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龍抬頭,春風乍起,桃李爭春,就是這個百花爭春的好日子里,丞相府后花園卻坐著一位正在哭哭啼啼的小姐。
“小姐,您先別哭了,您都哭了一早上了。”丫鬟站在一旁,著急地勸。
只見原本趴在石桌上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姐抬頭,一邊用帕子眼淚,一邊大聲說:“我是不會進宮的,就算父親把我綁上轎子,我也會一把匕首了斷此生!”語氣決絕。
“你們先下去吧!”
正在丫鬟們焦急時,從水榭亭里走出了一名子,只見那子穿一寶藍的紗,搖曳生姿,頭上簡單的束著一只白玉簪子,長發如墨,眉眼如畫。
“大小姐!”丫鬟們看見走過來的子,紛紛低頭行禮。
宋念溫朝們揮揮手,示意們推下去。
“阿姐……”正在哭泣的宋念故看見走過來的子,更加是紅了眼眶,眼淚止都止不住。
“好了,你已經哭了一早上了,你看看父親來瞧過你一眼嗎?”宋念溫拍著的背,溫地說。
“我不管,我就是不嫁進皇宮,死也不去!”宋念故抱著,哭道搐。
“好好好,我們先別哭了,快把眼睛干凈,然后你再和父親好好說說。父親這麼疼你,肯定不會著你嫁進宮中的。”
“真的嗎?”宋念故抬頭,淚眼朦朧。
“嗯。”
春風拂過,微醺的暖風吹起花園里的柳枝,吹起了樹上片的桃花,一瞬間花香滿園,宋念溫輕仔細地著宋念故通紅的眼眶,順便擺正帶歪了的凰簪子,長長的流蘇過的手背。
這是宮賜的凰琉璃簪,整個上京只有一個人有,這個單純的妹妹還以為能逃得過去。
“大小姐,二小姐,八王爺來訪。”婢海棠走過來,輕聲說道。
“你說陳夕哥哥來了?”眼淚還沒有干的宋念故眼睛一亮,興地問道。
“阿姐?”宋念故看了一眼,猶豫著想離開。
“去吧!”宋念溫拍拍的手背,溫地笑笑。
宋念故遠去的影漸漸消失在層疊的花叢間,人聲散去,隨行的奴婢三三兩兩站在一塊賞花,輕聲低笑。
“大小姐,八王爺說晚點他會來梅苑找你。”海棠湊在耳邊,輕聲說。
聽到此話,宋念溫點點頭,看著遠開得正熱烈的桃花,笑著說:“天還早,海棠,我們摘一束桃花去佛堂里看看祖母吧。”
“是,大小姐。”
滿園春景中,主仆二人慢悠悠地往清冷的佛堂里走去。
在進佛堂時,宋念溫接過海棠手里的桃花,然后把手腕上的鐲子、頭上的簪子全解下來,遞給。
“是溫兒來了嗎?”還未進門,就有老婦人和藹的聲音傳來。
“祖母,溫兒看你來了!”宋念溫進門,在佛祖面前雙手合十并上了一炷香。
“我都說了,你年紀輕輕的,不用一直往我這個老人家這兒跑,來多了小姑娘都變得老氣橫生了!”老人家話雖這樣說,但看到自己的外孫,笑容卻是怎麼都藏不住。
“在府里日子無聊的,陪祖母讀讀佛經,也怪有意思的。”宋念溫沏了一盞熱茶,遞給太夫人。
“這幾日府里有點,待在我這兒的確清凈。”老夫人手上拿著一串佛珠,慢悠悠地說道。
“小妹年紀輕,沒經歷過事,驟然聽說要嫁皇宮,自然是緩不過來。”宋念溫微笑道。
“你就別替解釋了,什麼子我會不知道?驕縱、弱,不氣候,難大!”
“姑娘家的,要什麼氣候呢,祖母您對小妹太苛刻了!”宋念溫輕輕地著老人家的肩膀。
檀香繚繞,伴隨著淡淡的桃花香,頗有些歲月安好的樣子。
老夫人閉著眼睛任由宋念溫肩膀,過了好一會,睜開眼睛慢悠悠說道:“說起來,你妹子親事都定下來了,那你自己呢?難不你還要守著我這個老人家土不嗎?”
問題突然轉到自己上,宋念溫手上的力道突然變輕,不好意思地笑笑:“祖母,我不急!”
“還不急?今年生辰一過,可就十六,都是個老姑娘了!”
宋念溫趴在老夫人的腳邊,輕聲說:“自古長尊卑有序,自然是相府嫡小姐的親事先訂了起的。”
“你母親不急,你自己可不上點心?”老夫人皺著眉,話語里有些無奈。
“曉得了。”宋念溫繼續站起來,輕地按著老夫人的肩膀。
“大小姐!”
過了一刻鐘,海棠掀起門簾,喚了一聲宋念溫。
“你有事就先走吧,下次再來看我。”老夫人拍了拍的手。
“那祖母,念溫就先走了。”
“嗯。”
天漸晚,宋念溫走在長亭,看著相府昏黃的園景,傍晚的花園,早已沒了白日里的熱鬧,此刻更多的則是冷清慘淡。
“小姐,八王爺正在梅園等您。”海棠看不不慢地走著, 忍不住出聲提醒。
“怎麼你比我還急?”宋念溫斜睨了一眼。
“小姐……我……”海棠被這樣輕飄飄地反問,倒有點語無倫次。
“無妨,我們慢慢來,沒事的。”
“小姐,八王爺好容易來府里一趟,您還這麼悠閑,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后面一句話是嘟嘟嚷嚷的,沒敢讓宋念溫聽清。
“我問你,八王爺這次是為什麼來梅園找我?”
“是因為王爺說小姐的絹花畫得好,他想討幾幅回去給太夫人。”海棠心不在焉地回答。
府里面除了海棠,就沒有人知道和八王爺的事,因此他們見一次面基本上是難于登青天。
再加上八王爺原本就不怎麼來相府,基本上他來三次相府,他就會找一個理由來一趟梅園。
“所以,我和王爺原本就沒什麼要事見面,我此刻著急忙慌地回去,在旁人眼里不會很奇怪嗎?”宋念溫笑著反問。
“是啊,還是小姐你想的周到。”
就在兩人小聲說話的時間,就已經走到了梅園。
進園子后,宋念溫看了一眼海棠,立刻心領神會,支走了多余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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