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初握住了楚遲的手,總覺得,柳言歡接下來的話可能會讓楚遲如遭五雷轟頂。
“下一個任務,便是殺了墨初。”
柳言歡話音落,墨初的手便乍然被握,忍不住輕哼一聲,蹙眉向楚遲,“殿下,疼。”
楚遲張皇垂眸,霍然鬆開了墨初的手,整個人慌無比的看著墨初,“沒……沒事兒吧?”
墨初衝著他甜甜一笑,“沒事兒,不說你了,我也是很震驚。”
柳言歡眼中劃過一抹羨慕,“之所以要殺掉墨初,是因為墨初影響到了王爺的決定。”
“就因為這?”楚遲的拳頭又握了,心髒更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攥著,怎麽都不過氣來。
“為什麽?”
“是。”柳言歡眼中閃過一古怪的緒,“主人說,王爺是最冷靜果毅的人,若是因著男之、兒私,定然會被打下十八層地獄的。”
這話說的頗有深意,為什麽會被打下十八層地獄?
墨初眼中閃過一懷疑,腦中突然浮現出那日救出楚言時,李慕天和那個嬤嬤不同尋常的反應。
楚言作為人質時,楚遲便兢兢業業的替大陳賣命,即便是手握重權,也不可能謀權篡位。
可是因為墨初的緣故,楚遲功找到了楚言,那麽那個管製便沒有了。
可是……那嬤嬤臨死前,給李慕天下了毒。
那毒……真的是下給李慕天的嗎?
楚言重,李慕天又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所以必定會因為這而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所以楚言相當於又回到了控製之中。
而這其中唯一的變數,便是李慕天。
要如何讓李慕天乖乖呆在一個地方,又不楚言起疑,也不楚遲起疑。
這個地方,便是李府。
而李慕天,正是在楚言去見他的那一日後,悄無聲息的出逃的。
墨初猛地想到一個可能。
在背後謀的人,會不會就是……
轉頭看向楚遲,楚遲眼中全是震驚和傷痛。兩人對視一眼,皆是明白了對方的所思所想。
墨初的目重新落到柳言歡上,“可是後麵的計劃被我打了,你的弟弟柳奕歡牽扯進來,還和我簽訂了協議,所以你不能殺我了,對嗎?”
柳言歡點頭,沒有否認,“是,原本我是孤注一擲準備殺了你亡命天涯的,可是奕歡來長安了……”
柳言歡嗤笑一聲,“人算不如天算,誰能想得到奕歡竟然去了大秦,還跟著大秦使團的人回到了長安。”
的眼皮掀了掀,“人總是活在絕中,大約是會適應絕的,或者是用一個虛無縹緲的念想來麻痹自己。可是當奕歡活生生站在我麵前時,那個念想便‘啵’的一聲幻滅了。”
說著說著,柳言歡落下淚來,“我的奕歡,終究和他姐姐為了同樣的人。”
“然後呢?”楚遲毫不留的打斷了柳言歡的話,很顯然,他對柳家姐弟的悲慘遭遇並不興趣,盡管這悲劇有極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的緣故。
“然後我便同主人說了,主人說……他也可以護著我。”
柳言歡收了表,冷冷看著楚遲,“可是……他的諾言從來都是鏡中花,水中月,這一次甚至不惜給我下毒。我為他付出了那麽多,可是他卻是連一點生路都不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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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一旦我殺了墨初,我便是再無生還的可能。所以當陳歡大人找到我的時候,我便想好了這一切,劫了墨初,即便是最後不能借季清之手殺掉墨初,也能毀了。”
“毀了,與殺了並無什區別,因為隻要不再是冰清玉潔的小姑娘,王爺你便不會再的影響了。”
“砰!”瓷杯在楚遲手中猛地碎裂,尖利的碎片刺瓷片中,水和著茶水一滴滴落在地上,楚遲麵蒼白,神像是要吃人。
“繼續說。”
“但是我大約還是覺得墨初有些天真可,總想著還有另一種方法。”的眼眸陡然亮了亮。
“主人有句話是這樣說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楚家利刃,隻能是聽話的東西,否則便要毀之棄之。”
柳言歡嘲諷的看了眼楚遲,聲音又淺又,像是一把淬了毒的溫刀,刀刀割人命,“在攜著墨初被劫後,我突然明白了這句話的意義。”
“要麽我死,要麽殿下死。”柳言歡頓住,墨初紅一張一合,便道出了這句話的意思。
是啊,殺戮四方的利刃不聽話了,要麽是除掉因,要麽是除掉利刃。
柳言歡點頭,“我懂了,也對墨初了惻之心。畢竟,奕歡和墨初有易,而沒了一個墨初,還會有千千萬萬個墨初出現,一勞永逸的辦法隻有一個。”
“而主人,已經告訴我了。”柳言歡勾了勾,“所以,主人的目標,其實是不聽話的攝政王殿下。”
楚遲怔怔坐在原地,好半晌才啞著嗓子開口了,“他……是誰?”
柳言歡婉轉一笑,“王爺應該已經猜到了吧?”
墨初警告的看了柳言歡一眼,然後才擔憂的看向楚遲。
“是李風眠,對吧?”他角苦,“其實我早就應該猜到的,在百花樓的時候,他看向你的目很不一樣,我還以為……還以為……”
“還以為他是對我顧念舊麽?”柳言歡嘲諷勾,“不過殺你,的確是我畢生所願。”
大大方方的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楚遲霍然起了,“你就不怕我現在殺了你。”
“當然怕。”說著這麽一長串的話,柳言歡虛弱的跪坐在地上,重重的著氣,“可是又能怎麽樣呢,人為刀俎我為魚,我隻能期盼王爺能夠一言九鼎,言而有信。”
墨初扯了扯楚遲的袖,又心的將金瘡藥細細的敷在楚遲的手掌上,聲音很淡卻很溫暖,“既然知道了,那麽一切便好說了。”
“至……控製燕燕的李慕天已經消失不見了。”墨初拍了拍楚遲的手,楚遲順從的坐了下去,墨初又毫不避諱的吻了吻他的眉眼,“今天就問到這裏吧,有些況,恐怕還需要殿下去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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