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似是已經習慣了的喋喋不休,立即頓住腳步,洗耳恭聽道,“你說。”
“或許會有人想從你邊把宇祐帶走,求您無論如何都不要同意,一定要將宇祐留在旁,直到我回去。”花想容幾近哀求的說道。
若是在回去之前花清錦就知道了花宇祐已經回京的消息,定會不計代價的將花宇祐奪回驍王府,這是讓花宇祐先行回京最大的壞。
可是為了他的安全,花想容只得冒這一次險,將這位鄉間婆婆和自己綁在一起放在了和花清錦對立的賭桌上,希還能贏。
“姑娘,這孩子究竟是你的什麼人?”婆婆終于問出了這個在心底狐疑許久的問題。
還記得這孩子起初與花想容有些生疏,后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改口了娘親,可是既然是親生母子,又怎麼會有人要搶的兒子呢?
“是我的兒子。”花想容毫不避諱,開口答道。
婆婆一震,沒有多問,點頭道,“您放心將孩子給我,老婆子再沒用,拼了命也護得住一個孩子。”
花想容眉眼低垂,沉默半晌后輕聲說道,“多謝婆婆,你們快上路吧,路上萬事小心。”
不多時,婆婆簡單收拾好了行囊,拉著花宇祐準備上路。
臨行前,花宇祐最后了褚辰景一眼,目中盡是擔憂與不舍。
兩人走后,花想容了卻了心頭大患,坐在褚辰景的床邊,一口氣還沒有松下去便又提了起來。
褚辰景的脈象已經診過,先配了一個簡單的藥方為他制毒素,可是關于解毒,一點頭緒都沒有。
一個人不知靜靜坐了多久,一雙眼睛空的向面前的虛空,失神半晌。
在清風寨的時候心如麻,心中滿是對褚辰景現狀的猜測,如今親眼見到了他的樣子,心里的擔憂和焦慮卻半點都沒有消退,這毒……未必解得了。
自從來到了這個世界,仗著自己的醫解決了太多的麻煩,從醫好自己到救回平王府的老夫人,從閻王手中搶回花宇祐,還以一己之力研究出了京中瘟疫的解法,曾經以為自己的醫天下無雙,沒有什麼可以將難倒。
時至今日忽然發現自己錯了,那些千奇百怪的毒花毒草,本就束手無策,唯有制之力。
“月心草之毒,罕見罕見。”忽然,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將花想容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花想容一驚,猛的回過神來,開口喝道,“誰!”站起來走向門外,只見一位老先生負手立于門外,白發飄飄,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這村落原本就是農家,如今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再也沒有活人,這老先生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口中說的還是褚辰景中毒之事,令人不防也難。
“你是什麼人?”花想容戒心大起,但語氣中不由自主的帶上了幾分客氣,不似先前般態度凌厲。
“你會解毒麼?”老先生并不回答,只是著床上的褚辰景,沒頭沒尾的問道。
花想容左右看了看,暫且放下了心中的芥,搖了搖頭道,“不會。”
說出這兩個字后忽然有了喪氣之,這是很長時間以來第一次親自開口否定自己的能力,也是現代先進的醫學第一次發揮不了任何作用,令深無力。
“不會解毒還能配出這樣的藥方,你配的?”老先生上前幾步走進屋中,手探向褚辰景的脈象,單刀直的評價道,面上盡是“孺子可教”的驚喜神,似是發現了寶藏一般。
花想容自然看得出這位老先生哪里都很奇怪,他看向自己的目更是頗有些不懷好意,但也下意識的覺得老先生不像是個壞人。
“是我配的。”開口答道,心底重新燃起希,滿懷希冀的問道,“老先生,這毒您認得?”
“我說過,月心草之毒。”老先生放下褚辰景的手腕,站起來挑了挑眉說道,“如今常被人淬與兵刃之中,我看你這朋友便是如此中的毒吧。”
花想容的目重新亮了起來,“那您一定也知道解法了。”急切的說道。
老先生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自然知道。”
花想容猛的上前拉住了老先生的袖,誠懇的說道,“求您救他。”
老先生眉心微微一,后退半步,試圖將自己的袖拉扯出來,“老夫可不是大善人。”
“他的時間不多了,求您救救他。”花想容的聲音中帶上了哭腔,抖著說道。
“眼力不錯。”老先生氣定神閑的點了點頭,“雖然你這藥方配的不錯,但終究只能拖延他的死期罷了,他能活到今天已經不錯,不過時間不多了。”
花想容緩緩握雙拳,低聲下氣的說道,“只要您同意出手,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求您了。”
“什麼條件都答應?”老先生仔細品味著這幾個字,意味深長的反問道。
花想容連連點頭,“沒錯,什麼都答應。”
來不及問清楚這位仙風道骨的老先生究竟是什麼人,也不知道他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已經荒無人煙的村落,唯一知道的是面前這個人可以幫,只要褚辰景能安然解毒,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那……”老先生上下打量了花想容一番,頓了頓,開口道,“你來給老夫做徒弟吧。”
花想容一怔,一時沒回過神來,“您說什麼?”
“老夫這本事得找個弟子傳下去,你這小丫頭資質不錯,合適得很。”老先生慈的笑著,目幾乎粘在了花想容的上,眼中完全沒有褚辰景這個命懸一線的病人。
“我答應。”花想容毫不猶豫,截口答道。
“這麼痛快?”反倒是老先生很是驚訝,狐疑道,“小丫頭,你莫非是在戲耍老夫?”
花想容連忙收斂神正說道,“在下不敢戲弄前輩。”
老先生癟著點了點頭,等接著說下去。
“在下自研習醫,至今也算小有所,不過到底還是見識淺薄。”花想容眉眼低垂,顯得順從乖巧,“晚輩雖不知道您究竟是誰,但您見識廣博醫湛,若是能夠提攜晚輩,晚輩不勝榮幸。”
老先生似是被打,目移向一旁,落在了褚辰景的上。
“您還愿意收晚輩為徒,晚輩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戲耍您呢?”花想容最后補充道。
老先生聞言,微微側負手而立,“有紙筆麼?”
花想容聽出他的話外之音是同意了自己的請求,頓時瞪大雙眼,連連點頭,“有,有。”
老先生提筆蘸墨,片刻之后寫出了一張藥方給花想容,“自己去鎮上抓藥吧。”
“好。”花想容忙不迭的將藥方接到手中,誠懇的說道,“多謝老先生出手相救。”
“師父。”老先生眉梢一挑,氣定神閑的說道。
“是,師父。”花想容痛快的改口,帶著藥方轉出門。
驍王府中。
一名暗衛跪倒在褚辰宇與花清錦的面前,開口稟報道,“回稟王爺王妃,已經查到了。”
褚辰宇眉梢一挑,饒有興致的說道,“好,說來聽聽。”
“清風寨嘍啰帶著花想容的手書進京,進了柳府。”暗衛言簡意賅,“至于手書上寫了什麼,他又從柳府帶走了什麼,屬下沒能查到。”
“他當真去了柳府?”褚辰宇有些詫異的反問道。
一旁的花清錦笑而不語,目落在掌中的茶杯上,端起來輕輕品了一口。
“屬下不敢欺瞞王爺。”暗衛沉聲回答。
“王妃神機妙算,本王佩服。”褚辰宇很是真誠的夸贊道。
花清錦輕輕勾了勾角,出了一個嫵的笑容,“王爺過獎了。”
“有那個嘍啰的蹤跡麼?”褚辰宇轉頭重新看向暗衛,語氣中帶著輕快。
“有。”暗衛毫不猶豫的回答,“屬下回來復命的時候,還有兄弟在盯著那嘍啰,只要找到機會就可以手將手書奪回來,或是想辦法撬開他的。”說到最后幾個字時,他一字一頓,聲音中著沉。
“很好。”褚辰宇很喜歡這樣的辦事方式,滿意的點了點頭,“下去吧,本王等你的消息。”
“是。”暗衛領命退下。
“王爺,這次他們總不會再失手了吧。”花清錦終于放下手中的茶杯,意味深長的問道。
“誰失手,誰就直接去王府地牢。”褚辰宇垂下眉眼,漫不經心的說道,仿佛說的并不是對誰施以懲戒,而是踩死一只螞蟻般不值一提的事。
“王爺真是果斷。”花清錦笑得,口中說道,“不過此事若是真的失手,只怕把暗衛們全都扔進地牢也挽救不了。”
原本陷害褚辰景與花想容私奔的計劃因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手而徹底失敗,趕在花想容回京之前抓住柳家的把柄是他們最后的機會,若是這一次再出意外,只怕就真的不能耐花想容若何了。
“本王知道。”褚辰宇點了點頭,“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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