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中,韓玄正在看書。
他安排孫閩去傳播消息,要藉助江東的力量對付張綉,也算是發泄了一口惡氣。韓玄如今,就等張綉離開臨湘縣,坐等張綉遭到伏擊的消息。
「咚!咚!」
敲門聲,在房門外響起。
「進來!」
韓玄吩咐一聲。
門房推開門,進書房中,恭敬行禮后道:「大人,張綉到了門口,指名點姓的讓您出門迎接。」
「混賬!」
韓玄眼神銳利,呵斥道:「他張綉,算什麼東西?」
門房一聽韓玄的話,忙不迭的點頭附和,他煽風點火說道:「卑職不讓張綉進,不過和張綉理論了幾句,就被張綉踹了一腳。大人,張綉此子,太過於囂張了。」
韓玄聽到這話,心頭卻是咯噔一下。
張綉登門毆門房!
這是打上門來。
張綉如此強勢,難道是猜出了他指使孫閩,把消息傳遍全城的?
做賊的心虛,韓玄是如此。
韓玄安排孫閩散播消息,一開始,倒是頗為興,覺得出了一口惡氣,念頭也通達了。可現在,張綉一打上門,他一顆心就漸漸沉了下去,有些張,浮想聯翩。
他雖說呵斥張綉是混賬,可琢磨著張綉打上門來的事,優寡斷的佔據上風,擔心張綉怒氣沖沖回到南郡,就可能調集軍隊找劉表討要公道。
到時候,他就為難了。
韓玄的緒,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煩躁。他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吩咐道:「你去告訴張綉,說本不在府上,出門去了。」
「啊?」
門房驚訝一聲。
怎麼要避開張綉?
明明是張綉到太守府放肆,難道不應該調集士兵,狠狠收拾張綉一番嗎?
門房抬頭看向韓玄,想了想,鄭重道:「大人,您也太仁慈了。張綉如此猖狂,必須教訓他,才能彰顯大人的威嚴。」
韓玄眼神銳利,呵斥道:「滾!」
「是,是!」
門房察言觀,一見況不對,連忙就往外跑。
不一會兒,門房到了大門口。
門房看到張綉,有些畏懼,很懼怕再挨打。尤其想到韓玄的態度,他不敢再招惹張綉,低聲下氣道:「張太守,我們韓太守不在府上。您如果有什麼事,改日再來吧。」
張綉審視著門房,問道:「韓玄,當真是不在府上?」
門房忙不迭的點頭。
張綉眼神銳利,彷彿要看穿門房的心,再一次道:「不如這樣,我痛揍你一頓后,再問你一遍如何?」
「啊!」
門房又驚呼一聲。
這是什麼作?
他只是傳達韓玄的話,竟要被痛揍一頓。門房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思考自己該說韓玄在,還是說韓玄不在。
他一琢磨,張綉有底了。
剛才張繡的一番威脅,就只是為了試探門房,以便於確定韓玄是否在府中。
看到門房的神態,張綉心中篤定,知道韓玄是在府上的,他直接道:「去告訴韓玄,本即將離開臨湘縣。等本回到南郡,就調集大軍攻打襄,找劉表討要一個公道。」
「走了!」
說完,張綉下了臺階,牽著馬轉就往外走。
門房有些疑,張綉攻打襄,和他們長沙郡有什麼關係?
只是,他不敢耽擱。
門房快速的進府,又來到書房中,稟報道:「大人,張綉走了。」
「好!」
韓玄捋須微笑,很是歡喜。
他心中得意,端起眼前的茶杯,呷了一口茶,很是悠哉。
門房瞅了韓玄一眼,繼續道:「張綉離開時,曾留下一句話。說等他返回南郡,就會調集大軍攻打襄,找劉表討還一個公道。大人,您說張綉是不是傻,竟然說這樣……」
「噗!」
韓玄一聽到張繡的話,口中茶水,全都噴了出來。
他坐不住了。
張繡的話,等於掐住了韓玄的七寸,令韓玄陷困境。
韓玄不敢耽擱時間,蹭的站起,徑直就往外走。他一邊走,一邊喝罵門房。等衝出院子,出了太守府後,韓玄沒看到人,更是驚慌失措。
萬一張綉真攻打襄,他怎麼辦?
韓玄屋,只得雙手提著袍,快速的往前跑。韓玄跑了好一會兒后,才看到前方百步外,有一道拔影,正在不急不慢趕路。
赫然是張綉。
他讓門房去傳話,篤定韓玄會追出來。
所以,張綉一直牽著馬走,如果他騎馬趕路,早就遠離了太守府,韓玄也追不上。張綉聽到後方傳來的腳步聲,回頭看去,看到了慌忙追趕的韓玄。
只是張綉腳下不停,依舊不急不躁的往前走。
韓玄看到張綉,臉上浮現出喜,高呼道:「張太守,且慢,且慢!」
他現在無比的驚慌。
在韓虎的一番攛掇,以及自己對張綉無比憤怒,他想不過就對張綉出手。如今,眼見張綉要北上發兵,他全然忘記借刀殺人的快,只想穩住張綉,免得張綉攻打襄。
張綉依舊不急不慢的趕路。
他本不停下。
即使張繡的速度放緩,但也比韓玄慢不多了多。韓玄快速的追趕,跑了一段路后,已經是氣吁吁,上氣不接下氣。
可是,韓玄卻不敢停下來,一邊奔跑,一邊高聲喊:「張太守,且等一等。」
氣息不穩,聲音都沙啞。
距離,一點點拉近。
當雙方的距離,拉近到不足十步時,張綉才停下。他轉孤,看著氣吁吁跑來的韓玄,說道:「韓太守明明不在太守府中,怎麼從太守府跑出來了?莫非韓太守會遁地之,直接從遠遁地回來的。」
韓玄很是窘迫。
他是真不想見張綉,所以讓門房拒絕。哪知道張綉直接威脅,讓他不得不出面。萬一張綉真調兵攻打襄,他可就完了。
韓玄雙手撐在膝蓋上,略微低著頭,大口大口息著。
好半響,才緩過來。
韓玄站直了,賠笑道:「張太守,先前是有要事理,忙得不可開,才讓門房說不在。不知道張太守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張綉道:「先前有事,現在沒事兒了。韓太守,請回吧。」
「別,別!」
韓玄擺手道:「張太守,是本不對,請你見諒。」
張綉斜眼睥睨韓玄,冷笑道:「韓太守的要事,是謀劃著如何借刀殺人,讓我死在返回南郡的路上嗎?」
刷!
韓玄面大變。
完了!
被識破了!
韓玄自覺孫閩的計劃,也是比較縝的,不可能被識破。可他沒有想到,計劃輕易被張綉看穿。可當著張繡的面,韓玄也不能承認,他輕笑道:「張太守和我,那也是同僚,我怎麼可能借刀殺人。你說的事,我完全不知道。」
張綉道:「既然韓太守不知道,追出來做什麼?既然不知道,我們沒什麼好說的。除非韓太守現在調兵殺了我,否則我回到南郡,勢必調兵南下。」
「哎呀,張太守何必呢?」
韓玄氣得跺腳,神也急躁起來,再度道:「張太守啊,我真的什麼都沒做。」
「走了!」
張綉大袖一拂,轉就走。
他如今掌握了主權,只要他打著攻打襄的旗號,就立於不敗之地,足以迫韓玄就範。
因為韓玄沒魄力殺他!
如果韓玄真有魄力手,調集士兵圍攻,即使張綉武藝高強,也敵不過人海戰。
張綉死了,劉表會震怒。
可是,在張綉已經被殺的況下,劉表不可能再殺了韓玄。至,劉表在能擋住張綉麾下兵力南下之前,是不會置韓玄的。如果劉表擋不住,那才另當別論。
可韓玄沒這個魄力。
韓玄見張綉離開,更是急切,猶如熱鍋上的螞蟻,連忙拉住張繡的手,說道:「張太守,萬事好商量,何必如此呢?」
張綉一言不發,徑直往前走。
他什麼都不說。
以張繡的力道,足以輕易拖拽著韓玄往前走。
韓玄徹底慌了,他一向是優寡斷的,此刻見張綉態度堅,心無比後悔招惹張綉,不敢再狡辯,說道:「張太守,韓玄錯了,悔不該安排人散播消息,請張太守海涵。」
他承認了。
張綉心頭冷笑,就韓玄的這點城府,擔任一郡太守已經頂天了。
換做曹,肯定不會承認。
世中沒有城府,沒有一丁點的心機,卻居高位,只能淪為他人口中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