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心甘愿。”

像是想到了錦繡的模樣，凌宣的角便勾起一抹溫和的弧度。

有佳人如月，便掛心頭常念……在遇到之后，他才明白了這句話的滋味。只是，這種幸運，他一輩子珍惜。

相比之下，林逸的笑就有些苦了，明明是他第一個遇見的，發現的好，可是卻變了和最沒有緣分的人。

一個墨棋，可以在暗默默守候，在心中留下特殊的地位。可是他，卻差點因為一個蘇錦妝而傷害了，一別七年，回來竟已滄海桑田。現如今的他再沒資格站在他面前，以這般狼狽的模樣……

如果那天的煙花可以讓想起那幾年的陪伴相，他也就滿足了。

眼見他們兩個將話題帶到了別，慕容從就有些著急了，他立馬咳嗽了一聲，朗聲道:“小侄慕容從，見過乾帝。”

小侄？這個稱呼有些意思，凌宣將視線轉移到這個還沒有他腰高的六歲兒上，他比他的辰兒小一歲，只是這雙眼睛卻藏了太多復雜的東西。

“慕容從？這個名字是慕容葉取的麼？”

聽到他直呼自己父皇的名諱，他有些不高興，但是現在卻也沒有資格擺什麼帝王架子了，他只能笑著道:“是呢，這個名字是父皇親自取的。”

“你今日來，所為何事？”

“聽聞父皇最好的朋友就是乾帝了，從小小侄就聽說各種乾帝的偉事，早就想要來見見真人了。”

“只為這個，那麼你目的達，可以走了。”

慕容從被他的話一噎，他都這麼自降份稱呼自己為小侄了，怎麼他說話還是這麼不客氣？

“乾帝曾與父皇是好友，難道忍心看到父皇守護的陳國破滅麼？乾帝曾經是陳國的守護神，可今日難道不顧城中的百姓執意要讓他們妻離子散，流離失所麼？”

“唔，繼續……”凌宣毫不為所，反而出了一副意味深長的表。

慕容從咬牙道:“你……不怕天下人辱罵于你麼！”

“看來，慕容葉原本是不打算傳位于你的。”凌宣笑了笑，說出一句讓他們兩個都一震的話。

“你……你胡說！”他是父皇的大皇子，而且父皇對他多有寵，怎麼會沒有想把皇位傳給他？

林逸也是一愣，疑地看著凌宣。

“倘若他想傳位于你，按照他的格，他怎麼會不告訴你我的威脅，他會從小就把你培養一把利刃，一把可以殺我的利刃。而現在看來，慕容葉沒有把我和他之間的事完全地告訴你。”

“胡說，父皇全部都告訴我了！”慕容從登時像是一個被踩中了尾的小老虎，跳了起來。

“是麼？那你今日怎麼還會說出這麼天真的話呢？你今日問朕的話，早在當日朕就回答過了。朕不喜歡同一個問題回答兩遍。”

慕容從完全愣了，連偽裝都忘記了，有些委屈又失落地站在原地，這個時候的他才比較像一個六歲的孩。

林逸看到這樣的慕容從，忙責怪凌宣，“乾帝的話未免太武斷，先皇心思莫測，乾帝如何猜測得準？”

凌宣嗤笑了一聲，“二十年前，他第一次要我做他陪讀時便看了。”

所以即便知道他的示好無非就是為了鞏固他的地位罷了，他還是陪他演了十三年的戲。

他說過，他會留他一命，那是他對于他們二十年的“”最大的仁慈，可是偏偏他卻要去他的逆鱗！

“如果你們來之前為了勸朕不要攻打陳國的話，那我告訴你們別做夢了。天下流言，朕本就不懼，若說名正言順，陳國定都的時候，該名正言順的是凌家。”

凌宣又丟下一句猛話，驚得他們久久說不出話沒有回過神來。

“真是天下之大稽！陳國本來就是慕容家的天下，你凌家怎麼會是名正言順！”慕容家做了這麼多年的皇帝，今日卻被他說名不正言不順，可想而知慕容從心中有多氣了。

凌宣瞥了他一眼，不說話了，他提起筆蘸了墨水又開始批改奏章。

“這件事，說來也是幾個家族之間的辛，只是大家都而不宣罷了。”言子玉說道。

“你早就跟著凌宣叛變了，你的話怎麼可信！”

“當年高祖揭竿而起，初定王朝時三人之中唯凌復青的呼聲最高，十萬將士都自愿擁護他為皇，只是凌復青以慕容貘為兄長，自愿擁護他為皇。”

“胡說，胡說，閉！給朕閉，再說一句，朕就命人砍了你的頭！”

慕容從忽然的歇斯底里讓林逸渾一震，這樣的新帝看起來更像一個不管不顧的小孩子，只是他只見過忍堅韌的慕容從，還未見過如此暴躁的他。

但是言子玉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仍舊淡淡說道:“凌家甘愿擁護，并愿意出大部分軍權，只留下了凌家的私兵，那些從一開始就跟隨凌復青出生死的兄弟，王家亦然，慕容貘表面上欣然同意，沒想到竟還留了一道圣旨，上面說倘若凌家，王家有一人生有異心或者有人提起當年登基之事就以此圣旨為準，格殺勿論，一個不留！”

其實也難怪慕容從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慕容家的史書上寫的是三人揭竿時，一直都是慕容貘主持大局，凌家和王家的兩人，都是自愿擁護他并跟隨在他后，而且登基為皇更是十萬大軍自愿擁護的。可是現在他卻將這樣的話拋在了他的面前，而且他說大家都而不宣，那麼他們算什麼？將他們慕容家都當傻子麼？這就好比多年筑建而的信仰轟然倒塌，并且還將自己奉為神祗的高祖如此小人難堪的樣子丟在他面前。

倘若是真的，那麼他們慕容家簡直就是忘恩負義，心狠手辣的代表，最重要的事這因為別人拱手相讓而得來的江山，最終了名不正言不順，可以瞬間將他理直氣壯的話都變一場笑話！

本來他縱然現在落難，可是卻在心中仍舊覺得高他們一等，可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