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村子里,老一輩的想法都是以和為貴。自己剛剛說話的方式還是太過尖刻,所以很有可能不會被眾人接。
聶圓圓又放緩了語氣:“其實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將剛剛搶走的東西還給我爹娘,給他們一條活路就好了。”
里正這才笑著點了點頭:“你確實是個好孩子,不過是為了爹娘著想而已,這點要求,你應該會答應的。”
里正的臉,在轉向向老太的時候瞬間就鐵青了下來。
“向氏,事鬧到這一步,你難道真想著這幾個孩子鬧出去嗎?不管怎麼樣,咱們鄉里鄉親的,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事也會替你遮蓋一二。總不能真的讓材這個孩子沒了未來。”
“可是你做事也該有個度,到底是這個老實的兒子可靠一點,還是家中那個耍,脾氣暴躁的兒子好一點,你還得想清楚了才好。別到了老了,勞了一輩子,卻落不到什麼好。”
里正這也算是破天荒給他提了一個醒,否則這樣的事他才不屑于多說什麼。
向老太把這唯一一個孝順的兒子往外邊推,卻寵著一個已經寵壞了的兒子。等到老了不了的時候,甚至里正都已經可以預料到最后的下場。
只是有些事,只有旁觀者才知道,深陷其中的人是看不穿的。
只是他這一番好心果然是了驢肝肺,向老太不但沒有激,還大聲的嚷著:“聶二林這個不孝子給老娘送點孝敬,居然還吩咐自己的兒要回去。早知道他這麼不孝,當初就該把他溺死在尿桶里。”
“聶圓圓你這個小賤人,你父親都沒什麼意見,你居然找上門來,像你這樣的不孝子孫早就該挨天打雷劈了。”
這樣的污言穢語尖利的讓里正都皺起了眉頭,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惡毒的母親,既然如此詛咒自己的兒子。
“行了,在這麼多人面前大吵大鬧,你不要這幅臉,你家孫子可還要呢!今天這事沒得商量,你在他家中搶了多東西就全部拿出來吧。若是已經煮了吃了,那就直接賠銀子。”
“就算真要孝敬母親,也斷沒有把自己死的道理。還有林春花,你這個大嫂上門去看,怎麼就把東西全都搶回來了?你也別把借口全都推在你婆婆頭上,今天這事兒,你還是得給個代。”
林春花一看到里正就像拔了牙的老虎,再也威風不起來,此刻心虛得雙眼轉。
“同樣是做人兒子,怎麼也沒有自家吃著好吃的,卻讓自己的母親吃糠咽菜的。二弟這點東西就當是孝敬母親了,這丫頭就是在這里無風起浪。”
聶圓圓冷笑著說道:“是不是無風起浪我是不知道,可是也斷斷沒有死自己要去孝敬娘親的道理。更何況,的日子難道還過的不好嗎?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這些東西真正進了肚子里的又有多?”
“說到孝敬,有兩個兒子,這大兒子和小兒子不也都是一樣的嗎?我父親了這麼多東西,那麼大伯呢,他怎麼還在吃著我爹教給我的東西?這真正的不孝子到底是誰,真正該挨天打雷劈的人又是誰呢?”
向老太一聽居然有人詛咒自己最喜歡的兒子頓時就不干了,跳起腳來罵道:“你這小賤人,你爹都沒意見,你突然跑出來是存心不想讓老娘過好日子了是吧,像你這樣子的小賤人,輩子怕是嫁不出去了。”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吧,沒道理為了惜名聲,讓自己的爹娘活生生死。不過這偏心,還真是偏的好沒道理,我爹給了你這麼多東西,你半點也不心疼這個兒子。反倒是心疼那個游手好閑的兒子。”
“再說了,我這個做孫的也沒打算胡鬧,大伯給你多東西,我爹就給你多東西。這是在為了您好呀一個兒子孝順,難道還比不上兩個兒子同時孝順嗎?”
村子里的老人一般都是這樣子養的,幾個兒子平均分配,誰也不偏著誰。就算有偏心眼的可表面上做的也差不多,真正像向老太一樣連面子功夫都不做的到底是數。
林春花從來都沒有向老太那麼沖,說話溫言細語的,可卻像刀子一樣的扎人。這個時候狡辯起來更是不溜丟的。
“圓圓,你說你還是一個孩子,非要管大人的事做什麼?你大伯要是有這個能力自然也得多孝敬孝敬你,可你大伯不是不太好嗎,大伯母也是常年病痛纏的,哪來這個能耐去孝敬你呀?”
聶圓圓幾乎要氣笑了,這個人居然還敢在這里裝病。
“我人是小,可是也懂得要讓自己的爹娘活的下去才行,不是人小就可以不管爹娘的死活的。要說大伯娘的不太好,剛剛在我家搶東西的時候不是麻利的嗎?至于大伯這段時間在賭坊里面輸了不的銀子,哪怕是把那些銀子拿出來孝敬,也不至于會變如今這個樣子呀。”
“這明眼人可都看得出來,大伯父和大伯母如今年輕力壯,可是我爹呢,可是蒼老了不止十歲。大伯母可千萬別把別人全都當了瞎子和傻子。”
林春花確實無可辯駁,只能求救一般的看著向老太。在向老太心中最重要的,除了大兒子和大孫子之外,就只剩下自己。
這個大兒媳婦也是因為看在大兒子的份上,所以才會看重兩分。如今到了難以抉擇的時候,自然就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林春花認不清楚自己在向老太心中的位置,還以為自己往日里說了不好話,哄著向老太,向老太應當不至于拋下不管。
向老太皺著眉頭說道:“既然這東西是林氏搶回來的要還回去,自然也得找,你來找我又有什麼用?”
林春花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婆婆,這些東西剛剛雖然進了一些到了自己的里。可是大部分還是一家子都在吃了,更何況向老太還留下了不全都收起來了。
“娘,家中不是還剩下一些東西嗎,你把那些還給他們就可以了。娘要我拿東西去還,我能有什麼東西呀?”
向老太則蠻橫的說道:“搶東西的人是你,而且這些東西你兒子吃的最多,不該你還,難道還讓我去還嗎?反正我不管,你必須把這件事給理了,否則我就讓大林休了你。”
林春花這輩子有幾個最害怕的人,一個是向老太,一個是里正。還有一個就是聶大林。聶大林這個人脾氣暴躁,又十分聽母親的話,若是向老太真的告上一狀,聶大林一定會揍死自己的。
向老太甚至顧不得在場中還有這麼多人,直接沖著里正說道:“你這也看到了,搶東西的是林春花,這件事你們要說跟他說,要賠也得讓他賠。跟我們可沒有半點關系。”
說完直接退回了家中,然后砰的一聲把門關上,留下林春花在外邊看著眾人瑟瑟發抖。
里正也是長嘆了一口氣,向老太跋扈已經不是一時半會兒的,這時候連往常和關系最好的兒媳婦都被拒之門外,眼看小要把東西要回來是絕對不可能了。
可是里正都已經出手了,要是不能維護自己的威嚴,里正覺得自己活這麼多年,頭一次被人把面子扔在地上踩著。
“林春花,這件事你怎麼看?當大嫂的去小叔子家里搶東西,總得有個代。”
林春花現在才知道害怕了,對待向老太也是滿腹怨言。虧得這麼多年一直小心翼翼的服侍著這個老太太,沒想到到了關鍵的時候這個兒媳婦是說丟就丟。
“里正,你也看到了的。這東西都在老太太手里,我……我也沒東西可以賠給他們呀!”
聶圓圓早就想拿著這個林春花開刀了,張便說道:“這好,做強盜的去別人家里把東西搶了回來,然后等到人家找上門來,這直接說我沒有就可以了。”
“那從今以后大家也別想著盡心盡力的賺錢了,直接跑到人家家里去搶不就行了嗎?但凡找上門來的就給他一句沒有。”
里正聽到這話更是不肯罷休,他長這麼大把年紀一直把村子里掌管的很好。要是零秒了還出這麼一件事,那他這麼多年的里正確就白做了。
“林春花,看來你兒子這個生也別去考了,我這邊是不會給你放這個行的。誰讓他有這麼一個上門搶東西的娘呢?”
向老太在里邊聽的著急無比,不管怎麼樣,也不能連累了自己的大孫子,于是隔著門吼道:“林春花,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應當還存了一些私房錢的。趕的拿出來賠給人家,要是連累了我的大孫子,我跟你沒完。”
私房錢確實是有一些,林春花能夠在像老太太手底下藏下一些私房錢,也確實算得上是有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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