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縝很克制。
但他們在一起,沒這樣的道理。
“陸縝,”楚殷說,“我又不是渣男,只顧自己爽。”
陸縝額角青筋繃,命讓拿住了。
“你乖點,”楚殷親了一下他的下,假裝不怯,“姐姐不欺負人。”
……
“寶貝……”
陸縝半著,劇烈息。
余溫像水一樣漫過兩人。
陸縝著發紅的掌心,一下下啄吻的臉頰。
窗外的雪還在下,鋪天蓋地的浪漫。
楚殷閉眼,等心跳緩慢下來。
剛才他在耳邊一聲聲的“寶貝”,這會兒耳尖還在,臉紅得滴。
但是兩個人的事,不想只有自己快樂。
楚殷被陸縝卷在懷裡,輕輕抬頭:“那你高興了嗎?”
陸縝呼吸灼熱,在頭頂輕笑。
許久後楚殷才聽見他說。
“這已經是我……從前不敢肖想的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進【從前】了喔。
第73章 、你回來了
從前。
……從前。
“陸縝,你把我困在這兒,想和我睡覺嗎?”
“我……”
“那你睡吧,來啊,啊?——”
……
爭吵永遠無法停止,像這暗無天日的命運。
陸縝走進房間的浴室裡,雙手撐在盥洗臺上,疲力盡地低頭息。
腦仁的銳痛剛剛度過一個峰值,痛變一把鈍刀,緩慢地挫傷神經。
他的左耳朵裡,有人在不停蠱:“去啊,傷害,讓痛,這樣才會刻骨銘心,才會永遠記得……”
而右耳朵裡,是他自己清醒痛苦的聲音:“閉……”
自我意識和那看不見的力量日夜角逐,撕裂又融合,融合之後再次被他自己撕裂。
陸縝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臉蒼白,雙目空。
他是他自己,沒有人設。
從17歲一見鍾到如今,都喜歡楚殷。
不會傷害,他想保護。即便他現在勢單力薄。
……可是,說不出口。
外邊的房間裡,發泄地踹倒了什麼東西,稀裡嘩啦地響一片。
鏡子裡年的臉有些模糊。
為什麼啊。
這世界為什麼這樣荒謬。
他想說,呆在我邊,解決好一切就放你離開。
想告訴,有人想要帶走你,像對我母親那樣對你。
想讓知道,這世界有種無形的製,而他們都是不由己的紙片。
想在從失到絕、再到充滿恨意的眼神裡,獲得一點息的空隙。
陸縝抬起手,指甲重重碾過自己的咽。
他衝著鏡面嘶吼,那些真相卻自消音,把他變可笑的啞劇。
哪怕他抓破舌頭,嚨撕裂,也說不出一個字。
一鮮順著蒼白的角流淌下來,滴落在純白的盥洗臺上。
楚殷不知什麼時候靠在浴室門口,看到這幅畫面。不可一世地把錮的年,看上去竟然有些淒慘。
說不清是誰更痛,痛到只剩一片灰燼。
楚殷面上無比冷漠:“你要死了?那快去死。”
陸縝疲力盡,終於放棄。
不要死。
哪怕是這樣的茍且,或許熬到七老八十,他們就衝破出去了呢。
陸縝撐起子,蹭掉角的跡,走過來,抱住。
“陸縝,你——”楚殷用力掙扎。
耳邊,年的聲音像是折斷的刀片,嘶啞得可怕:“楚殷……我你。”
所有難言之,都在這句話裡。
不要死……為了渺遠的一點點希。
他們一起,活下去——
……
凌晨。
陸縝從夢裡睜開眼睛。
又夢到了。
房間寂靜無聲,空闊的大床上只有陸縝一個人,躺得像一。
夢裡那年他19歲,本以為世上最痛的事不過是言不由衷、不由己。
後來才知道,原來還可以更痛苦——
無邊的製消失了,而走了。
空空如也的胃部開始痙攣,陸縝很久之後才慢慢蜷起來,抵住疼痛的部位。
和冰冷的現實相比,就連夢裡激烈清晰的痛苦都更讓人幸福。
這是離開的第五年。
從整個人瘋得可怕,到漸漸歸於沉寂,像一把無的刀。
對於楚殷來說,死亡大概是真正的逃離,新的人生裡可能會快樂。
而陸縝,帶著整個世界的巨大,獨自一人茍活在世上。
其實也沒什麼必要活著,但也沒有什麼契機去死。
世界如此虛假,就連活著也變得虛假。
一切都毫無意義。
直到——
……
“哎,公司新來的那個小助理還能乾。”
“是啊,雖然長得一般般,但是會來事……”
新職的小助理穿著規規矩矩的OL風職場裝,抱著一遝文件穿梭在公司裡。
“哎,小王——”前輩住。
“小王”連忙站住,問:“劉姐,什麼事?”
“我那邊有點事,”把一個托盤遞給,“這咖啡,你送到陸總辦公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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