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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高峯道場。
天井海南部海口三百里,清陌江西面五百里, 一座石峰拔地而起,通黑巖,無草木,高聳云層,遠看如擎天石柱,近至峰腳才知占地三十里。
高峯道場便在峰頂之上。
石峰高達八千里,以致于元嬰之下的修士無法直接劍或駕云登頂, 石峰外架著一圈螺旋棧道,棧道寬僅半尺, 行走其上, 只有單腳可放置,其險峻令人膽寒。
但這條棧道上卻已經攀爬著數百余修真者,放眼看去, 絕大多數都是筑基境界, 數金丹及煉氣。
筑基、金丹境界一般是劍或駕云間門隙停下修整, 而煉氣境界的修真者卻是實打實地一步一個腳印, 著實令人刮目相看。
“傳聞堅持走完這條棧道最終登頂者,可得尊者真傳。”
秦恪淵帶著招凝空而上,高空中凡人呼吸艱難, 招凝上了幾道上古云紋繪制的云息符, 勉強不影響。
“曾經有人走完這條棧道嗎?”招凝好奇。
“暫無聽說。”
他們落在峰頂,峰頂空曠, 白玉鋪就道場,邊緣每隔三丈便豎立一面道旗。
站在道場邊緣,可俯瞰大半大陸, 方圓百里的天井海像是一面銀鏡嵌在地面,東南方向千韌山脈在云霧遮擋間門像是浮在半空,清陌江如一條青綠帶分割兩方,一方是崇山峻嶺,一方是曠野平原,于是,這般看那些攀登的低階修真者,他們渺小如微塵。
“說不定這次會有人登頂。”招凝笑著道,不過是一句順口話。
道場為圓形,中央一張古樸簡單的棕黃團,未見元神尊者影,外圈已有上百修真者席地而坐,或三五談或閉目養神。
秦恪淵帶著招凝只挑了一邊緣人的位置,甫一坐下,就聽不遠有人招呼,“秦兄,你可是來遲了不,還當你不來了。”
正是當年來傳遞消息的畢修誠。
“修誠道友。”秦恪淵應了一聲,“尊者未至,便不算遲。”
“哈哈哈,有理。”畢修誠走近,挑眉看了一眼招凝,“仙子傷勢還未痊愈呢?”
大抵是知曉上一次稱呼過于唐突,便收斂了許多,招凝微微頷首,回應道,“勞上人記掛,我的傷勢不礙事的。”
畢修誠卻道,“傷勢無大礙,可是這尊者傳道短則百日,長則幾載,凡軀可是不好的。更何況,這次開壇時間門怕是又要向后拖延了。”
“多謝上人提醒。”招凝又問,“何事拖延?”莫名的思及五年前清陌江高空元神之戰。
“千年前出現的異寶,最近又有消息了,最近幾年爭斗可是沒。”畢修誠道,“那可是道胎級別的異寶,我等是無法垂涎的了,只能聽聽爭奪趣事,聽聞數月前爭斗影子便在這附近一閃而過,尊者遲遲未現,說不定便是參與其中了……要我說……”
“修誠!”他話還沒有說完,遠便有人喊他,是與他同來的長者。
長者注視著這邊,甚是冷漠,眉宇間門似有讓他休要多說的呵斥。
畢修誠頭皮一,不得不離開,朝秦恪淵拱手,“秦兄回頭再說!”
說著瞬回到了自家天的地方,招凝瞧著他的況,有些奇怪,在師叔的評價中此人不過泛泛之,但他卻每次都極其殷切的出現。
招凝小聲問道,“師叔,這畢修誠是不是有所求?”
“無涯天有意讓他獨立出天,往東海荒島開辟附屬宗門,隨行者甚,力量匱乏,便與我提過幾次。”
也難怪他這般殷勤了,這是為了建立自己的宗門而拉攏人脈。
招凝不再多糾結于此,思及畢修誠所言道胎異寶,“師叔,你似乎對他所說的并不奇怪,難不你也聽聞過這個消息。”
“剛進著時空節點的時候便聽過,聽聞是十萬年前誕生,無靈,但卻難覓蹤跡。”秦恪淵目微,“聽聞是此時空節點誕生的第三個道胎了。”
招凝訝異,道胎乃天地初開殘留大道之意,經年凝練后,形大道靈胎,為后天靈胎,是比通天靈寶更神異的法寶雛形。
整個九州從未誕生,即使在土伯記憶中都不存在道胎,為何此地竟然能孕育這般多。
一時間門,這時空節點再添上一筆神異。
兩人在道場中閉目養神,招凝此刻雖然沒有修為,但是道場之上無不在的修煉意境,讓人心中略有知,每每此刻,腦海中似乎能知出來人影的舞和變化。
不愧是尊者的手法,每一招一式間門都有法則之力的涌,讓招凝心中甚為震撼。
但招凝并沒有維持多久,的}不足以維持在這種千變萬化中適應,招凝睜開眼,見周遭的狀態還是像之前一樣,師叔在旁打坐,便坐在旁邊,很快睡意便滾滾而來,招凝半倚在師叔肩膀上,許久,等招凝再次醒來的時候,仍舊沒有變化。
算算時間門,幾乎已經過了數十日,誰都沒有想到會在道場之上待這麼久的時間門。
有些元嬰境界的人已經不愿意在等了,但是畢竟是仙人道場,不敢在其中多言,只能無聲離開。
有同伴挽留他,“這可是尊者傳道,不可就這麼錯過。”
他便解釋道,“來此之前,便已經有消息,聽說另外一道場也開壇傳道,我還是往那邊去吧。”
阻攔的那道友也是一愣,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陣的時間門居然還有其他的尊者開壇講道,一般這樣的行為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他心中疑,有些蠢蠢,像他這樣想法的有非常多,但是都沒有繼續,而是仍然停留在原地。
也同樣有很多人歷經千辛萬苦終于上來了,大多都是元嬰,有金丹和筑基修士,這些人并不是一步一步走上來的,而是駕云或者劍一段時間門后,在棧道上休息,便再次飛行向上空。
這些人不甘心自己這般拼命沖上來,卻沒有辦法得到尊者傳道,便就站在原地等著。
這樣的過程十分漫長,一晃神便是數月,招凝倒是已經習慣了,但是道場之上更多人沒有習慣這樣的事,道場上已經只剩下一半的人。
剩下的幾乎沒有聚集在一起,都閉目養神休息著。
招凝到一不對勁,往虛空看了一眼,知告訴有什麼注視一掃過而過。
但是的神識并沒有完全呈現,招凝心中忽有所,也許尊者一直在這里。
就在這時,果然那尊者出現在了團上,所有人都激極了,可是尊者只是攜帶著滿的霞平靜的在團上打坐,并沒有任何的表示。
招凝心中奇怪,和秦恪淵對視一眼,秦恪淵并沒有說什麼,也閉目繼續打坐。
道場上激的聲音暫時停了下來,就在這時,卻見一聲哼唧聲,是登山的勞累聲。
離招凝和秦恪淵的位置非常的近,招凝轉而便看到有人登上了峰頂。
有些意外,又覺得恍然,尊者睜開了眼。
那是一個滿疲倦、灰撲撲的仙子,筑基境界,從的狀態來看,不像是劍飛行上來的,相反更像是一步一步爬上來的。
高峯尊者的含笑看著,道場上的眾人目一時間門都聚焦向,仙子表現出靦腆之相。
這位仙子年紀并不大,頂多百歲,在尊者的目中甚至有幾分抖,但又在那目的鼓勵下漸漸靠近。
這一刻,道場上眾人心中都有了明悟,原來并不是什麼爭奪道胎,原來是在等待。
直至走到尊者面前,跪下行大禮,尊者笑言,“不錯,是個好苗子。”
他一指輕點,就這般,仙子整個人都在空中飄了起來,天空中的靈氣和萬般的力量如彩帶一般飄散在周遭,而后融。
周遭人的目都非常的復雜,有傾羨的,有錯愕的,還有面無表的,也有恭喜的。
招凝小聲在秦恪淵邊說道,“師叔你看,果真有登上來的。”
“招凝小仙子,料事如神。”他調笑道。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人影從下方鉆了上來,卻見是一名男修,瞧著他的模樣,也是狼狽萬分,又一個登頂的人,雖然晚了數十日,但是他的修為不過是練氣大圓滿,能抵達這里當真是前所未有。
就在所有人再一次詫異,并覺得尊者會將他也囊括到邊的時候,眾人卻發現,尊者沒有任何的表現。
那人站在原地,一瞬間門絕至極,那滅頂的失落,好似從天墜落深淵,看向那仙子的神帶著幾分怨懟。
不人搖搖頭,轉了回去,這般心也差了些。
而尊者便在此時抬眸看了他一眼,角依舊含笑著,只是對他說道,“小友,道法自然,不如聽老夫講一道。”
只是一句平平淡淡的話,那人的神忽而緩了下來,不再多言,徑直跪了下來,朝尊者叩拜,而后坐在原地,靜等尊者傳道。
這般引導,讓招凝些許敬佩,到了元神階段,似乎更加傾向于神了,對低階修真者不聞不問才是正常的事。
待得那仙子從醍醐灌頂中清醒過來,落在地面,還帶著幾分迷茫,轉而就被激所替代,但是的表現并沒有太過的出格,而是跪下,敬謝尊者的傳承。
尊者笑了笑,抬手一揮,整個道場被濃霧所掩蓋,他便說道,“今日所傳之道,不言其他,只言……后天穢生之道!”
眾人倒是平靜,招凝心頭卻是一跳,轉眸看秦恪淵,他說,“高峯尊者,萬毒污穢之,元神之前,人鬼之相,千病纏,萬毒噬心,于此得一生機,明道心,七千年明后天穢生之道。”
“世人皆言,大道為圣,污穢者逐大道,卻不知大道三千,容萬,污穢后天而,亦是大道之一。”高峯尊者緩慢說著,“穢境不染塵,乃穢生……”
道場之上安靜極了,眾人皆沉神靜心悟尊者之言。
招凝亦是直盤坐,修煉之姿,整個人陷一種空靈的狀態,仿若再次置于星靈墟,三千道意串墜在枝頭,先天大道多且亮,后天大道黯淡卻仍存在,于是,招凝看見后天殺戮之道、后天魔之道、后天煞之道、后天惡之道,更看見先天五德大道、先天終結大道、先天太虛大道……
直至此刻,招凝忽而明白,并非背道,而是至今沒有明道。
借助大道果強行突破元神,又遭殺、煞、魔、惡四大后天大道霸道的沖擊,原本不甚明朗的道心便被徹底遮蓋住。
招凝睜開眼,注視高峯尊者,七千年行污穢之中,不生一點晦惡心思,這才終于明道。
轉而看向秦恪淵,這時師叔帶來此的目的嗎?
不知何時,秦恪淵便注視著,似乎看懂了眼底的震撼與恍然,只是微微揚起角,而后向高峯尊者方向示意,大道難得,沉心悟。
“……混沌初開,上清下濁,濁為穢者……”
就在這時,尊者的傳道忽然戛然而止,眾人一時驚醒過來,卻見他的目幽深的盯著東南方向,浮在道場周圍的濃霧皆散去了,遠方滾滾黑云醞釀,蔓延數千里,其上各種雷來回游走,是天劫的力量。
“師叔,是元神尊者在渡劫。”
道場上也有其他人在說著,都驚愕萬分,什麼人會在這個時候進行渡劫。
“瞧著著劫云的氣勢,至也是一位元神尊者。”
“我曾經旁觀過我們天太上老祖的渡劫,這劫云至是二劫元神的威力。”
二劫元神,甚至是他們高峰道場的尊者都沒有這般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