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張綉一大早起來后,便在院子中晨練。雖說如今漸漸抵近初夏,天氣開始炎熱起來,但張綉依舊是練武不輟。
他練武的時候,很是專心,即使聽到嘈雜聲,也不曾停下。
晨練結束,張綉才看向一旁不知道什麼時候趕來的鄧展,問道:「鄧展,發生了什麼事,自我晨練不久,這周邊到是敲鑼打鼓的聲音?」
鄧展道:「回稟將軍,這些敲鑼打鼓的是城中百姓。卑職來的時候,看到許多百姓都走上街頭,敲鑼打鼓的,正慶祝公審李傕和郭汜。」
張綉聽到后,慨道:「人心盡失,便是這般。」
他帶著鄧展去吃過早飯,就徑直往監獄去,抵達監獄門口,這周邊已經有無數的百姓抵達,準備圍觀李傕和郭汜被押解出來。
「讓開,都讓出一條路,讓張將軍進去。」
人群中,有人發現了張綉。
故而大聲吶喊。
在吶喊聲傳出后,許多百姓都發現了張綉,連忙讓出道路。
張綉拱手道謝,進監獄中。
孫有才連忙迎了上來,道:「將軍,一切準備妥當。不論是李傕,亦或是郭汜,都已經安置在囚車中,隨時可以出發了。」
「出發!」
張綉當即下了命令。
在命令下達后,就有士兵牽著馬,拉著裝載了李傕和郭汜的囚車駛出監獄。在囚車一走出后,便有士兵再度上前,保護在囚車兩側,確保沒有人劫囚。
「軲轆!軲轆!!」
車轉,馬車緩緩向前。
張綉騎著馬走在後面,跟著一起往南門去。
囚車中,李傕是癱坐著的,他舉目去,周遭全是圍觀的百姓。
「狗賊!」
忽然,一聲大喊自百姓中傳出。
跟著,一個蛋自人群中飛出,啪的一聲,恰巧撞在李傕的額頭上。忌憚碎裂,蛋清和蛋黃流溢出來,使得李傕面上粘乎乎的。
蛋的撞擊,倒也不怎麼痛,但當著無數人的面,他被人扔蛋,李傕的心是無比憤怒的,張就準備罵回去。
可下一刻,李傕剛張開的立刻閉上,雙手抬起,護在了額頭面前。
他臉上儘是驚慌神。
因為有無數人扔出了蛋、蔬菜,乃至是草鞋等雜七雜八的品,全都是一窩蜂朝他砸了過來,嘩啦啦像是下雨一般,砰砰落在囚車上。
好在囚車有護欄,擋住了一部分扔過來的品。
其餘如蛋,草鞋之類的,卻是不斷的飛囚車中,打在了李傕的上。
剎那間,李傕渾髒兮兮的。
蛋碎裂,渾粘乎乎的。
菜葉子飛,整個人狼狽不堪。
和李傕相同的是郭汜,他也一樣是被百姓照顧,那漫天猶如大雨落下的蛋等品,讓郭汜只能雙手護住了腦袋,然後弓著背,竭盡全力的保護自己。
這一刻,郭汜心中悲涼。
他一向是自以為是,一向是高高在上慣了,可現在淪為被審判的人時,忽然間才發現,自己竟是如此遭人恨。
郭汜心,更是落寞。
兩輛馬車不斷的被照顧,而張綉距離馬車不過是八步遠的距離,但在張繡的前方,始終不曾有菜葉子等品落下,依舊是不急不躁的往前走。
馬車緩緩趕路,吶喊聲此起彼伏,無數的百姓吶喊,無數的百姓高呼殺李傕殺郭汜,更是破口大罵著李傕和郭汜。
李傕和郭汜在關中數年時間,令關中徹底凋零。
無數百姓,家破人亡。
無數百姓,妻離子散。
無數百姓,慘死其中。
可以說,關中的百姓深其害,所以李傕和郭汜被押解出來,才會引起百姓如此的憤慨。一路的喝罵,一路的扔蛋等,李傕和郭汜上徹底髒了,無比的狼狽。
李傕從一開始的憤怒,到漸漸的無奈和絕,最後是變了麻木。
他心,也在懷疑自己。
他真有這麼可恨嗎?
當馬車抵達南門外時,李傕依舊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只是他卻是有些麻木了。
刑場周圍,早有士兵駐紮。
馬車停下后,士兵把李傕和郭汜押解下了囚車,然後拉到了臺上。
在臺上,立下了兩木樁。
每一木樁,有一丈高。
在李傕和郭汜被拉到臺上后,不是被要求跪在地上,而是被捆綁在了木樁上。
這況,讓李傕都是一愣。
李傕原以為是要砍頭的,他看向張綉,那麻木的眼中多了一的神采,說道:「張綉,你把我們綁在了木樁上,這是要做什麼?」
張綉說道:「既然是公審,那就是讓百姓來懲罰你,我不準備殺你。這一次公審,自有百姓來給你量刑。」
刷!
李傕臉上的神,徹底大變。
讓百姓量刑。
等於是讓百姓來手。
這樣的況下,那是極為痛苦的,因為死亡不是一時半會兒的,短時間本不會死亡。
咕咚!
李傕咽下了一口唾沫。
一旁的郭汜聽到,面頰也是了,道:「張綉,是個英雄的,那就給我一個痛快。」
張綉道:「我不是英雄!」
郭汜咬牙道:「張綉,你是魔鬼。」
張綉道:「對。我是魔鬼,是復仇的魔鬼,更是為百姓張正義的魔鬼。對付你們這些惡人,必須比你們更兇惡更兇狠。我坐下的事,問心無愧。就算是兇惡,那又如何?」
郭汜頓時啞然。
他這時候,發現眼前的郭汜,是真不認識了。曾經的張綉,不可能是這般。如今的張綉,卻是大不一樣了。
「呼!」
郭汜長長出了一口氣,便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只能等死了。
李傕握了拳頭,咬牙道:「張綉,你如此狠辣。我在地下等著你,終有一日,你也會步我後塵,你一定沒有好結果的。」
張綉冷笑,臉上儘是不屑。
李傕這算威脅嗎?
這話有用嗎?
不過是臨死之際,逞口舌之利罷了。
張綉轉而面對所有的百姓,他看著周圍議論紛紛的百姓,看到一張張面頰上的憤怒,以及流出來的痛快和期待,便朗聲道:「肅靜!」
周遭,很快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齊刷刷落在張綉上。
在場只有呼吸聲。
沒有多餘的聲音。
這一次來的百姓,甚至比懲罰軍中的將領更多。
因為此前,張綉已經通告了整個關中,告知所有關中的百姓要提審李傕和郭汜。
這是無數人知道的。
不僅僅是長安地區的百姓匯聚,更有京兆、右扶風等地的百姓匯聚,乃至於弘農郡、河東郡、河郡等其餘的地方,都有百姓趕來。
無數人,匯聚在此。
張綉略估計,這一遭來的人,說也有三四萬人。因為自刑場中心往外面看去,無法看到邊際,只是看到黑的人群在此。
來的人,太多太多。
有無數的人,希李傕和郭汜死,希要殺了這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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