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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余印記在時墟中呈現, 從一點緩緩擴散至百丈，蔓延之時空混與時空節點被短暫定格，萬道清柱從印記上綻放, 漸漸的, 清之中，有仙舟呈現。

正是翻新的神風仙舟。

尚夏等金丹真人從未經歷這種時空越的磅礴和宏壯, 站在船頭, 眺著時墟之景。

“這就是時墟嗎？”尚夏呢喃著, 沒有天魔、沒有威脅, 反倒著靜謐與安寧。

尚夏知道這是錯覺，是因為神風仙舟和眾元神尊者的保護, 才有這般觀。

聽嵐指尖著船沿, 眺著如星空璀璨的時墟，知道那些星不是真正的星辰, 而是遙遠之時空節點崩毀呈現的亮，時便聽聞遠古大能以時墟補天的故事，而今時墟之中, 頗有一種親歷故事之。

神風仙舟樓閣第二層是一開放的廳堂, 十六巨大立柱支撐起樓，風行異形態各異的雕刻在立柱上，如紗如輕帛的簾幔和著珠簾隨風而。

元神尊者及元嬰境界的七人都聚集在此，他們站在面向船頭的廊前。

燁梁尊者喃喃道, “這是天人之境才能做到的吧。”想起之前他們在時墟的苦苦探索和艱難斗爭, 一艘仙舟似乎就能改變這些困難了，不過燁梁尊者并沒有多想，畢竟這是遠古留下來的東西，很可能是禹余道祖一脈的傳, 那可是整個禹余九重天的至高實力。

“那通往九洲的通道在哪？”寒俞直奔關鍵。

秦恪淵卻平靜地搖頭，說“不知”。

寒俞一驚，瞪向秦恪淵，但秦恪淵目落在招凝上，他說，“還需要你應天道牽引。”

招凝平靜，只說，“此刻未有應。”

“好。”秦恪淵應了一聲，只見他轉抬手，掌心隔空與廳堂最前方的禹余印記浮雕相對，掌心繚繞著銀，而印記浮雕隨之泛起華。

其余六人轉頭看去，不解他的作。

卻見印記在亮中轉，同時神風仙舟微微抖，仙舟周遭的流游轉一圈，外界起了奇妙的變化，時墟“星空”之境變幻了，這意味著他們的時空變化了。

秦恪淵再低眸看招凝，無言，但招凝卻懂了，搖搖頭，“仍無。”

于是，印記的轉未停，神風仙舟之外的景象也在變化。

六人互相對視一眼，換思緒，寒俞皺眉，“你在切換時空，尋找天道牽引所在的時空，直至知到？”

“是。”秦恪淵淡然以引，手中的華從始至終，只一句話的時間，時空已經再次切換。

“時墟時空無盡，這般尋找，豈不也是‘寰宇之中尋一粒塵埃’。”項鴻軒質疑著，“難道三大仙舟的九洲修士回九洲，也是這般運氣？”

“他們有中州屠魔令。”秦恪淵提醒他，意思是中州屠魔令會帶他們直接離開時墟。

這反而讓眾人心中更是不安，“若是這般，他們豈不是想來時墟便可以來，一旦他們找到九州的時空道標，九州豈不是要大？”

“再也比不上天魔之。”燁梁尊者打斷他們的話，轉而又對秦恪淵道，“不過說起來，這種切換時空反復嘗試的方法，是不是太浪費時間了。”

窮遍所有時空，甚至可能切換到千萬年后，當然如果那時還有人活著的話。

“燁梁尊者所言并不錯，不過，天道牽引，便是天道有心眷顧，自不會出現這種窮遍之事。”他注視著招凝，招凝此刻雙眸微闔、凝神知著，話語安其余人，“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這般嘗試僅僅過了數日，招凝再次知到那玄之又玄的牽引，像是冥冥中一盞燈照亮了方向。

只是在其他人的眼中并沒有特異，招凝驟然睜開眼，提醒秦恪淵，“師叔，尋著了。”

“何方？”

“那形似角星宿之間。”招凝指著。

秦恪淵使神風仙舟的手訣一圈，銀龍影隨法印注禹余印記之中，卻見整個禹余印記更加亮了幾分，其上繁瑣古老線條紋路從中央向外擴展流，直至蔓延到整個神風仙舟上，神風仙舟了，調轉方向，外角星宿之間疾馳而去。

周遭的星相隨時刻在變，但神風仙舟其實從未主行舟，直至此刻，禹余印記再次巨大的虛影擴散在下方，遙遙與更深呼應，那本在冥冥之中的亮降臨在時墟之中，神風仙舟鎖定，徑直而去。

“太好了。”湛雪旋呢喃。

燁梁尊者目中有喜，但還有憂慮，“現在尋到通道方位，會不會接下來時空轉換，通道就不見了。”

“不會。”秦恪淵說道，“禹余印記已經鎖定位置了，哪怕隔著重重時空也能最后抵達。”

秦恪淵撤回法決，背手轉讓燁梁尊者放心。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段錦的聲音，“這周遭怎的這麼多星云？”

“確實。”嫣然說道，“是不是神風仙舟行駛之后，陣法加強，華籠罩的范圍更加遠了？”

二樓的眾人往外走了三兩步，果真看見神風仙舟泛著的華籠罩的范圍更加龐大了，而在華范圍，數片星云姿態各異的呈現在周遭，星云瑰麗，再加上前方一線神的指引，此刻好似不在虛空，而像是在寰宇遨游。

神風仙舟會刻意避開那些星云，但所行方向并未改變。

招凝問，“那星云的中心是時空節點嗎？”

“是。”秦恪淵肯定道，“盡量不要進時空節點中。”

眾人應了一聲，他們心中都知道，一旦進再想出來就難了，就像是上一次他們在時空節點的遭遇，險些都折損在那里。

“此行并不快，可以自行安排。”秦恪淵提醒。

亮渺小，看似很近，實則隔著億萬里之路。

寒俞沒有再多逗留，徑直離開，孟從意并不在船棧上，被寒俞安放在船中房間調息自療，他便去尋了。

而湛雪旋和項鴻軒對時墟之變頗有興趣，轉而往船棧去，船棧上一眾金丹真人，有的探討著周遭時空之變所運行的大道之意，有的就地盤坐觀想異景。

阿元轉去休憩，招凝頓了頓，也跟著走了出去，秦恪淵看著沒有多說，見燁梁尊者還在原地，“燁梁尊者不去療傷？”

燁梁尊者看了一眼秦恪淵，眼里有著莫名的意味，像是再說“又有什麼用”，只看著遙遠之的亮，“不用了，本尊就在這守著。”

秦恪淵不再多言，形化作虛影，消失在原地。

招凝只站在門口，并沒有往船頭人群去，神平靜的看著仙舟離著亮越來越近，即使這樣的呈現是極其微小的，但能夠到一種玄之又玄的反饋。

聽嵐無疑是這其中最激的，但良好的教養讓保持著鎮定，只有攥著船沿的作彰顯著的心緒，眼中仿佛隔著亮看到睟州通冰瑩之景。

嫣然站在旁邊，倒是沒有再對聽嵐言語挖苦，自己反倒是看著亮漸漸恍惚，陷那似是而非的記憶中。

招凝平靜的注視著一切，船上時墟的況都在眼中，那玄之又玄的反饋更是像在告訴，離大道、離長生久視更近了一步，只是卻帶著幾分恍惚，沒有來頭的。

許久，招凝回神，垂眸片刻，緩緩向樓閣最高看去。

樓閣最高是一四面雙門的觀云閣，此刻正門敞開，面對著遠亮。

招凝形虛化，再出現便是觀云閣外側回廊，站在墻邊，靠著墻沒說話。

觀云閣中，秦恪淵盤坐在中央，微微睜開眼，抬眼看去，招凝的影過窗勾勒出來，而風也暴了的擺。

“招凝。”他喚了一聲，招凝聽見了，但好半響沒有靜，里面也沒有再出聲，可招凝能覺到注視，封閉的窗欄并不能隔絕他的視線，招凝低頭，后背著門框微微側，只站在門口，沒有進去，靜靜地回視，低聲喚了一聲“師叔。”

秦恪淵問，“多久了，招凝。”

沒有前言和補充，偏生招凝還是聽懂了他所問何意，招凝想著，探索九幽十年、仙死城閉關百年、星靈墟四十年、州之事三年、清霄宗二十年、九州游歷五年、幽冥修真界七年、昆虛大比二十年、九州之比五年……還有那些零零碎碎渡過的時間，加起來總共兩百年。

但招凝搖搖頭，說“不記得了”。

秦恪淵卻淡笑著，“正好兩百年了。”

招凝輕淡地“哦”了一聲，沒有看他，只看時墟瑰麗之相。

“當年你渡元嬰劫，是師叔不告而別。”

“我知道師叔是為了九州、為了招凝。”招凝平緩地說著，以“先行者”前往九洲，混淆所有窺視者的目，是從祁裕口中得到的答案。

“招凝……”秦恪淵喚了一聲，他能知到招凝深藏的緒。

他說，“以后不會了，不會再不告而別。”

招凝垂著頭，時墟的瑰麗之相都無法吸引了，像是沒有聽到這句承諾，又或是覺得這句承諾并不是心底期待的。

但這是“師叔”啊。

招凝頓了片刻，轉頭看秦恪淵。

“師叔。”招凝忽而喚了一聲。

秦恪淵微怔，看著角牽起一極淺的笑意，似是表達“冰釋前嫌”。

像是當真拋開了那些小緒，語氣變得輕快，“師叔可想知道這二百年九州的變化？”

秦恪淵陪著的心緒，應了一聲“好”。

招凝說起清霄宗的事，洪杰將清霄宗打理的井井有條，紀岫雖然總是躲懶，但辦的宗門事宜都做得漂漂亮亮，經常代表宗門與九州其他宗門流論道，將清霄宗的威傳播的極遠，連北寒海域的小妖也知曉清霄宗的事跡。

還說起極劍宗和石越澤，說石越澤更喜歡飲酒了，十年喝一醉，一醉睡十年，當初還信誓旦旦要與清霄宗競爭昆虛第一，結果轉頭就將這大任到了自己徒兒手上，不是跟著紀岫一起躲懶，就是藏在哪府中大醉經年，甚至連九州大比都錯過了。

招凝看著秦恪淵，他并沒有多言，只是在招凝表達到某些有趣之時，會應著招凝的笑點點頭。

說完昆虛，招凝又說起州和炎州的變化，說兩修真界合并熾修真界，說天仙宗不再是熾的首位，葉家也重新退居中等家族，還說原來輝焰閣原來是經無尊者創立的，難怪能知曉天下萬事。

從熾說到朱州、又從西極魔荒說到幽冥修真界，還提及承玄修真界的幾件大事。

“師叔，就那個拿出天仙魄的南渡真人便是承玄修真界的。”招凝此時還有些驚訝，“他不是什麼大宗門，宗門很小，名五蘊宗，聽雪旋仙子說，五蘊宗在承玄修真界都無甚名氣，每百年的承玄宗門論道大會，五蘊宗總是在末位。”

往船頭看了一眼，南渡正在閉目觀想，周繚繞著五華，與時墟瑰麗之相呼應，他竟然超越所有觀想之人，悟到時墟意象。

招凝笑著轉頭對秦恪淵道，“師叔，你知道嗎？南渡真人在五蘊宗修行兩百年竟然從來沒有出過宗門，只三十年前九州商會出現，一經出現便是一鳴驚人，更是就九州大比之首。”

微微偏頭想著，“這般沉靜匿之心，我定是做不到的。”

像是說的累了，招凝下，坐在門檻上，倚著門框，又道，“九州大比當真出現了不人，每一人都似能在日后叱咤風云，九州必不會在這麼多天驕手中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