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破月一行人被張三救助之后,張三駕駛馬車趕往邊城。
如今云家事敗,努破月不敢說真話,編造了個由頭搪塞張三,只說是與云夫人母二人帶著小廝進邊城投奔親戚,不想半路卻被劉安打劫。
張三隔著簾子問道:“馬上進城了,小姑娘你告訴我你親戚是誰,我派人給你打聽打聽,回頭好直接送你們去。”
努破月求救似地看向云夫人,那親戚就是小編造的,上哪說去?
云夫人拍拍努破月的手安著,看了一眼臉蒼白的云從,急中生智道:“大哥,能不能勞煩您先幫我們送到醫館?我想讓大夫先替我這仆從看看。”
張三自然應允,轉念道:“夫人,您上可還有銀錢?”
云夫人和努破月頓時臉大變,難道張三是想要趁火打劫?真是剛出狼窩又如賊窩啊!努破月梗著脖子說道:“我們上并無銀錢。”
張三明顯覺到努破月語氣中的防備,笑道:“夫人小姐莫怕,您這仆從看大夫自然是要錢的,若是沒有,我這還有些,您先拿去用,回頭找見親戚再還給我就是。”
云夫人和努破月同時松了口氣,云夫人心虛道:“是我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請壯士見諒。若是壯士能不計前嫌暫借銀兩與我,自然激不盡。”
張三不以為意道:“世道艱難,防人之心不可無,夫人是自然之舉。我也不是什麼壯士,只是一個土匪,還算有點良心的土匪。”
努破月接話道:“敢問壯士高姓大名?”
張三笑道:“區區小名,不足掛齒,鄙人張三。”
努破月從善如流地喚道:“張大哥,我們可是進了邊城?”
張三點頭,半晌才后知后覺努破月和云夫人本看不見,啞然失笑道:“我們進城有一會了,現下我帶你們去醫館。”
“有勞張大哥了。”
一到醫館,張三幫著把云從扶進醫館,并掏出一個錢袋子遞給努破月,“這些個銀錢你收著,我這便先走了。張三將錢袋子放到努破月的手里,轉離去。
“哎,張大哥,日后我怎麼找你?”
張三仰天長笑,“你隨便找人打聽打聽就知道我在哪,再會。”
大夫給云從看完病上、完藥之后,云從就醒過來了。云從睜眼四下打量,見著云夫人和努破月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己的跟前,心下一松。
“云從,你醒啦?太好了!”
云從茫然地問道:“夫人,夫人,這里是?”
“我們現在在醫館,剛給你上完藥,怎麼樣,現在覺好些了嗎?”云夫人關切道。
云從點頭,“我沒事,既然我醒了,夫人,夫人,我們回去吧,我暫時找的落腳點。對了,我們的馬車還在嗎?”
努破月點頭,“就在醫館外頭。”
云夫人招來一個跑的小廝幫著把云從上馬車,順便放小廝充當車夫,駕著馬車往云從的落腳點去。自然,都是給了那小廝銀錢的。
回到落腳點,三人安頓好之后,云從開始對云夫人和努破月將起進來發生的事。從云博遠起事到起事失敗,從云博遠游街到決云博遠,以及后來的一系列反應。
云夫人面有哀戚,強忍著不讓淚落下。
云博遠再怎麼作惡多端,外人再如何唾罵他,云博遠也是和相伴幾十年的枕邊人,是的丈夫,是孩子的父親,如今不得善終,如何能不肝腸寸斷……可是,現在云家連個掌事的人都沒有,必須堅強。
“老爺葬在哪里?”
“我將老爺葬在西郊。”猶豫了一下,云從繼續道:“夫人,老爺的是君子影給我的,據說是花家小姐的意思,此事我覺得應該告知夫人您。”
云夫人神怔然,忽而對著虛空笑道:“老爺,您和花萬金斗了大半輩子,沒想到最后替您收尸的卻是花萬金的兒婿,您真是輸得不冤啊。”
沉默在一旁的努破月忍不住問道:“云從,爺怎麼樣了?”
“我剛得到消息,爺要被收監兩個月,兩個月后,爺就可以回來。”
努破月點頭,“云從,我想去看看爺,可以嗎?”不見云如海的這些日子,努破月對云如海的想念越發濃厚,也逐漸看清自己的心,的心里有他。
云從看了一眼外面,回道:“自然是可以,不過今日已經過了探監的時間,夫人還是先稍作休息,明日再去不遲。”
回過神的云夫人對努破月說道:“阿阮,明日娘和你一起去,也不知道如海在牢里如何……唉,罷了罷了,人活著就好啊。”
翌日,努破月大早就起,親自下廚做了好幾個菜,妥善地放進飯盒里。
云從休息一夜之后,傷勢好了不,神也見長,堅持要送花夫人和努破月去探監。花夫人和努破月拗不過,囑咐道:“那你小心些,仔細別扯著傷口。”
站在監牢口的努破月不見往日的潑辣勁兒,反而有些張,握著食盒的手微微出汗,臉也不由得繃起來。
由著獄卒帶到其中一間牢房前,云夫人急切地走到鐵欄前喚道:“如海,如海,娘來看你了。”而努破月只是站在原地,呆愣愣的看著云如海那張胡子拉碴的臉。
云如海喜出外,迅速來到云夫人的跟前,拿手在上了才小心地替云夫人拭淚,“娘,不哭了,孩兒沒事。”
云夫人著云如海明顯消瘦的臉頰,心疼道:“如海,怎麼瘦這樣,我的兒啊,你苦了……”
“娘,我沒事,等出去以后多吃幾頓飯就長回來了,不妨事的。”
“對,飯,阿阮你怎麼不過來,把飯盒給如海吧。”云夫人拉著努破月到云如海面前,“如海,這可是阿阮一早起來做的,你快嘗嘗,別辜負阿阮的一片心意。”
努破月把飯盒過鐵欄的間隙遞給云如海,低頭道:“我也不知道你吃什麼菜,隨便做了幾個,要是不喜歡吃就不要吃,沒事的。”
云如海迫不及待地打開飯盒,當先夾起蒸往里塞,含糊道:“阿阮做的自然是怎麼都好吃!說來這還是阿阮頭一回親自下廚,我要好好品嘗才是。”
見著云如海狼吞虎咽的模樣,云夫人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只能一直念叨著:“慢點吃,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往日放不羈的云如海竟然落到這般田地,努破月看得心酸,忍不住紅了眼眶,心地遞水給云如海,聲道:“喝點水,小心別噎著。”
云如海毫不客氣地接過,一口水,一口飯,吃得不亦樂乎,還空夸贊道:“阿阮的手藝真不錯,個頂個的好吃,阿阮真是心靈手巧!”
努破月無奈地瞪了云如海一眼,面子落魄些,可里子還是如家包換的云如海。
云如海吃飽喝足,滿足地拍拍肚子,喟嘆道:“好久沒吃到這麼好吃的飯菜,好久沒吃這麼飽了,快活似神仙啊!”
努破月又是心酸又是好笑的,小聲嘀咕道:“出息。”
云如海耳尖,湊到努破月跟前,雙手在臉上了,佯裝委屈道:“阿阮,我知道我現在丑了點,但是你千萬被嫌棄,等我出去以后,肯定還是英俊瀟灑的云如海,你可千萬別移別啊。”
一旁的云夫人都聽不下去,嗔怪道:“如海你這孩子莫不是傻了,盡瞎說些什麼胡話!”
云如海嬉笑,“娘,孩兒這不是防范于未然嘛!”
努破月白眼一翻,徑自把食盒收拾好,瞪了云如海一眼,站到云夫人的后。
云如海佯裝委屈,對努破月控訴道:“阿阮,你好狠的心吶,你為什麼不看我一眼,你可知道,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努破月俏臉一紅,被制的潑辣今兒一腦往上涌,蹭蹭蹭地站到云如海面前,“好你個云如海,我好心好意做飯給你吃你還說我狠心,你這個挨千刀的,看我不打死你。”
努破月手就往云如海打去,云如海迅速后退,看著被鐵欄桿阻擋住的努破月笑嘻嘻地說道:“阿阮你來啊,你進來,我隨你打!”
努破月一把拍在鐵欄桿上,咬牙切齒道:“云如海你給我等著!”
一旁的云夫人早已習慣咋咋呼呼的努破月,也就任由二人鬧去。
探監時間一到云夫人和努破月只能離開,二人的影消失在云如海的視線里,云如海眼里的笑意瞬間消失,他的笑和鬧,不過是做給云夫人和努破月看的,他不想云夫人和努破月為他擔心。
娘,阿阮,等我,我一定會重振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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