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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三月中旬,春意甚濃,和風正暖,楊柳依依,鶯啼燕舞。
覃宛拎著食盒來到陸宅,還未抬手敲下,吱呀一聲,宅門大開。
陸修遠眸中噙著笑意讓開位,覃宛稔的踏進宅門:
“起晚了,匆忙做了些小菜,陸公子可別見怪。”
今日暖和,覃宛卸去厚重的舊棉襖,穿上一新做的春日衫。
黃的料輕盈的擺更襯得眼前條的白若水,潑墨般的長發斜斜的綁垂髪分肖髻,眸璨若星,明中比往日多了幾分俏皮。
陸修遠眼尾輕的掃過盈盈一握的腰,旋即挪開視線,自然的接過手中的食盒:
“不晚,我也剛練完劍。”
烏雀將青瓷碟碗擺在石桌上,聞言揚眉看過來:
主上怎麼張口就騙人?您不是練完劍后在門口的桂樹下等了大半個時辰,一聽腳步聲就立刻去開門了麼!
陸修遠眸如劍:
“今日烏雀有要事在,就不留下用早膳了。”
覃宛眉心微蹙:“啊?這麼著急?不吃完再走麼?”
可是特意準備了兩人份的。
陸修遠點頭,出一副他也為此可惜的神。
這廝話太多了,留在這里礙事。要不是他及時制止,只怕烏雀剛才就要張口揭他的短。
主上這是……讓他獨自回去復命!?
烏雀眉心一跳,今日本要和主上一同回京,現下已耽擱了大半個時辰,若是主上不去,梁穆王又要編造理由參主上一本了。
“可是……”
陸修遠清明凜冽的聲音多了不容抗拒:“沒有可是。”
先前他在荊州中毒,他有八的把握猜測是梁穆王所為,若是被人知道他如今傷勢基本好全,不知又要設下什麼計置他于死地。
“該說什麼話,你可明白?”
主仆二人多年的默契,不過一個對視的眼神就能知曉。
烏雀心一凜,瞬間明白陸修遠的意圖,知道方才主上不是在說玩笑話。
這是連長公主也要一同欺瞞啊!
想起長公主殿下那張常年眼淚汪汪的慈母臉,烏雀不打了個戰栗。
自從覃娘子開始給他們雷打不的送一日三餐,主上便不讓他從宮中帶膳過來了。
害的他要獨自應對公主殿下的眼淚攻勢,再三保證主上現在吃嘛嘛香。
他寧愿去戰場上殺敵好麼!
結果公主殿下不放心,塞了兩個廚讓他帶回來,結果人還沒到寧遠縣,就半道被陸修遠派去改善羽林軍的伙食了。
廚再香,也沒有覃娘子做的飯香!
上次覃宛誤以為他腎虛,他氣了好幾天。
后來連著十來天覃娘子把一日三餐都給他們包圓了。
吃人短,看在比膳還好吃的紅燒肘子醬排骨糖醋魚的份上,只好原諒這回!
烏雀不舍的看了眼食盒里的三鮮蒸餃和涼拌野菜,含淚走人。
覃宛見狀也要起告辭,然而陸修遠道:
“覃娘子,不如坐下一道用早膳吧?”
覃宛一愣,為了避嫌,從不和他們一道用膳,總是送來后便回去和秦氏弟妹一塊吃。
見遲疑,陸修遠斂眉抿,眉宇間沾染了一落寞:
“一人用膳,難免想起時孤生活的景。”
覃宛見他第一次開口提起自己的過去,不由得好奇:
“陸公子時爹娘不在邊麼?”
陸修遠見不自覺坐回石凳上豎著耳朵,便用干凈筷子給夾了顆蒸餃,不急不徐道起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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