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這天,按照村里的慣例我們家是要上六叔家問好的。但我們都還沒出門,院外就傳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
娘正準備起到屋外去瞧瞧,院子里當即便傳來了六叔洪亮的呼喚聲。
“老弟、弟妹,我之前和你們提過的那位高人我已經帶來,你們趕出來迎迎。”
爹娘一聽這話臉瞬間就變了,擔憂地看著我,又不安地向屋外。
我倒是一點兒也不慌,其實早在我決定要出手救活鐵蛋的時候就已經預想過會有今日這種事發生。“仙人附”這種胡謅的謊話始終是瞞不了多久的,只要稍微細心一點,村里任何一個人都會產生懷疑。
不過眼下的狀況倒是比我一開始設想的要好得多,畢竟今日之事知道的也只有爹娘還有六叔他們,了村里那幾張大喇叭,就算一會兒真的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我也能盡量地讓其保持在可控的范圍之。
我看著爹娘微微地點了點頭,低聲寬道:“放心,會沒事的。”
雖然爹娘臉上還是帶著擔心的神,但見我這般輕松的模樣也就不再多問什麼,抹了抹便朝屋外走了出去。
剛走出大門,抬頭就看到了一個著講究的頭。他上穿著的是黑綢繡龍紋的襯,下則是一件寬松的錦緞子,手腕上帶著一串佛珠,每一顆都有核桃那麼大,拇指上卻帶了個太清玉扳指,在的照耀下閃爍著翠綠的芒。
看著這位劉大仙這般打扮,我不暗自譏笑了一把。只要稍微懂點行的人都是知道自古佛道不兩立,雖然兩派之間從未有過實質的沖突,但若是了道家門定然是不能邁廟門坎,這是規矩。
而這個劉大仙人不僅帶了佛教的辟邪法寶,竟然還帶了道家的辨鬼法,也不必等到他手了,我一眼就瞧出他是個誑錢的江湖士。
只是我萬萬沒想到現在的江湖士都那麼好當,都不需要點基礎功夫妝點門面了。想我當初替人驅鬼,實打實的功夫也就意思意思收點辛苦費,真是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啊!
我還一個勁地在心底討伐著這個劉大仙的罪孽,他卻將目落到了我的上。
他用一種探究略帶嫌棄的眼神打量著我,又緩緩地抬起手來了下自己禿禿的下,故作高深地說:“就是你口中那位中了邪的子。”
六叔當即就轉過了,激地看著劉大仙,忙不迭地說著:“大師不愧是大師,竟然一眼就瞧出兒是中了邪,不知大師您有什麼辦法救救兒?”
我卻沖那大師翻了個明晃晃的白眼,不屑地看著他。很明顯六叔在他來之前就已經告訴過他一些關于我的個人信息,這里除了娘以外就只有我這一個的,中邪的除了我難道還能有別人。
劉大仙卻已嘚瑟得不行,就沒注意到我的白眼,邊著下邊笑著說:“哪里哪里,我的修為還很低,只不過與你們這種普通人相比倒是厲害了些。至于中邪這事,還得我仔細瞧瞧。”
說完話,劉大仙就朝我走近了些,歪斜著腦袋仔仔細細地瞅了我一邊,趁著我沒注意突然就從口袋中掏出一道黃符“啪”地一聲拍在了我的腦門上。
接著他又從袖口里掏出一柱觀音香點燃在我的腦門前晃了晃,眼皮子往上一翻,“咿咿呀呀”地嘀咕了幾句,突然把眼睛瞪圓了盯著我,厲聲說道:“邪祟妖孽,速速現形!”
這時,站在一旁的六叔突然驚恐地盯著我,緩緩地抬起手來指著我說道:“鬼鬼鬼——兒額頭上真的有一個鬼!”
爹娘也被六叔說的這句話吸引了目,倏地看向我,當即便出了相似的驚恐之。
劉大仙說完這一連串的臺詞,突然又往后退了幾步,故作玄虛地說:“大家往后退,附在上的邪靈已經現,隨時都有傷害你們的危險。”
我就這麼面無表地看著他,心里已經有無數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眼下我隔著老遠都能聞到劉大仙手上的那子刺鼻的藥水味,微微一呼吸都是想吐的覺。
不必多想我也猜得到,他一定是用了什麼特殊的藥水,趁著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在空白的道符上畫了個圖案又到我的腦袋上,等藥水干自然就會浮現出圖案,他自然也就能趁機說這是邪靈現。
此時我已經不耐煩到了極點,一點兒也不想再陪這個江湖騙子耍大戲下去,抬起手來一把就扯下了在額頭上的道符,低頭瞟了一眼,差點沒笑出聲來。
這上面畫的是個什麼七八糟的東西,不是我說,三歲小孩畫的都比他畫的好。符咒上面就是一團黑不溜秋的東西,說它是耗子也行說它是貓也行,要是說它是邪祟,的確是有些夸大了。
我將那張道符在手中,“嘶啦”一下扯兩半,抬起臉來看向劉大仙,緩緩地開口道:“現在這道符撕爛了,邪祟也死了,你可以走了,慢走不送!”
劉大仙估計是沒想到我竟然對他說的邪祟一點兒也不害怕,甚至還將他的符咒給撕碎了,臉上頓時出詫異之,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瞪大著雙眼厲聲道:“邪祟妖孽,你以為控制了這孩的我就認不出你了嗎?看我不出手收了你,為蒼生除害!”
話音剛落,他揚起手來突然就朝我面前撒下一把石灰,接著喝下一口白水“噗呲”一下噴了出來。
只聽見“滋滋”的幾聲響,半空中頓時炸裂出幾道細微的火。
我怕火星子會濺到上,連忙往后退了幾步,就在這個時候,劉大仙突然抓起后的桃木劍突然朝我膝蓋打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痛瞬間涌遍全,我一時沒站穩“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再等我想要站起的時候,劉大仙已經把一張大網撒在了我的上。
一個苦不堪言的職業,令我走遍大江南北,山村詭事、都市奇談、被奸汙的女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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