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墨初話音落下,臨淵便一言不發的從房簷上現出來,抿著看著墨初,“墨二小姐知道屬下在?”
墨初笑的看著臨淵,隨手將手中的匕首甩給蓮兒,“殺了他。”
輕描淡寫的模樣,就像是要踩死一隻小螞蟻一樣。
“小姐……”
“你不殺他,他就會殺了我們。”
言罷,墨初已經走到了臨淵邊,仰頭看著高大的護衛,“殿下不放心我,我知道。”
臨淵鼻尖,頓了半晌才道:“墨二小姐是何時發現屬下的?”
“王府丫頭的臉轉變得太快了,上一秒還是不耐煩的表,下一秒便笑如花,可不就是有貴人相助麽?”
“正常況下,小丫頭看到被調戲的小姑娘,都是不願意招惹的。”笑看著臨淵,“不知道怎麽稱呼?”
“屬下臨淵。”臨淵佩服的點頭,“是殿下讓屬下負責墨二小姐安全的。”
“哦。”墨初似笑非笑的看著臨淵,“那便多謝殿下了。”
臨淵便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了,隻好僵的轉了話題,“小姐殺了王泓,就不怕惹禍上?”
墨初好笑的看了臨淵一眼,“我隻是捅了他一刀,又沒殺他?”
臨淵無語:你這一刀狠狠捅在心口上,華佗再世都不管用了,你說你沒有殺他?
默默無語的臨淵打了個響指,尚還在息的王泓便被黑人扛走了,草叢上的跡也在瞬間悄然消逝了。
蓮兒握著匕首,無措的看著墨初,抖著開口喚道:“小姐……”
墨初皺眉看著,又轉頭看著臨淵,撇道:“你也看到,這丫頭也不能留了。”
蓮兒呆愣在原地,如同五雷轟頂一般,哆嗦著的匕首“叮”的一聲落到腳邊,瞪大了眼睛看著墨初,“小姐?”
“理掉吧。”墨初淡淡看著臨淵,雲淡風輕,“這樣不爭氣的丫頭,留著也沒用了。”
言罷,墨初便抬腳往水榭走去。
蓮兒踉蹌著腳步追上去,卻是被臨淵攔住。
“小姐……”眼睜睜看著墨初回到席上,施施然坐下,不曾回頭看自己一眼,哭得肝腸寸斷。
臨淵頭疼的看著蓮兒,頭疼的摁了摁自己的額角。
這墨二小姐,還真是會給自己找事兒!
想罷,他一個手刀落在蓮兒的後腦勺。
“真是的,幹嘛非得裝得這樣不近人呢?”臨淵嘟嘟囔囔的將蓮兒扛在肩上,“好好說,會死嗎?”
方才墨初轉的剎那,一聲低若蚊蠅的叮嚀落臨淵的耳朵,“遠遠尋個地方,安靜的地方,拜托了。”
不就是害怕這丫頭被牽扯進去嗎,為什麽不能好好說呢?
幾個跳躍間,靜謐的後花園便空無一人了。
*
很快,熱鬧的夏日宴會便悄然過去,楚遲著鈍鈍發疼的腦袋,一屁坐在了書房中,語氣帶了些驚異:“你是說,墨初殺了王泓?”
“是。”臨淵狠狠點頭,“殿下您是沒有看到墨二小姐那雲淡風輕的模樣,嘖嘖。”
“一點也不怕?”
楚遲腦中不自覺的想起那張弱可欺的小臉,勾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倒也還算是果斷。”
“殿下?”臨淵沒有搞明白楚遲的腦回路,“墨二小姐,在咱們楚王府,殺了秦相的外侄,王泓。”
他拿眼覷著楚遲,“您聽懂了嗎?”
楚遲渾不在意的眨眨眼,“聽懂了,說明小丫頭全心全意信任本王。”
臨淵:您開心就好。
心頗佳的攝政王楚遲連喝了兩杯茶,才施施然站了起來,自顧自走到窗邊,手一推,窗便被推開了,一眼便能看到那皎皎的月和青悠悠的荷塘。
“原本我還擔心那丫頭膽子太小了,現下看來倒是好些了。”楚遲著荷塘,想起墨初忍氣吞聲跳舞的模樣,心中莫名的湧上一酸。
“合該是無憂無慮長大的小丫頭,卻是不得不長這樣一副口腹劍的模樣,唉……”
見楚遲略有些多愁善,臨淵以為他是回想起了什麽不堪回首的往事,了角剛想說話,便被楚遲的下一句話給堵了回去。
“不過……我覺得這樣的蛇蠍人兒才是真的有意思,臨淵,你覺得呢?”
臨淵:我不想這麽覺得。
臨淵點頭,“殿下說的有道理,墨二小姐的確和長安城的大家小姐不太一樣。”
“能屈能,才是能大事者。”他覷了臨淵一眼,“讓流螢好好護著,另外,今日的事理幹淨了麽?”
“嗯,王泓是自己喝醉了酒,栽倒在護城河中的。”臨淵一本正經的撒謊,“想來是喝醉了酒調戲姑娘,被人給了結了。”
“嗯,此事暫時揭過,那百花樓究竟是怎麽回事兒?”楚遲點頭,對王泓的死並不放在心上。
提到正事兒,他神猛地一肅,“本王倒是從來不知道,那百花樓中還別有天。”
“屬下失職。”臨淵單膝跪在地上請罪,“兩年前小公主失蹤的時候,屬下將長安城裏裏外外搜了一遍,卻是沒有查找到小公主的下落,這些年主要是在外搜尋。”
楚遲握了握拳頭,“也不怪你,燈下黑罷了。此次若不是誤打誤撞,本王也不會想到墨大人常常去風花雪月的地方,會另有乾坤。”
說到此,他的角又勾了起來,“既如此,是時候該會一會墨大人了,早日找到妹妹,才能騰出手來好好收拾秦良那廝。”
大秦的使團已經在路上了,據說那位極難纏的郡主也在。
楚遲眼中紅芒閃過,也不知道過去了這麽久,那位郡主的脾有沒有改一些?
若是墨初同對上,也不知道會起怎樣奇妙的化學反應?
月如洗下,秦府的下人終於是將王泓的從護城河中打撈了上來,秦相夫人赫得當場昏迷不醒,秦相氣得氣翻湧,差點一頭栽倒。
而這一切,都與沉夢鄉的墨初無關了。
需得好好睡一覺,才能應付接而來的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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