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寢殿，兩人走到院中的亭。

“明日離開……可做好準備了？”見他言語略帶抑。

阮昭忍不住輕笑一聲，“這種事以后還會經常發生。”

指的是會經常離開的事。

兩人之前便說好了，即便為皇后，也不會經常在后宮。

趙堇廷一噎，隨后苦笑。

阮昭挑眉，“怎麼，后悔和我簽下不平等條約了？”

趙堇廷聞言，又忍不住失笑，手握住的手，“我從不做讓自己后悔的事，沒關系，不會太久了。”

見他眼眸微沉，眼底閃爍著深沉的算計，阮昭瞇眼，“你這是又有了什麼計劃？”

看著就像是一頭暗夜中趴伏在樹上，盯著樹下無知無覺的獵，盤算如何下口的花豹。

趙堇廷神一頓，隨后不覺低笑出聲，把的手握得更。

顯然邊有一個能輕易理解，知曉自己心思的人，讓他覺到非常愉悅，完全沒有被窺視到心的冒犯。

“這還需要多謝你給我送來的驚喜。”他面上有幾分無奈。

夏國余孽的出現雖然讓他始料不及，不過卻也讓他多了一些想法。

經過一夜的冷靜與剝繭，他心中已經有了應對的計劃，甚至對他原來的統一計劃還有助益。

因此這件事現在倒也不全算是壞事。

唯一麻煩的就是要在最短時間把蟲子抓出來，一窩全滅。

阮昭揚起眉角，“你想借刀殺人？”

趙堇廷沒有私自理那些人，而是把他們給大理寺。

那麼在沒有封口的舉措下，大理寺肯定能審出不東西。

趙國境依然存在各國的探子。

他是想讓探子把消息帶回去。

任哪個國家皇室得知自己部可能一直藏著，隨時都要顛覆皇權的勢力，都會惶惶不安。

相比之下，趙國反而可以說況最好。

因為趙皇那一代把后宮清了，登基時因為也清了不皇族，剩下的都被得死死，因此至皇權部還算安全。

若是有危機，便也是出在氏族之中。

但是氏族這些年也被制得狠，草階級得到翻。

所以即便氏族真的有人反叛，最多麻煩一些，只要先做防范，不會太糟。

可其他國家就不一樣了。

別說氏族如何。

就說皇家，單指皇帝后宮，那就是一個大篩子。

現在的國君，哪個沒有后宮三千，兒群。

更別說因為時間久遠，可能還要追尋到更早前的一代代皇族脈。

誰能保證其中就沒有夏國余孽混淆下來的脈。

歷史又這般久遠，想查便如大海撈針。

更別說還有各家氏族虎視眈眈。

目前除了趙國，其余四國不是皇權與氏族平衡，就是氏族過皇權。

因此得知這個消息的各國國君，便如同皇座下突然化為巖漿，隨時都可能把他吞沒，把整個國家覆滅般惶恐。

偏偏他們還不敢輕易作，只能暗中調查。

但這件事趙國既然沒有瞞著，消息早晚會傳開。

到時候難保那些人不會提前反撲。

頃刻間，原本表面還算平和的各國朝廷，除了本就混的祿國外，也都暗波涌起來。

阮昭說的借刀殺人，其實是一把雙刀。

一是借用各國皇權，出背后的人，順便幫忙清理掉對方的爪牙。

二是借著背后人的手段，提前清理一些統一前的麻煩，他可以坐收漁利。

至于趙國部，該清的都清得差不多，剩下的也翻不起太大浪花。

因此接下來，們反而只需要看戲就行。

不過趙堇廷現在顯然有些急。

急著把事都干完，好好陪著媳婦天南地北到跑。

阮昭明白他的心急，突然彎起角，“其實我也有一個主意。”

趙堇廷疑看，突然像想到什麼，他眉心陡然一沉，道：“不行！”

阮昭輕笑，“我還沒說，你便知道我要做什麼？”

趙堇廷眉心皺起，面容冷肅，握著的手又了幾分，認真道：“我有把握，我不會允許你為釣餌。”

知道對方果然明白自己的意思，阮昭笑容中更多了幾分愉悅。

不過很快又語氣正經嚴肅道：“你有你該做的，我也有我該做的，這事本也沖著我來，即便我什麼都不做，對方也不會轉移目標，甚至可能因此狗急跳墻，我不喜歡被，也不喜歡讓邊的人長時間陷危險中。”

趙堇廷眉頭擰得更，薄微抿。

阮昭抬起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聲音低緩了幾分。

“放心吧，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頓了一下，想了想，“我也不想跟你分開太久，早點把事都解決了，便能早點離開，我想出海了。”

第一次說這種話，語氣有些不太自然。

不過顯然這種哄人的話非常有用。

趙堇廷原本沉下來的表，霎時變了驚詫，而后是驚喜。

甚至因為太驚喜，都沒有發現對方語氣中的古怪。

“你……”他忍不住傾，目盯著。

可惜隔著綢布，本看不見的表。

有第一回，第二回就容易得多了。

阮昭說得更加溜。

“我聽說海外還有很多陸地，不知道有沒有其他國家和可使用的作，我還聽說海里有會唱歌的大魚，比房子還大。世界很大，我想走走看看，但既然我們已經是夫妻，我也不能丟下你一個人不是。你也說了，不會讓我困在這里太久，等完統一，安定下來，就跟我游覽山川大地，難不是哄我的？”

“怎麼可能！我不會騙你。”趙堇廷想都不想，急忙回答。

阮昭一笑，又放緩語氣，帶著幾分蠱，“那就是了，我信你，也愿意等，可我不想等個五年、十年，等到老了，到時候也走不了多遠，如今正好有這機會，不正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