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靈魂到雙重，孟超的意志反而變得愈發堅定。

他既不願意像“零”所說的那樣，在一個經過計算，完無缺卻毫無變化，一眼就能看穿億萬年後的世界裡，以棋子、傀儡和零件的形態“活著”。

也不願意像“幽”所展示的那樣，砸碎一切秩序，不講任何規則只服從“競天擇，適者生存”的原始法度，和一羣瘋狂進化之後，變得奇形怪狀的同類，弱強食，自相殘殺，永生永世都陷混不堪的修羅地獄之中。

在幽和零，絕對的自由和絕對的秩序之間，一定還有第三條道路，一定！

就在孟超被到扭曲變形的靈魂，發出歇斯底里的吶喊時，構幽和零的龐大信息洪流深，忽然，像是有什麼東西，聽到了孟超的呼喊，和他產生了共鳴，綻放出微弱卻璀璨的芒。

“那是什麼？”

孟超遲疑，不確定藏在幽和零的核心數據庫深的，究竟是逃出生天的道路，還是致命的陷阱。

但他已經別無選擇。

本能朝璀璨芒凝聚而的道標力游去。

幽和零都注意到了他的異。

原本高不可攀，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彼此上，本對孟超不屑一顧的幽和零，忽然盪漾出來風雲變的芒。

兩形態和質截然相反，一寶相莊嚴，芒萬丈，一詭譎幽暗，變幻莫測的信息狂，忽然停止了最激烈的衝突，不約而同，朝孟超的靈魂襲來，聲勢浩大的神魔之威中，竟然藏著一縷微弱的警惕甚至恐慌。

這愈發堅定了孟超的決心。

他幾乎捨棄了自己靈魂深，一切可以捨棄的東西。

如同火箭不斷擺燃料艙，不斷加速直到速度飆至極限，義無反顧地深深扎進那團突兀出現的璀璨芒中。

……

“這是，這裡是……”

孟超意識到，

自己再次看到了億萬年前，發生在異界的太古戰爭的某個片段。

只不過，構這個片段的主角，不再是爲“幽”的太古兇主腦，也不是被“零”掌控的同步軌道空間站。

而是太古城市之中，一座屬於“古人”的殿堂。

過晶瑩剔宛若水晶的四壁，向四野出去，可以清楚看到地平線上騰空而起的一狂舞的參天巨柱。

這些黑黢黢、淋淋，不斷分裂、膨脹、糾纏、生長，丫丫叉叉，鼓鼓囊囊，直雲霄，攪星河的巨柱，便是“幽”集結了億萬頭怪之力，凝聚而的高塔。

周遭至上百座高塔，已經突破了大氣層的限制，自下而上，無數怪的或者骸，逐一變得膨脹和明，彷彿有來自大地深的信息或者酸，要通過他們噴和注到天穹之上的同步軌道空間站裡。

而“零”也縱著同步軌道空間站，向地面反向投了無數道亮銀、金黃、白、半明和全明的柱，掀起一團團直徑從三五公里到三五百公里不等，象徵著死亡、毀滅和淨化的球。

柱和柱，酸和火球，撕裂的天穹和搖的大地，共同構了末日浩劫的主旋律。

或許，幾分鐘之後，這顆星球就將毀於一旦。

直到整整一億年甚至更長時間後，纔會誕生和迎來嶄新的生命。

即便“古人”曾經是縱貫星河，稱雄宇宙，獨一無二的萬之靈。

在他們親手培育的神魔面前，也變了螻蟻般的存在。

太古城市，面對浩劫天降，無數古人都像沒頭蒼蠅一樣團團轉。

也有古人相擁在一起，彼此半明的裡，五十的芒，宛若濃烈的彩墨般緩緩流轉，滲到對方――用這種方式，以最集和確的信息，描繪臨死前的。

當然，更多古人則是目瞪口呆地仰著燃燒的天空，宛若髮尚未褪盡的猿人，面對毀滅全族的天災，久久不敢相信――至高無上和神莫測的神魔，竟然永久地拋棄了他們！

放眼整座太古城市，唯有一人例外。

那就是孟超所見的主角，一位盤膝坐在殿堂中央，滿臉平靜，神專注，面對一枚懸浮水晶的古人。

雖然孟超不知道古人社會的構以及階層劃分。

但他本能意識到，這是他迄今爲止，所見“修爲”最高的古人。

不僅僅因爲的形特別高大，達到了正在外面走廊上驚慌失措，四逃命的古人的一倍以上，簡直是一尊版本的巨靈神。

也不止是和普通古人相比，構的、骨骼和五臟六腑，顯得格外通，令像是隨時都能融化在虛空中，或者從虛空中一躍而出。

更因爲晶瑩剔的裡，無時無刻不向外綻放著五十的信息流。

宛若火山噴發般的信息流，甚至在的周圍，匯聚了氤氳和漣漪，令孟超對“仙風道骨”這個詞，有了字面意義上的認識。

孟超這才意識到，對於修爲高深的古人而言，他們早已越過了用口鼻眼耳來流信息的初級階段。

進化到了利用生命磁場的震，就能高頻互信息的玄妙時代。

而他們蘊藏的， 不僅僅是關於自己，關於此生的信息。

更是自己的祖先，自己的種族，孕育自己的整個世界的信息。

在特定況，比如此刻，這位古人知道自己和整個文明都在劫難逃，放棄了求生的希，只是無比強烈地能留下些什麼的時候。

便能通過自向外的生命燃燒，將類似傳質，卻更加龐大和細億萬倍的數據，統統噴發出來。

孟超原本不可能接收並解讀來自億萬年前，詳盡描繪太古文明的全部信息。

但在看到古人周氾濫的，如如焰，如電如的信息波紋時，他卻鬼使神差，生出了心有靈犀，豁然開朗之。

蘊藏在脈深，源自太古文明的傳因子逐漸甦醒。

他，開始理解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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