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初春的太,早早便升起。
李嚴一大早就起床了,簡單喝了一碗昨晚上剩下的稀粥,便背著背簍,帶上筆墨紙硯,和妻子告別出門。他臨行前,倒也是說了去的地方,以便於讓妻子安心。
李嚴一瘸一拐的出門去了。
昨天的傷勢頗重,他休息了一天,腳沒好利索,臉上還有淤青的地方。
他倒是想養傷。
可家中有妻兒,尤其兒子十來歲,正是長到時候。他不能修養,就算是擺攤艱難,也得出去掙錢。
他是家中的頂樑柱。
他不出去,誰出去呢?
李嚴早早的離開后,李氏準備了早餐,讓兒子吃了后,就打發兒子出門玩耍。雖說家境艱苦,李氏對兒子,始終不曾短缺蛋和食,畢竟孩子正長。
李氏在院子中忙碌起來,補補。一個人在家,也接了一些活計,都是些補補的事,以及一些浣洗的事,補家用。
李嚴走了半個時辰后,一輛馬車,緩緩行駛而來,朝李嚴的家門口去。
馬車中的人,赫然是張綉和劉。
鄧展作為駕車的人。
劉面帶微笑,說道:「主公,李嚴居住的地方比較偏僻。他比較驕傲,即使日子艱苦,也不願意找朋友幫忙。我倒是讓他暫時去竹海居住,和我為伴,但他拒絕了。這個人的脾氣,還是有些犟。」
張綉皺眉道:「這麼說,李嚴的況不怎麼好。」
「豈止是不好!」
劉搖頭道:「現在是很不好,他到了襄后,劉表一直沒有安排。」
張綉點頭,和劉聊著李嚴的事,漸漸對李嚴也愈發了解起來。
李嚴這個人,有讀書人的清高。
所以,不人資助。
即使朋友,也是如此。
他的也有些孤傲,所以到了襄后,才落到這般的地步。換做是張綉,絕不會似李嚴這般。既然是朋友,尤其朋友願意幫忙,何必拒絕呢?
接朋友的幫助,未必會損失了什麼。
等自己熬過苦楚后,能榮華富貴時,還記得昔日的恩,那才是真漢子。
「吁!」
馬車停了下來。
鄧展率先下馬車,取下矮凳放在馬車旁邊,躬道:「主公,到了!」
張綉和劉先後下車。
張綉看了眼李嚴居住的宅子,搖了搖頭,便走了上去。他們走到院子門口,已經能看到院子的一切,此時李氏正在補服。
屋子中線不好,李氏的針線活,都在院子中進行。
劉推開門,率先進。
他是認識李氏的。
同樣的,李氏也認識劉,一見劉來了,連忙擱下手中的針線,起整了整褶皺的衫,欠說道:「劉公子怎麼來了?」
劉微笑道:「我今天來,是為正方舉薦一個人的,也是給他找事做。他人呢?」
正方,是李嚴的字。
李氏的目,旋即落在張繡的上。也曾經和李嚴一起,雖說如今落魄,但也見過些世面,一看張綉便知道肯定是正主。
李氏說道:「劉公子,夫君去了平康坊,去擺攤賣字了。」
「擺攤?」
劉愣道:「正方什麼時候,開始擺攤了?」
李氏也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如實說道:「就是前幾天,時間也不長。夫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就只能做些寫寫畫畫的事,以補家用。」
劉道:「那行,我去找人。」
李氏道:「要不,李公子和貴人稍等,我去喊夫君回來。」
「不必了!」
劉搖頭,他是知道平康坊的。
他朝張綉點了點頭,便聯袂走出宅子。
劉提醒道:「主公前往平康坊,可以帶一頂斗笠,避免被人發現。畢竟襄城中,人多眼雜,萬一認出了您,可就不好了。」
「也好!」
張綉點了點頭。
劉轉就返回,找李氏拿了一頂斗笠給張綉帶上,又徑直往平康坊去。從李氏居住的地方,到平康坊並不遠,不到一刻鐘,張綉和劉就到了。
這一條街道,不怎麼繁華。
來往的人也不多。
畢竟是城西。
在張綉和劉抵達時,赫然見李嚴又被打翻在地上。足足有五個人,正在圍毆李嚴,把李嚴打翻在地上,一陣拳打腳踢。
張綉不認識李嚴。
可劉是認識的,一看到倒地的李嚴,連忙道:「主公,被打的人是李嚴。」
張綉道:「鄧展,救人!」
「是!」
鄧展一聽,腳步連踏,快速進街道中。他取下腰間的劍,連帶著劍鞘出手,只聽幾聲悶響傳出,劍鞘撞擊下,五個圍毆李嚴的人,都被打翻在地上。
然後,鄧展彎腰,攙扶起倒在地上的李嚴。
此刻的李嚴,眼角裂開。
渾上下,都是傷痕。
一張儒雅的面頰,滿是淤青傷痕,得虧李嚴倒地時雙手抱頭,才不至於腦袋傷。
劉急忙走了上去。
他看到李嚴的傷勢,痛心疾首道:「正方,出了事,為什麼不和我說?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作你的故友?」
李嚴慘然一笑。
他雙都在輕微的抖,因為剛才的時候,那些人拳打腳踢,接連踹了他的大,使得他大傷,還一陣一陣兒的疼。
張綉目一掃,發現先前倒在地上的人準備逃走。他眼神銳利,呵斥道:「都不準,誰敢離開,我殺了誰。」
森冷殺氣,自張綉上瀰漫開。
刷!
幾個毆打李嚴的人,面大變,一個個惴惴不安,不敢再逃跑。他們現在才發現,這能隨意欺負李嚴,竟然也是有背景的。
早知如此,昨天就不該收拾李嚴的。
張綉道:「李嚴,這些人要如何置?」
李嚴道:「讓他們離開吧!」
張綉有些驚訝,沒想到李嚴挨了打,還不出手還擊。
劉都看不下去了,呵斥道:「正方,他們如此毆打你,欺負你。你還讓他們離開?你的腦子,沒被打傻吧。」
李嚴嘆息一聲,道:「說到底,都是可憐人。欺負他們,我能得到什麼呢?沒什麼意義。就算痛打他們一頓,能讓我傷勢恢復嗎?不能!就算殺了他們,也無濟於事。再者,也是我擺攤把他們的生意搶了,斷了人家的飯碗和財路。」
張綉聽到李嚴的話,倒是有些意外。
李嚴脾氣還真好。
到這一步,還講究以德報怨。或許如今的李嚴,便是如此。畢竟李嚴場的時間也不怎麼長,還沒有到臉厚心黑的地步。
李嚴眼下所經歷的,對李嚴本的也很大。
他很苦,別人不苦嗎?
推己及人!
他想到自己的況,也念他人的況。
李嚴能在如此落魄的時候,還有這樣的慈悲之心,算是不錯了。換做很多人,一遇到苦難的況,就可能心大變,徹底走向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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