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誰提前布置了歡迎會的儀式場地,不僅掛著【歡迎閆老師】的橫幅,天花板還懸吊著很多彩的氣球。
隻聽“piu~砰”的一聲,禮花筒裏噴出了五六的彩紙,從高飄飄落落,猶如下了一場絢爛的彩虹雨。
這種為人師被簇擁歡迎的場麵,和第一次站在舞臺上,聽到臺下震耳聾的掌聲,是完全不一樣的心理。
腳傷以後,隨著退出舞臺,過去那些掌聲鮮花獎杯幾乎是瞬間就從的生活裏消失了。
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人為歡呼......
閆嗔看著這些稚的麵孔,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十四五歲。
那時的,已經拿了國際上的第一個單人舞獎杯,心裏、眼裏,全都盛滿了對未來的期待。
十八年,沒日沒夜的苦練,再疼再累,都不覺得委屈,甚至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結果一場事故,斷送了的舞蹈生涯不說,也讓積攢了十八年的眼淚一次流了個幹淨。
眼眶正紅著,兩個孩一人捧著一束鮮花跑到麵前。
“閆老師,歡迎你!”
閆嗔忍著鼻子裏的酸,接過們的鮮花,很鄭重地說了聲謝謝。
下麵不知是誰,亮起細細的嗓音,喊:“閆老師,從昨天知道你會帶我們課,我們激的一晚都沒睡!”
接著,又有聲音接上:“閆老師,我跟我媽說你來的時候,我媽也激的一夜沒睡!”
哄笑聲斷續傳來。
來之前,閆嗔還想著要怎麽跟們自我介紹,如今看來,們都認得自己,估計對的過去也都了解了。
可今天到底是第一次走進教室,所以自我介紹總是不了的,不過閆嗔沒打算用古板的那一套。
選擇用提問的方式:“你們有什麽想知道的,都可以問我。”
下麵立即有聲音在問:“什麽都能問嗎?”
閆嗔點頭。
“閆老師,你男朋友了嗎?”
閆嗔一愣,沒等回答,又有人問:“閆老師,你以後還會回英國嗎?”
“對對對,你是隻帶我們一段時間還是會把我們帶到畢業啊?”
問題一個接著一個,都不給開口的機會——
“閆老師,你住哪兒啊?放假的話,我們可以跟你約飯嗎?”
“閆老師,你能吃辣嗎?要是能的話,我給你帶我媽做的牛條!”
“閆老師,咱們學校特餐廳的二樓有一家特地道的西餐廳,你要是吃不慣咱們這兒的飯,就去他家!”
“閆老師,我媽媽就是英國人,你喜歡吃什麽,我讓給比做!”
......
太多太多的問題,從吃穿用度到八卦娛樂,沒有一個人質疑的腳傷會不會影響的教學質量。
以至於閆嗔下課回到辦公室,都還在想,到底是們故意不提,還是說他們並不在意。
但無論是那一種,閆嗔都被那群十三四歲的孩子到了。
正垂眸失笑的時候,旁邊傳來一道細的聲音。
“閆老師?”
閆嗔循聲看過去,是於思凡。
於思凡拿著飯盒朝走過來:“中午你在食堂吃飯嗎?”
和吳不一樣,一雙眼裏滿是徹溫的。
閆嗔朝笑了笑:“你一個人嗎?”
於思凡點頭:“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當然不介意了,”閆嗔還喜歡不善言語的怩,從椅子上起:“那我們一起。”
雖說星懷學校名氣不小,也拿到過很多國際國的獎項,可到底是一所私立的中等藝私立學校,所以對於拿過許多國際大獎的閆嗔來這裏教學,於思凡很不理解。
不過相較於其他老師表麵歡迎,背後唏噓的那一套,於思凡倒是一個字都沒有參與。
往食堂去的路上,於思凡猶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問:“閆老師,你為什麽會來星懷啊?”
閆嗔扭頭看,笑了笑說:“你知道我腳過傷嗎?”
於思凡點頭:“知道,”低頭看向閆嗔的腳:“現在已經沒事了吧?”
“沒事了,”閆嗔挑眉輕輕一笑,語氣輕鬆:“隻是足尖、揮鞭、跳躍這些作做不到以前那麽流暢而已。”
偏偏這些作是評判一個芭蕾舞者水平高低的重要組部分。
於思凡看過很多場比賽,知道單足立地旋轉是的強項。
目落到側臉上,下彎的眼角,上提的角,每一個表都在告訴你,那段過去早就被放下。
可那種影響是一輩子的,真的能說放下就能放下嗎?
原本想說一些安的話,可話到邊,於思凡又咽了回去,這兩年,該是聽過太多太多了。
於思凡低頭看了眼閆嗔的胳膊,猶豫了幾下,也忍住了。
倒是閆嗔,突然手挽進臂彎,另隻手指著不遠,“那兒也是食堂嗎?”
於思凡低頭看向輕晃在自己臂彎的那隻手,眼裏閃過一意外,忙應道:“不算食堂,是一些特餐廳。”
應該就是那幫孩子口中說的那個有西餐的地方。
閆嗔扭頭問:“我們去看看吧!”
話音剛落,口袋裏的手機震了,拿出來一看,是岑頌打來的。
閆嗔這才想起來之前想給他發短信問的事還沒問。
“喂?”
岑頌穿著一水洗藍的休閑西裝,正坐在機場的VIP室裏。
“幹嘛呢?”他懶懶地靠著椅背,一手抱於`前,一手舉著電話,結隨著話音上下滾。明明懶漫得不行,可就是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坐他旁的李旭環視周圍幾眼,目含蓄的有,大膽熱烈的也有。
要不是一進來岑頌就打起了電話,李旭估著,對麵那個人十有八九要過來搭訕。
可惜濃妝豔抹了,旁邊這人喜歡香玉那一掛的。
電話那頭,閆嗔也沒有避著於思凡,“正準備去吃飯。”
“食堂?”
“嗯,”閆嗔問:“你呢,是在公司嗎?”
他說不是:“我剛到機場。”
上午岑頌跟說要出差的時候,沒說地方,閆嗔也沒問,這會兒像是隨口又像是有點好奇。
“遠嗎?”問。
“香港,去找你叔叔。”
當時閆嗔的第一反應就是:“是有關那六個億的項目嗎?”
大概是的回答出乎了岑頌的意料,電話那頭先是沉默了短瞬,而後傳來一聲低笑。
就在閆嗔剛蹙上眉,想問他笑什麽的時候,聽見他說——
“如果了,我可真就把你捧手心裏了!”
這人又開始話不著調了,閆嗔不接他這句:“不和你貧了,我掛了。”
“等等。”岑頌住。
剛要拿離耳邊的手機又重新回去,閆嗔沒說話,靜靜地聽。
“我不在,不許喝酒。”
不喝酒就不喝酒,什麽他不在,不許喝酒......
閆嗔剛在心裏腹誹他一句,又聽他說。
“把你這兩天的上下班時間給我,我安排人接送你。”
閆嗔眉心忽的一皺,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不用,我自己——”
“我還沒走呢!”
閆嗔沒懂他的意思。
“你要是想我親自接送,那我現在就回去。”
閆嗔:“......”
“發不發?”
這人還威脅上了。
閆嗔失笑:“那以後呢,難不你都要安排人來接送我?”
“那倒不會,”他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等我回來,這活兒自然還是我的。”
話就隻說到這兒,岑頌沒給多餘的時間去揣他話裏的深意,就掛了電話。
手機從耳邊拿開後,閆嗔低低怨道一聲:“不講理。”
於思凡走在旁,全程低著頭,聽見這麽一聲,於思凡這才抬頭看一眼。
昨晚閆嗔被一個男人抱走,於思凡也在現場,和那些老師一樣,心裏也震驚,不過不是完全震驚於閆嗔有‘男朋友’,而是沒想到酒後的模樣和心裏的印象那麽大相徑庭。
就好比當時吃完,一行人在日料店門口等著的時候,田老師走到閆嗔麵前,話還沒說兩句,閆嗔就指著他,警告似的: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完全沒了飯桌上時的禮貌與客套。
當時吳一個勁地打圓場,說喝醉了,肯定是認錯人了之類的。田老師的臉這才沒那麽難看。
結果沒一會兒,現實就給了田老師狠狠一掌。
一個高、值完全碾田老師的男人開了一輛,聽說能買他十輛奔馳的跑車,把他打算追的閆老師接走了。
還是用攔腰抱的姿勢。
田老師是教國標的,仗著家裏有點小錢,一向眼高於頂,平時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私下裏卻經常評頭論足學校裏的老師。
於思凡就曾被他私下裏取笑膽小懦弱生就一副被男人欺負的可憐樣,所以看見田老師臉都綠了的時候,心裏別提多解氣了。
人有時候就是很奇怪,你可以優秀,但如果你邊出現一個更優秀的異,那你上所有的環就好像不是你自己的了。
就好像昨晚,閆嗔被帶走後,酸言酸語幾乎就沒怎麽停過,說看似一朵青蓮,也不過是一張皮囊,終究還是要被有錢人收割......
見兩眼失神,閆嗔輕輕喚一聲:“於老師?”
於思凡恍然回神:“什麽?”
閆嗔輕笑一聲:“想什麽想的這麽出神?”
於思凡下心頭思緒,笑了笑:“沒什麽。”
話音剛落,吳從斜對麵跑來:“閆老師!”
看見,閆嗔眸微變,但是又不得不站住腳。
吳穿著一雙黑恨天高,氣籲籲地跑到跟前:“你們是去吃飯嗎?”
閆嗔點了點頭。
吳拿出自來的社勁頭:“那一起啊!”
閆嗔不好直接拒絕,隻好委婉著說:“聽說那邊樓上還有很多特餐廳,我還想著讓於老師帶我去看看呢!”
吳聽這麽一說,餘不留痕跡地往對麵比矮上半頭的於思凡掠了眼,表和聲音都有帶著幾分高人一等的優越:“那你可找錯人了,於老師平時都吃食堂,對那邊的口味不是很了解。”角挑著自信的弧度:“不過我倒是經常去,可以給你很多參考意見!”
閆嗔不是一個喜歡站隊的人,但吳的說話方式,非常不喜歡。
“價格貴嗎?”閆嗔問。
吳囊起秀鼻:“有點!”不過又補充:“但是那裏有一家西餐廳味道很不錯,老板是個地道的英國人。”
閆嗔抿笑了笑:“其實我都吃膩英國菜了,”扭頭問於思凡:“你剛剛說食堂裏有道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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