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雁依然溫和道:「出神?不如告訴我是為什麼事出神?也許,我能幫助你也說不定。」這話便是說的很明顯了,夢一怔,有些驚訝的看著寒雁,怎麼可能……
卻見寒雁淡淡道:「可是為了欠債的事?」
寒雁說出這句話后,夢軀一震,一下子抬起頭來。
「是四小姐乾的?」許久,才艱難道。
夢不傻,所以轉念間便明白陳二是被人算計了,寒雁的出現太過於巧合,讓人不得不懷疑兩者之間的聯繫。
寒雁微微一笑,出手指在眼前搖了搖:「是誰幹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只有我才能幫助你。」
夢定定的看著面前這個四小姐,說不怨,那是假的,可是比怨恨更加重要的,是面對寒雁時,產生的那一畏懼。莊府上的下人都說四小姐慈悲為懷,最是心地良善,可是誰能看到四小姐有這般的心計,故意引人做傾家產的勾當,這樣的四小姐,真的是慈悲為懷嗎?恐怕不盡然吧,是以寒雁微笑的表,在眼裏,也有幾分深不可測起來。
「四小姐想要奴婢做什麼?」夢慢慢道,寒雁打得什麼主意,心中也大概猜測得到一二。
寒雁也乾脆利落的回答:「我要你做我的應。」
「不行。」夢雖然只是一個奴婢,也對姨娘心存怨恨,但是心中還是不願意背叛自己的主子,因此倒是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寒雁的要求。
寒雁淡淡道:「你可以拒絕,我不會勉強。只是就算不是你,也會有別人做我的應,這件事對於我來說,有你或是沒有你都沒有什麼區別,可是你哥哥欠下的債務,如今只有我來幫你還,有我或是沒有我,對你來說,區別可是天差地別。」緩緩地,不帶任何道:「你自然可以效忠姨娘,這是你為奴婢的本分,只是對於姨娘來說,你也只是一個忠心的僕人而已,你的哥哥被巨額賭債弄得焦頭爛額之時,你的父親晚年無依顛沛流離之時,你的主子,可有真心為你問候一句。」
彎下腰,聲音彷彿含有蠱的魔力一般:「我這個人,最是賞罰分明,雖然不可能完全信任你,可是你若是幫助了我,我必然有重賞。至……玄清王妃,幾個銀子還是出得起的。」
這話說得極巧妙,寒雁並沒有非常直接的說應該怎麼做最好,只是公事公辦的將整件事的利弊攤開來講,說自己不信任夢,這反而讓夢更加信任。的確,沒有一個人會真心信任自己敵人那邊的人,寒雁先是表示這件事對夢的利弊,又說出自己能夠給出的條件,最後還搬出了玄清王妃這個名號,兼施,這便是一種極佳的馭人辦法。是以的這一番話說出來后,夢的表便不似剛才那樣堅定。
寒雁直起子,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山茶花:「你不必急著告訴我,明日才是賭債到期的日子,到那個時候,再告訴我你的決定。」說完淡淡一笑,轉離開,再也不看夢一眼。
這般灑的模樣,反而讓夢產生一猶疑,若是寒雁非常固執的一再要求夢答應自己的條件,夢還會想著反抗,可是偏偏是這樣無所謂的做法,夢心中就會不自覺的想:難道真的是有別的辦法,沒錯,那麼神通廣大,即便沒有我也一樣能做事,可是我若沒有了,父親和哥哥就會流離失所,想到這裏,心中連最後一猶豫也沒有了。
寒雁將選擇權給了夢,夢自然也沒讓失,不等第二日,當天晚上,汲藍便過來告訴寒雁,說夢托給寒雁帶一句話,願意為四小姐分憂。
寒雁放下手中的書卷,了額心,問道:「汲藍,我是不是太惡毒了一些?」
汲藍一怔:「小姐怎麼會惡毒呢?小姐是天底下最大的好人。」寒雁對待們這些下人很好,雖說是主僕,分倒似姐妹了。大宅院裏,哪些個大小姐不是吧奴婢丫鬟當人看的,自家的小姐卻是會真心真意的為自己著想。
寒雁苦笑一聲:「在別人眼裏,我怕是十惡不赦了。」說完這句話,寒雁的眼中便極快閃過一自厭之。討厭這樣的自己,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想這樣利用別人的家人牽制對方,甚至迫對方為自己辦事的辦法,放在以前,自己一定是不屑一顧的。夢的哥哥說到底並沒有什麼錯,可是自己為了能達到目的,不惜讓他沾染上賭癮,讓一個八旬老人擔心怕,還讓一個原本好好地家庭變了這樣的模樣。
姝紅像是明白了寒雁心中所想,安道:「這世上總有許多不得已之事,小姐不必太過傷懷,一切冥冥自有定數。」
寒雁一笑:「你倒是越來越通了。」心中確實想著,自己也只能這般看了。這世上誰又能比誰過的好些,自己的這般做法,未必就不是幫助夢,跟著姨娘助紂為,遲早有一天會得到報應的。就算自己真的惡毒又怎樣,這世上的路,都是人一步步走出來的。若是如同以前一樣良善,只會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這樣想來,心中的包袱便又輕了些。
轉眼便到了春三月。
天氣是越發的晴朗了起來,姨娘的肚子一天天打了起來,莊仕洋像是十分疼惜這個晚來的兒子,對待姨娘是關懷備至,也不知大周氏是用了什麼辦法,莊仕洋之前因為寒雁一番話對產生的隔閡竟然一掃而空,因為姨娘子重不能伺候,周氏又故意營造機會,大周氏與莊仕洋的關係很快就和好如初。
這一天,姨娘生辰的日子,莊仕洋心大好,邀請了幾個同僚,周氏喝大周氏也邀請了一些相的夫人,姨娘雖然行不便,看著莊仕洋這般看重自己,心中自然也是十分愉悅的。來做客的夫人小姐們見莊仕洋對待自己的一個妾室居然如此上心,便認定了這是未來的莊府夫人,而周氏也一反常態,伏低做小,在姨娘面前十分謙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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