥著拳從宋書旁走過去，進電梯。

然後轉過，恨恨道：“你更不配！”

欒巧傾刷卡，按下梯門關合鍵。

然而就在梯門開始關上的那一秒，電梯外始終默然的人突然上前一步，猛地按住梯門

自金屬門幾乎像是被強推回去的，那雙纖細的手上淡的管都繃了起來。

欒巧傾一愣，抬頭。

對上一雙沒有任何緒而隻有冷意的眼，那冰冷悉又陌生，毫無征兆地撞進的眼裏。

而那個人一字一句地開口：

“欒巧傾，你給我記住——秦樓從來不欠宋書任何事。”

“要欠……也是宋書欠他！”

作者有話要：晚上10點後有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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