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起走出軍營,徑直往馬超的營地去。他進后,當抵達中軍大帳外時,已有士兵把消息告訴了馬超。
得知韓遂來,馬超早早候著了。馬超肩膀上的傷口,重新包紮了,外罩一件白長袍,倒也看不出傷勢。
面對韓遂,馬超鎮定自若道:「伯父來我軍中,有什麼要事?」
韓遂微微一笑,說道:「老夫來,是聽聞賢侄帶兵撤回,卻不見賢弟歸來。老夫心中擔憂,故而親自來詢問一番,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況?」
馬超嘆息道:「家父兵敗被擒,除此外,我二弟馬休也落在張綉手中。如果不出意外,閻行也應當被張綉生擒。」
韓遂面一黑。
閻行這蠢貨,竟然落在張繡的手中,不如死了算了。一個被俘虜的閻行,顯然對韓遂更加不利,他寧願閻行是死人一個。
韓遂道:「賢侄,如今的況,你是怎麼打算的?」
「死戰到底!」
馬超想都不想,直接回答。
他力消耗巨大的況下,被張綉擊敗,敗得不甘願,想一雪前恥。
所以馬超要再戰。
韓遂聽到馬超的話,臉上不聲,連忙鼓道:「賢侄要死戰,老夫奉陪到底。雖說眼下令尊兵敗,閻行也落在張繡的手中。但我們有段煨這一殺手鐧,只要段煨奇襲長安,張綉必敗無疑。只要張綉後方丟失,消息傳來,他軍心,我們就可以一鼓作氣擊垮張綉。」
馬超道:「伯父所言甚是!」
韓遂此刻,心琢磨開了,想著馬超還要和張綉廝殺,如果他尋覓到機會,便爭取借刀殺人,讓張綉殺了馬超。
馬超死,馬騰被擒,馬氏沒了掌舵人,局面就完了。
到時候韓遂回到西涼,就可以宣傳,說張綉殺了馬超,他拚死才逃回西涼的,利用張綉來拉仇恨,凝聚涼州的人心,再收攏馬家的勢力。
沒有馬超在,有張綉作為靶子,韓遂完全能一統涼州。
這是韓遂心中的打算。
只不過,韓遂臉上卻沒有毫的流,反而笑道:「孟起啊,依老夫看,不久后,張綉就會率軍兵臨陳倉縣。到時候,張綉押解著令尊出來,要讓你投降,你如何辦?」
「嘶!」
馬超忽然倒吸了口涼氣。
這是他沒有考慮到的,他是馬騰的兒子。一旦張綉把他父親的命,擺放在兩軍的陣前,他怎麼辦,救還是不救?
投降,還是不投降?
這是極難抉擇的。
韓遂言語中,帶著蠱,緩緩道:「關於此事呢,老夫也考慮過。你如果選擇投降,那麼令尊的大仇就無法報了。」
「甚至你投降了張綉,只能是中張繡的詭計,因為他就是利用令尊脅迫你。」
「你父親,一向寧折不彎的,他不會向張綉屈服。」
「你馬超,也是如此。」
「我認為在大義面前,你唯有起心腸,才有擊敗張繡的機會。你越是顧忌到賢弟的命,張綉就越是能拿你。」
韓遂道:「當年老夫年輕的時候,曾擔任縣的縣尉。當時有賊匪作,擄走縣令。其實賊匪的兵力不怎麼強,偏偏有縣令在手,讓我很是掣肘。」
「賊匪,勒令老夫投降。」
「可老夫心想,一旦投降了賊匪,就徹底淪為賊匪砧板上的魚,任由賊匪宰割。如果老夫誓死堅守,反而能令賊匪膽寒。」
「所以老夫沒去管縣令的命,下令強攻,最終斬殺賊匪,也奪回了縣令,更保住了一縣無數的百姓。」
韓遂的話娓娓道來,很能蠱人,他正道:「當下的況,賢弟落在張繡的手中,你越是顧忌令尊的命,就越張繡的控。」
「恰恰你不管不顧,反而張綉不敢拿賢弟怎麼樣。」
「因為張綉如果殺了賢弟,就等於和你為敵,就等於和馬家徹底結下仇恨。甚至於,張綉再想進涼州,那絕不可能。」
「所以老夫認為,當張綉殺來時,你不管賢弟的安全,賢弟越是安全。」
韓遂道:「你明白了嗎?」
當著馬超的面,韓遂洋洋灑灑說了一大通話,其目的,是為了讓馬超不管馬騰的死活,誓死和張綉決戰。
馬超仔細的琢磨一番,似乎是這個道理。
他被說服了。
馬超鄭重的點頭,回答道:「伯父所言,超銘記於心。請伯父放心,我會起心腸,不張繡的脅迫。就算是張綉以家父的命威脅,我也不會搭理的。」
「那就好!」
韓遂點頭,一副欣的模樣。
他心卻是暗笑。
馬超這頭小子,有勇無謀,就是好對付。
想一想,馬超不顧馬騰的命,那便是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管。這消息傳回涼州,傳到了馬家的老巢,馬家軍的一些老人會怎麼看待馬超?
馬超面臨的,必定是眾叛親離的局面。
馬騰也會更厭惡馬超。
這恰恰是韓遂要達到的效果,離間馬騰和馬超的關係,讓馬家上下不服馬超。甚至是在此基礎上,韓遂希張綉惱怒,直接殺了馬騰。
他要吞併馬家,就輕鬆多了。韓遂心甚至琢磨著,如果能是張綉先殺了馬騰和馬休,他再擊敗了張綉,然後順勢圍剿了馬超,一切就完了。
當然,這不容易實現。
可韓遂卻必須去做,爭取早日一統涼州。
馬超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琢磨一番后,說道:「伯父,要和張綉死戰到底,沒有足夠的兵力,肯定不行。我麾下的士兵,損耗嚴重,戰鬥力弱。我希伯父能支援我兩千步兵,畢竟伯父的兵力還在,可我沒多力量了。」
韓遂登時皺起了眉頭。
馬超這小子,看來也不是什麼傻小子,竟然知道討價還價。
韓遂故作沉,道:「賢侄啊,你也知道閻行兵敗,足足造八千兵沒了。如今,也沒見什麼士兵逃回來。我這調撥兩千士兵給你,所剩下的兵力也不多了。」
馬超道:「就算折損閻行的八千兵力,伯父也還有一萬兩千多人。更何況,伯父最近也在陳倉城募兵,兵力還在增加。伯父,我麾下的兵力,只剩下三千餘人。如果兵力補充不足,恐怕抵擋張綉就力有未逮啊。」
話語中,帶著淡淡的威脅。
馬超雖說年輕,但他不是傻小子,不可能隨意任由韓遂撥。他知道韓遂不得他抵抗張綉,以幫助韓遂擊敗張綉。
事實上,馬超也希能擊敗張綉。因為馬超心中有執念,要擊敗張綉雪恥,所以他才會同意韓遂的話,才會不管馬騰的命。
對馬騰,馬超一向是複雜的。
他之所以去救援馬騰,倒不是什麼想救回馬騰的命,而因為不想馬騰陷埋伏,導致馬家軍損失慘重。
沒想到,馬騰還是敗了。
韓遂聽到馬超的話,很不甘願,但要煽馬超,就必須有所捨棄,所以韓遂咬了咬牙,點頭道:「老夫同意了,暫借你兩千兵。等擊敗了張綉,你得還我兩千人。」
「沒問題!」
馬超臉上出了笑容。
雖說是韓遂的兵力,但馬超有自信能懾服這兩千人。多了兩千兵,他麾下有五千人,接下來和張繡的廝殺,馬超也就有了更大的底氣。
韓遂事談妥,不再逗留,轉就離開。馬超趁熱打鐵,當即就喊來了龐德,讓龐德隨韓遂去把士兵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