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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市生意太好，但因著第一次賣，覃宛沒敢做多，月上柳梢時，臭豆腐已經賣空了。

街上依然人來人往，人聲鼎沸，覃宛和秦氏也不著急回去，收拾車攤的作便慢了下來。

陸修遠便站在路邊，手持銀箸，慢條斯理吃著食盒里尚有余熱的臭豆腐。

溫熱而不燙口，外皮脆里，被熱辣湯浸，十分味。

覃宛朝他瞄了一眼，不嘆：連站在路邊吃臭豆腐的姿態都這麼端莊，小時候鐵定挨過不板子吧？

烏雀也時不時向這邊投遞哀怨的眼神：主上，他不想洗碗。

食客吃完的陶泥碟碗泡在木桶里，需用皂角洗干凈，那碗上積滿了辣油和殘渣，忒不好洗。

覃宛肩膀酸痛，在用抹布慢慢收拾攤面。秦氏借著月用棉線將一文文的銅錢串起。

這洗碗的活計自然而然就落到了烏雀上。

覃宛本不好意思，陸修遠幫炸臭豆腐就夠仁至義盡了，哪里還能再救命恩人幫忙洗碗的，實在不像話！

彼時陸修遠挽著袖口用勺濾著鍋中的油渣：

“烏雀素日最洗碗，覃娘子不必客氣。”

那語調中著三分威脅四分危險，烏雀自然義不容辭。

他的輕功本就出神化，用在洗碗上也不遑多讓，手快猶如殘影過，把人眼睛都看直了。

這麼好的手法，不用來洗碗可惜了。覃宛不再謙讓，樂得清閑。

回去的路上，秦氏和覃宛推著推車，陸修遠和們一道走在一旁。

烏雀挑著裝著碗碟木桶的扁擔跟在后頭。

烏雀：有句臟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陸修遠本就是個沉默寡言的子，秦氏就是有一肚子話要說也不敢說。

一路無言。

覃宛實在不了這沉默的氣氛，抬眼看了看陸修遠。

無意中瞄到他的耳朵里塞著棉芯，饒是不主打聽人私，也忍不住好奇問道：

“陸公子可是耳朵不適？”

陸修遠見主問了，便坦誠道：“我生下來聽力便異于常人，若是不戴上這個特制的耳塞，恐怕這隔墻家宅的聲音都逃不過我的耳朵了。”

覃宛揚眉：他聽力竟然這麼好？

！

隨后臉一變。

家宅院于他不過一墻之隔，那他平日待在庭院里，豈不是時時都能聽見與娘的說話聲？

還有私可言麼？

這特麼就是個活監控啊！

陸修遠見面古怪，解釋道：“先前宅院四周未有人住，那日你家搬來后我就戴上了這個。”

確切的說，聽完斬骨切的聲音后，烏雀就馬不停蹄的找宮中能人巧匠做了幾副送來。

哦，幸好。

聞言覃宛悄悄松了口氣，從擔憂轉好奇：“陸公子可去看過大夫？大夫怎麼說？”

陸修遠搖頭：“一般的大夫治不了，這胎里帶來的頑疾連蘇合也只能微微抑制，尚未尋到治的方法。”

蘇合？

這名字有些耳，仿佛在哪里聽過。

覃宛搖搖頭，想不起來便不想了。

沒幾步就到了家門口，和秦氏止步：“今日多謝陸公子和烏公子解圍，往后我覃家食攤出的新品小吃，若二位公子不嫌棄，我便給你們送上一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