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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昀舒很清楚達布聶賽在打什麼算盤，冷聲道：“備馬。”

“昀舒哥哥！”

程小棠從門口探出半個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滿是笑意，“你要去找誰呀？”

不等蕭昀舒回答，就麻利地將熱氣騰騰的早飯擺到了桌上，邀功道：“這可是我親手做的藥膳，可以快速消解疲勞。”

二十多個時辰不睡覺，鐵打的子都得損，更不用說還得打起十二分神對付那些魑魅魍魎。

程小棠和棲云道長得知皇帝放人出宮的消息后，立即分頭準備藥膳。

接下來對所有想要維護天下太平的人來說都是一場避無可避的仗，要取得最后的勝利，首先要保持健康。

蕭昀舒周的戾氣瞬間消融，快步上前抱住最想見的人，“棠寶。”

程小棠了難得撒的蕭昀舒，不錯，還是當年那顆讓一見就覺得很投緣的圓腦袋，輕笑道：“又不是久別重逢，快去洗漱過來吃早飯。”

蕭昀舒嗯了一聲，不想撒手。

他剛在皇帝滿朝文武的見證下獲得了名分，抱一下未婚妻子乃是天經地義之事。

然而隨著程小棠一起來定安侯府的程天祿并不這麼覺得，板著臉撥開蕭昀舒，嚴肅道：“蕭世子，男授不親。”

說完，他就意識到今時不同往日，又補充了一句，“未婚夫妻更要守禮，以免傳出閑話。”

羅離拍著脯保證道：“程大人放心，咱們府上絕無人敢傳閑話！”

于秋橫了他一眼，道：“羅護衛，禮不可廢。”

“這里又沒外人，你能不能別這麼說話？瘆得慌。”羅離看到于秋那副滴滴的模樣就害怕，拉著同樣瑟瑟發抖的賀遠往后退。

于秋眼波流轉，輕了下發，故意換了一個沙啞的糙漢音，“俺聽羅哥的。”

這下換程小棠繃不住了，趕忙打斷道：“玉秋，王家是什麼況？”

王尚書、王貴妃、文淑妃以及丹霞子道長策劃了那麼久要在壽宴當日廢掉太子，為此不惜冒險給他下了三個月的慢毒藥，力求一擊必殺。

結果他們還沒使力，太子就被太子妃給燒死了。

這兩天在宮中，王尚書明斗謝侯爺，王貴妃暗害謝充媛，瑞王和晟王則忙著在皇帝面前裝兄友弟恭，時不時為太子哭兩嗓子。

王旭堯作為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知名紈绔，壽宴當日就被趕回家足，在塵埃落定之前不許出門惹事。

相比之下，在京中素有才名的王芷若就自由多了，因為之前王旭堯誤導造的小矛盾，不好意思見程小棠。

于秋就了傳遞消息的最好人選。

對于程小棠的問題，于秋言簡意賅地用四個字描述了王家上下的狀態，“歡欣鼓舞。”

太子一死，瑯琊王氏占據了絕對優勢。

王貴妃立即翻臉不認人，聯合文淑妃設計在皇帝面前揭穿察罕不花·里的暗探份，讓他來不及開口就死于刀之下，徹底埋葬與烏蘭托部落的勾連。

孛兒·合赤溫至今還不知道此事，不斷派人聯系王尚書詢問下一步的計劃。殊不知那些一去不復返的人，均死于王家之手。

于秋正道：“瑯琊王氏只有從龍之志，絕無賣國之心。”

王旭堯事先確認過這一點，才敢背著祖父幫他爹做更利于家族興旺的事，否則哪怕是一條道走到黑，也不敢讓蕭昀舒知道孛兒·合赤溫的事。

蕭昀舒在程天祿不甚友善的眼神中拖著椅子坐到程小棠邊上，中肯地評級了一句，“王尚書是個聰明人。”

自古以來，能屹立不倒數百年不倒的頂級門閥最看重的都不是忠君國，而是家族的長盛不衰。

當今圣上沉迷書畫、揮霍無度、崇信道教，親小人遠君子，可以說是標準的昏君。

所幸他疑心病重又優寡斷，先帝留下的重臣有一半以上仍在朝中效力，近些年江南等地沒什麼大災害，國庫里尚有余糧。

大榮氣數未盡，瑯琊王氏從利益出發就不會叛國，頂多與外族人互惠互利。

真正危險的是像太子妃這樣的復仇者，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在莫琛的審訊下，太子妃的生父、繼母以及一雙弟妹相繼招供，承認他們當初數次陷害過太子妃，嫁東宮也是高家的一場謀劃。

早在宮之前，還不是太子妃的高盂蘭就在自家后院失了清白，隨后被診出懷有孕。

為了顧全太子的名聲，高侍郎親口下令，高老夫人和高夫人親自手給高盂蘭灌墮胎藥，同時在暗中殺害高盂蘭的心上人并偽裝意外。

誰也想象不出，高盂蘭是懷著怎樣的心與害了一生的仇人同床共枕，平穩地生下兩兒一。

不過很快，世人都會知道以生命為代價完了復仇。

這就是阿爾達璐前日告訴程小棠的。

高盂蘭用最引人注目的方式在壽宴當日殺害太子，就是要拉著高家所有人一起死。

為制造復仇契機的人，給了阿爾達璐一個不用當聯姻工的機會。

阿爾達璐不僅想抓住那個機會，還有更大的野心。

程小棠緩緩展開一張輿圖，鄭重道：“柯烈·阿爾達璐要為篾兒奇部落的王，承諾此生不侵犯大榮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