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紅燒冬瓜,排骨冬瓜湯,清炒冬瓜……」
翟騰宇扯著嚨點了幾個菜,靜雅噗嗤一笑:「還是那麼喜歡吃冬瓜?」
他附和:「這不是咱倆最默契的時候麼。」
靜雅聽了他的話,突然止住笑,一本正經的說:「阿宇,我不喜歡吃冬瓜了。」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想換換口味了。」
翟騰宇黝黑的雙眸一眨不眨的凝視著,十年了,什麼都會變,從離開的那一天他就知道,俞靜雅不會一輩子都喜歡吃冬瓜。
不想太過於失落,所以他趕轉移話題:「剛才你弟怎麼把你氣哭了?」
「沒什麼,他從小把我氣哭的次數還嗎。」
騰宇猛的拍了下桌子:「這小混蛋,能耐了是吧,你別生氣,看我怎麼教訓他!」
靜雅趕搖頭:「你別管了,沒什麼大事。」
「我怎麼能不管?」他意味深長的抬眸:「你的事我從來都不能不管。」
眼角突然間就了,多麼久違的一句話,雖然遙遠可它是存在的。
十年前的俞靜雅,比現在還要潑辣,比現在還要倔強,高一的時候,就是學校聞名的「花椒」,長的漂亮卻比辣椒還要辣。
那時候,打架是常事,可一個孩子能打的過誰,替屁的永遠都是翟騰宇,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翟騰宇保護了十八年。
他總會的腦門罵說:「死丫頭你老是這樣闖禍,我真擔心以後沒有我,你怎麼辦?」
事實上,後來的十年沒有他,也一個人走過來了,地球,不會因為了哪個人,就停止了轉。
靜雅收回思緒,隨意的問:「你現在做什麼?」
騰宇笑笑:「說出來嚇死你。」
「切,還不知道誰嚇誰呢。」靜雅想,如果他知道已經結了婚,那先被嚇死的人一定是他。
「我現在是這個哦。」他揚起大拇指,戲謔的補充:「黑幫的。」
靜雅沒好氣的笑笑:「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十年前的他就是這一片有名的小混頭頭,所以才沒人敢惹靜雅,誰都知道惹了就等於是惹了麻煩。
沒想到,過了十年這麼久,翟騰宇還是在道上混,只不過勢力大了些而已。
「丫的怎麼說話的,哥當年真是白疼你了。」
呵,靜雅不了的翻了翻白眼,繼續打擊他:「名副其實的爛冬瓜。」
爛冬瓜這個綽號,自然是靜雅給他取的,因為翟騰宇喜歡吃冬瓜,加上他不務正業,整天領著一幫小弟四跟人打架,所以才有了這個榮的綽號,當然,這個綽號也只有靜雅一個人敢喊。
他什麼都可以縱容,就算別人了一下的胳膊,他也知道疼在哪兒。
兩人在餐館里吃的很開心,靜雅跟他說了這十年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唯獨隻字不提結婚的事。
從餐館出來的時候,翟騰宇走在前面,靜雅走在後面。
見一直低著頭不說話,他突然停下腳步問:「心不好?」
「沒有,見到你我心好著呢。」
騰宇笑笑:「你撒謊,這可不像你。」
抬頭看看騰宇,說:「別說的好像很了解我,這不像我,哪樣才像我?」
他一把攬過靜雅的肩膀,寵溺的說:「按照以前的俞靜雅來判斷,應該說:是的,你拍拍屁一走十年,老娘心十分不爽。」
噗……靜雅忍不住笑出聲,生氣的嗔他一眼:「你什麼時候說話才能正兒八經的?」
翟騰宇拍的額頭,篤定的說:「我跟你說話從來都是正兒八經的。」
「我結婚了。」靜雅口而出。
騰宇一愣,臉上的表凝固,但只是短暫的,他馬上就恢復了先前的弔兒郎當,不悅的訓斥:「還指責我說話不正兒八經,你自己還不是一樣。」
靜雅嚴肅的看著他:「我沒有騙你,是真的。」
「鬼信。」他鬆開,然後毫不在意的往前走,靜雅立在原地,再次強調:「我說的是真的。」
翟騰宇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他盯著地面很長時間,才開口問:「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月前。」
他迴轉頭,深深地看一眼,什麼也沒說,轉就走了……
靜雅盯著他偉岸的背影,心裏說不出的難過,就算當初曾經萌生過意,但也從他離開的那天起,就被活生生的掩埋了。
和他,這一生註定是無法集的,十年前是,十年後更是。
緩緩的蹲下,不是不知道騰宇對的,可當初那樣的挽留他,他卻還是走了,他說:「我天生是不安分的,我要闖天下。」
現在他的天下有了,可魚和熊掌從來就不可以兼得,他贏了天下就註定要輸了。
「爛冬瓜對不起。」
撿起地上一顆石子,用力寫下這句話,翟騰宇一言不發的掉頭就走,說明他真的傷心了,過去的十幾年,他從來都沒有過這樣子。
一雙腳出現在眼前,接著一個人蹲了下來,他奪過手裏的石子,在剛才寫的那六個字後面,又加了兩個字:「靜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