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云帆卻忽然笑了起來，在宋思雨之前開口：“野男人，嗯？”

聲音不大，里頭蘊含的冷意，卻足以讓任何人為之卻步。

尹夫人狠狠驚了下，這才反應過來，口中的野男人，可不就是單云帆嗎。

“沒有，單總。”尹夫人想要補救，“我沒有你想的那個意思。我只是……”

“不必說了。”單云帆瀟灑地抬手，轉頭問楊克，“查清尹氏的主要合作對象是誰。”

楊克拿出手機按了幾下：“是單氏，還有另一家海外機構。”

“很好。”單云帆沉聲，“單氏不需要這樣的合作對象。從今天起，砍掉尹氏和單氏合作的所有單子。尹氏和單氏，永遠不會續約。”

“啊……”

尹夫人瞬間眼前一花，跌坐在地。

先前怎麼也想不到，單云帆居然會為了宋思雨，做到這個程度。

為了區區一個人，連尹家的單子都不要了。

這樣做，簡直就不合常理！

然而即使是再不合常理的事，眼下也都已經發生了。

尹夫人忍著恥辱，一改剛才的態度，低聲下氣地問：“單總，我到底要怎麼做，您才能收回這個決定？”

單云帆淡淡說：“你得罪的人是宋思雨，不是我。”

言下之意，只要宋思雨不原諒尹夫人，他也不會原諒。

盡管尹夫人不愿意去求宋思雨，卻也沒有其他辦法。

無奈之下，尹夫人只能著鼻子，好聲好氣地懇求：“思雨，先前是我不對。你看，尹家的單子……”

宋思雨沉默地聽著尹夫人的討好，卻沒有說話。

這件事，尹夫人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要不是宋思妍和柳茹母，對自己的態度，也不會惡劣到這樣子。

但盡管如此，宋思雨也沒有原諒尹夫人的意思。

尹夫人求了宋思雨半天，宋思雨也沒有轉過頭去。

眼看著希一點點破滅，尹夫人忍不住咬牙，惡狠狠地罵了一句：“宋思雨，你這個狠心的人！”

“夫人，先前要毀掉我的人，是您。”宋思雨皺眉，“您沒有資格這樣說我。”

“你還敢這麼說！宋思雨，你簡直就是——”

尹夫人激得又踢又罵。

宋思雨沒有再理會。

單云帆懶洋洋地抬起視線，角吐出一個字：“吵。”

主辦方趕揮了揮手，示意邊的保安。

保安們迅速上前，把尹夫人給帶走了。

看見尹夫人的下場，宋亞山噤若寒蟬。

他生怕自家的訂單也像尹家一樣飛走，連忙顧不得面子問題，趕去求單云帆：“單總，剛才的事的確只是個意外。您看，這訂單……”

“這就要問你們自己了。”

單云帆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轉走到落地窗前，遠眺著窗外的夜。

宋亞山連忙看向宋思雨：“思雨，你看？”

宋思雨默默地看著宋亞山，心里難。

如果不是單云帆先前殺儆猴的舉，敢保證，宋亞山對的態度一定不會是這個樣子。

宋思雨沉默了半天，最終嘆了口氣：“爸爸，抱歉。這個問題，我不想說了。”

宋亞山仿佛被雷劈過一樣，張大了。

過了半天，他才想起來苦苦哀求：“思雨，你可不能這樣啊！”

宋思雨搖了搖頭。

主辦方察言觀，趕吩咐一邊的保安：“讓宋先生出去吧，宋小姐需要休息。”

保安們將宋亞山也拉出了休息室。

宋亞山的哀嚎聲在走廊里回響，久久不散。

眼看著宋亞山離開，宋思妍不得已，也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宋家人和尹夫人都離開之后，宋思雨一個人安靜了很久很久。

冷靜下來，神復雜地轉過頭，問單云帆：“你真的，想把宋家和尹家的單子，都取消掉嗎？”

單云帆淡淡說：“這取決于你。”

“是嗎……我知道了。”宋思雨點點頭，“那我再想想。”

單云帆嗯了一聲：“可以。”

反正，他不著急要宋思雨的答案。

宋思雨說完剛才的話，就沉默了下來。

雙手抱著膝蓋，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道該說什麼。

單云帆定定地看了宋思雨片刻，轉過頭去悄聲和主辦方說了幾句什麼。

主辦方聽著，連連點頭。

等單云帆說完，主辦方趕離開房間，去準備他所說的東西。

房間里的人，一時間幾乎走完。

單云帆揮了揮手，示意楊克也出去。

楊克會意，眉弄眼地離開。

臨走前，他將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盒子，到單云帆手里。

單云帆接過盒子，滿意地頷首，坐到宋思雨對面。

邊沙發的海綿墊子，微微往下塌陷了一點。

宋思雨一怔，抬起頭來：“單云帆……”

“嗯。”單云帆微微頷首，“我在。”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讓宋思雨心底涌起一暖意。

從來沒有人像今天的單云帆一樣，如此妥善地保護過。

也從來沒有一個人，肯信任信任到這個地步。

從前，不管和誰發生了沖突。

那個認錯的人，那個最終被道歉的人……都會是。

這樣想來，單云帆對，其實是很好很好的。

可是這份好，已經讓有些擔待不起了。

宋思雨吸了吸鼻子，覺眼角掠過一抹潤。

匆匆地轉過頭去，不想被單云帆看見自己哭泣的模樣。

然而，單云帆已經看見了。

他微微一怔，出修長的手指，幫宋思雨掉眼眶邊上的淚滴，聲線低沉：“怎麼哭了？是不是還在疼？”

“沒，沒什麼。”宋思雨吸了吸鼻子，搖頭，“就是想哭而已。”

單云帆不解：“想哭？”

“嗯。這個不重要。”宋思雨頓了頓，誠懇地問，“單云帆，以后你可不可以不要對我這麼好？”

“……”

單云帆瞬間沉默。

他盯著宋思雨看了一會，眼里漸漸有了寒氣。

宋思雨微微低下頭：“抱歉，單云帆，是我的要求太冒昧了。”

“無礙。”單云帆沉聲，“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宋思雨咬了咬，心有點：“因為……你對我，真的是太好了。”

好到，無法負擔的地步。

這個理由，聽上去不太靠譜。

單云帆不信，挑起一邊眉：“就這樣？”

“是，真的就這麼簡單。”宋思雨嘆了口氣，里有淡淡的苦味道，“單云帆，你知不知道。其實，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

單云帆不以為然：“你值得。”

是他找了那麼多年的人，怎麼會不值得。

“不，我自己心里有數。”宋思雨固執地搖頭，“我真的不值得。”

單云帆若有所思地唔了一聲。

宋思雨還以為他終于肯承認了，心頭莫名一松，不知道是失還是輕松。

單云帆卻開口：“你這妄自菲薄的病，確實應該改改。”

“單云帆……”

宋思雨怔然。

“你放心。”單云帆勾了勾，見地沖宋思雨一笑，“只要你跟在我邊，我就不會讓你再有自卑的余地。”

他會將宋思雨當手心里的寶，妥帖收藏。

絕不會，再讓外人去傷害一分一毫。

被單云帆一說，宋思雨鼻子頓時就是一酸。

剛才被尹夫人和宋亞山一起為難，沒有哭。

可是現在，卻有些忍不住了。

“你干嘛要對我這麼好。”宋思雨忍不住，嗓音沙啞地問，“我真的沒覺得，我需要你對我好到這個程度……”

單云帆淡淡說：“我說過了，你值得。”

“……”

宋思雨有一瞬間的失神。

不可否認的是，單云帆說出的話，的確讓心。

可宋思雨也知道，自己不該心。

說到底，單云帆對的好，是因為他們之間的婚約。

但從一開始，這份婚約就不該存在。

“抱歉，單云帆。”宋思雨著自己下心腸，“我們，應該退婚了。”

單云帆狠狠怔住。

回過神，他的臉不太好看：“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再說十遍，甚至一百遍也是一樣的。”宋思雨無奈地看他，“單總，其實我們都是年人。男之間你我愿，這本來就是正常的事，你又何必當真。”

單云帆冷笑：“你和我，是你我愿嗎？”

“呃……”宋思雨窒住。

的確，如果沒有柳茹和宋思妍的刻意設計，本就不可能和單云帆發生什麼。

但話也不是這麼說的啊！這本就不是重點！

宋思雨著頭皮：“單總，重點不是你我愿這四個字，而是年人本就……唔。”

話音未落。

單云帆忽然上前，瓣微張，一下子噙住了宋思雨的。

宋思雨猛地睜大了眼睛，半天還不敢相信到底發生了什麼。

單云帆吻得認真而投，仿佛面前人的瓣就是至高無上的味佳肴。

宋思雨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開始激烈地推他：“唔唔！“放開我！

單云帆沒理會，反手將宋思雨的手臂扣在后，輾轉加深了這個吻。

宋思雨一狠心，沖著單云帆的舌頭狠狠咬了下去！

“嘶——”

單云帆了口涼氣，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