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照片中清晰可見,與我相擁的是與賀崇洲一模一樣的臉。
只不過神不同。
年穿著校服,低頭滿是寵溺地吻著孩的額頭。
而此時孩正踮
著腳尖,環住他的脖頸。
熱評第一飛速上榜,被多次轉發。
首位的評論明明晃晃地給賀崇洲織了個帽子。
[ 沒人發現那不是 hcz 嗎?]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見賀崇洲紅著眼睛找到我。
手中還拿著那泛黃的照片。
我手中的電話還響著。
祝梨的聲音帶著急切。
「淼淼快跑,他已經——」
「嘟——」
電話瞬間被按斷了。
照片背面是我的字跡。
不過五年,此刻仍然清晰可見。
「和池澈的初吻。」
他握著我手腕的手一點點收。
白襯衫上的口紅印還依稀可見,卻像是被戴了綠帽的老公。
我被狠狠地扣在窗上。
背后的玻璃應聲而碎。
碎片狠狠扎進我的后背。
風在空中嘶吼。
「池澈是誰?
「你究竟的是誰?
賀崇洲的語氣變得急促兇狠,卻在轉瞬間變得脆弱。
他紅著眼,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收了力,把我從窗邊帶回。
我跌進了他的懷里。
被倒扣著理好傷口。
賀崇洲小心翼翼地轉過我,抖著捧住我的臉。
我看向他,眉眼間寫滿了溫。
他卻又被激怒。
「你是在過我看誰?」
我微笑著,過他因怒氣蹙的劍眉。
他卻瘋了。
雙膝一跪在我面前,將領帶塞進我的掌心。
「他到底是誰?
「淼淼,求你我。
「我不能沒有你。」
9
照片上的人盡是青春氣息。
賀崇洲將臉埋在我懷里。
而此刻,我背過手,上照片中那張日思夜想的臉,輕地挲。
這應該是他進實驗所的第一年。
那時父親還在,他天賦超群,像顆冉冉升起的星。
好像一切都在向著最好的方向發展。
可天不遂人愿。
懷中的真實,可心中的虛影卻影影綽綽。
不復相見。
……
我思緒飛遠,卻聽見耳邊被輕聲喚著。
「淼淼,你別走。」
我瞇了瞇眼,下腹的疼讓我說不出話。
卻還是拍了拍他的頭。
我當然不會走。
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沒做完。
實驗所消失的,就藏在他邊。
于是我微笑,任由他抱。
「當然了,我當然不會走。」
除非。
我收回了邊的笑意。
除非,帶你一起走。
10
我被重新追求了。
可他跟當年的我一樣霸道,從不問對方是否真的想要。
洗盡鉛華的日子里,外之早就不再重要。
但那時我不懂。
如今,他也不懂。
賀崇洲說,他要帶著我重游所有記憶中存在的地方。
然后每一次,在每一都重新表白。
「淼淼,我要讓你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抱著我,目真摯。
「我要把沒給過你的都彌補給你。」
聽見這話,我心中浮現的卻是滿的傷痕。
那你給過我的傷害呢,要怎麼辦?
于是話說出口,他沉默。
「也會的。」
到被攥的手指,我心中暗笑。
沒關系的。
你口中那樣熾熱且獨一無二的。
你早就給過我了。
可惜你不會再想起來。
他的吻落下。
我沒有拒絕。
11
故地重游,第一站是學校。
初遇的那間教室早已經閑置,也難為他找了鑰匙回來。
我被抱著放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
像是 cosplay 的橋段,賀崇洲替我也穿上校服。
桌上滿是灰塵,卻有寫滿我字跡的書高高摞起。
我讀書時就喜歡這樣,把自己藏在那方小天地。
抬起頭就能見窗外的樹蔭。
柳枝被風兒攬著細腰,在夕中輕輕搖晃。
他也套著與他風格迥異的校服半袖。
半晌,賀崇洲推過來一張紙條。
「裴淼,做我朋友。」
我正半倚著窗臺看向外邊被遮擋住的。
手下的紙條頓了頓。
我恍惚間看到從前,是我驕傲肆意地示。
我說。
「賀崇洲,你是我的。」
我是從不低頭的大小姐。
而他也是天上高懸清冷的月亮。
我不要月亮奔我而來,但我也不會任它跌塵埃。
我他。
的是他永遠的高傲,與永不妥協的傲骨。
同我一樣的靈魂。
賀崇洲雙手環住我的脖頸,就那樣吻上來。
我好像看到多年前,人聲鼎沸之中,他冷著臉撕掉那些書。
「大小姐,我是你的狗嗎?
「他們都愿意為了權勢地位給你當狗,但我不愿意。
「我這輩子,就算看上狗,都不會看上你。」
……
年的話化作尖刀,時隔多年正中我的眉心。
我捂著泛著疼的心口。
避開了突如其來的親吻。
他當時拒絕了我。
往后也不會再有機會妥協。
「我累了。」
角互換,換我來拒絕。
或許我這個時候不該想起他。
應該想起另一個人。
記憶中他笑得眉眼彎彎,輕輕著我的發。
「我是因為你而存在。
「我是阿澈。」
可他不知道,池子里的水從來不能稱為「淼」。
也就是說。
我們本來就走不到最后。
12
賀崇洲眉心,滿臉煩躁。
卻在看向我時變了神。
故作溫確實詭異。
「那我們去放松一下,嗯?」
我拗不過他,只能沉默。
他挽著我的手,將我牽出學校。
在滿是青春的校園中顯得格格不。
瞬間走進了燈紅酒綠中。
包間里依舊熱鬧。
像那天我被領帶牽著,跪著爬進來一樣熱鬧。
只不過此刻我穿上了多年前喜的短。
張揚的紅,令所有人側目。
像是回到了從前。
我看見了,葉楨。
他瞇著眼,在對上我的眼睛時,抖了一下。
他在害怕。
「都愣著干嗎?」
賀崇洲抿著,拉著我在主位坐下。
「不喊嫂子?」
祝梨坐在角落,對我笑了笑。
只不過此刻的笑容平添幾分蒼白。
我很擔心,卻沒法過去。
包間里一時沒人開口,倒是祝梨走過來遞給我杯牛。
「嫂子喝這個吧,你胃不好。」
眾人訝異的瞬間,我聽見有人小聲議論。
「大小老婆相融洽,賀爺真有手段。」
「這條妖艷 puppy 蠻有手段,才幾天就上位了。」
「狐手段——」
……
話音沒落,便聽見包間的門被踢開。
是葉崢。
葉家大爺,葉楨的哥哥。
「賀不管好手底下的人,我自會替他們拔掉舌頭。」
葉崢風塵仆仆,朝著我加快腳步。
停在祝梨跟前時,滿眼諷刺。
「以前你就懦弱,到現在更是。
「保護不了想保護的人,溫有什麼用?」
祝梨被懟得說不出話。
賀崇洲半抬著眼看他,葉崢神如常。
「滾過來給裴小姐道歉。」
這話大概是對著葉楨說的,可葉崢此時的目正對著賀崇洲。
兩個人針鋒相對。
賀崇洲抱著我的手收,搭在我肩膀的指甲陷進里。
「對不起。」
葉楨巍巍,跪在我腳下,像多年前那樣跪在我腳下。
我突然想起來那天我被帶進來的時候,也是這樣跪在他的腳下。
還真是風水流轉。
正思緒翻轉之間,葉崢又開口。
「重說,不會人?」
葉楨跪得更低。
「嫂子,對不起,我錯了。」
耳落下。
周圍人人自危,生怕葉崢發火。
親弟弟尚且能拿來殺儆猴,更別提其他人。
「好了葉大。」
葉崢半個眼神也沒分給賀崇洲,像他不存在。
像年時一樣當他是個明人。
我無奈地看了一眼葉崢。
我們都知道,賀崇洲最怕這個。
年人可笑的自尊,向來不是單憑自己。
彼時賀家小小的一個
暴發戶,錢權勢皆不是上乘。
他能和我們玩在一起。
用其他人的話說,便是攀上了我這個高枝兒。
畢竟那時連從世家手指中出去的資源,都比賀家多得多。
果然,賀崇洲的表微變。
濃眉高高蹙起,這是發怒的征兆。
可惜沒人哄他。
「裴小姐。」
話音落,葉崢不屑的目環繞一周。
剜了在座看我笑話的所有人。
瞬間噤聲。
「這里有什麼狗屁大哥配得上淼淼?」
賀崇洲站起來攔住,將我狠狠按在他懷里。
卻被拂開。
「葉大消消氣,我的人——」
「你也配說話?」
二人幾乎同時開口。
葉崢站在賀崇洲前,揪起他的領口。
拳頭迅速落下,又狠又快。
向來紳士溫潤的葉崢此刻像頭小子。
13
葉崢以雷霆之腕替我報了仇。
這幫二世祖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在他的刻意中,我和賀崇洲、祝梨的三角關系被發酵得更厲害。
賀崇洲的公司被搞得一團糟。
于是。
我順理章地被葉崢帶走。
與方才暴怒的他截然不同,人盡數散去,他無奈地了我的頭。
「師妹。」
他嘆了口氣,似乎不知道怎麼開口。
日思夜想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忘不是終點。」
葉崢頓了頓。
「師妹,缺了一半的賀崇洲,還能是賀崇洲嗎?」
我推開窗,揚起頭,想把眼淚憋回去。
我答應他的,不在他不在的時候流淚。
可我還是很想哭。
「我想他了。」
葉崢嘆了口氣,拍了拍肩膀。
輕輕地抱了我一下。
他知道的。
我想他了。
……
我父親是國家醫療研究所的重要員。
他一方面負責二號計劃的接續,另一方面所長所托,尋找天賦有異于常人的新生力量。
很巧。
我和賀崇洲,就是我父親挑選出的后備軍。
世家的評定標準,從來不是權勢地位與金錢。
而是為國家所做的貢獻和奉獻的價值。
許是長過程中順遂,我當時竟因他的不可一世而心。
年的悸促使著我向父親拋出橄欖枝。
我說。
「讓我試試,我能帶他進研究所。」
于是,一場心積慮的追求,就從這里開始。
京圈大小姐為下凡。
我開始追求賀崇洲。
14
賀崇洲為人冷漠,對任何事都提不起來興趣。
但突然有一天,他向我遞過來一枝玫瑰。
然后溫的把我背在背上。
我第一次趴在他寬厚的肩膀,著熱烈的溫度。
年的清香在我鼻腔綻放。
我聽見他說。
「你什麼?
「我好喜歡你。」
這是不同于賀崇洲的溫。
賀崇洲沉默寡言,偶爾說出幾句話也是毒舌。
賀崇洲長久的不回應也讓我挫,我貪這份溫暖。
「我裴淼,浩瀚偉大的淼。」
他突然回頭,笑意盈盈地看著我。
「那我就阿澈。」
「淼淼是六個水,六個水都需要清清澈澈。」
他的手小心地覆上來。
許是怕我生氣,只是隔著袖拍了拍。
我覺到,這大概不是真正的賀崇洲。
于是我開口問他。
「那你姓什麼?」
正巧路過一片池塘。
他停住了腳步。
然后單手扶著我,另一只手指了指一片澄澈的池塘。
「淼淼需要水,我就姓池。」
我失笑。
「那你怎麼不姓江不姓海?」
聽見這話,他突然把我放下來。
「我只要在小池子里,淼淼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都能找到。
「我是淼淼的池子,可江河湖海屬于很多人。」
的意瞬間生發芽。
賀崇洲的冷待和惡意,在這一瞬間消失殆盡。
我想,第二人格也是他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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