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無緣無故的戰爭,總歸是能夠通過言語化解的。
楚煜的要求是讓楚遲帶著墨初和楚言見見他。
而柳奕歡的要求則是讓墨初將他的阿姐柳言歡還給他。
楚遲應了這件事。
而約定的地方,則是兩國界的一山穀,斷魂穀。
“斷魂穀中斷人魂,楚煜選這樣一個地方,總是人心頭不安。”
臨行前,墨初摁了摁自己的眉心,輕輕道。
連陛下兩個字都難得再說,隻是字字清晰的喚著楚煜。
楚遲正在吩咐臨淵和臨懸一些事,聞言轉過頭看著墨初愁眉不展的容,下意識輕輕笑了起來,“怎麽了,我家娘子是害怕了?”
墨初白了他一眼,“倒不是害怕,隻是……我太明白瘋狂之人瘋狂起來會是什麽樣子的,玉石俱焚也好,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也好,總之為了達到目的,一定會是不折手段的。”
墨初跳下椅子,幾步走到楚遲邊,低聲勸道,“殿下,若不是……我們換一個地方吧。”
楚遲了墨初的頭,“換不了的,你不了解我們陛下。他看起來稚怯弱,其實最是有主見的。秦良那廝如此險狡猾,可是最終還是被他算計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他低低笑著,又安的了墨初的頭,“而且,若是換了地方,阿煜定然會認為我們對他防備心甚重,說不定還會做出什麽更加瘋狂的事來。”
墨初便抿不言,楚遲說的也是很有道理的。
而且……將心比心,若是自己是楚煜,想來也會選在斷魂穀的。
“初兒,你放心,我定然會護的你周全的。”楚遲輕的將墨初攬懷中,又低聲保證道。
“嗯。”墨初反手攬住楚遲腰,埋首於他懷中深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暗暗發誓:“我也一定要護的夫君周全。”
瘋狂之人的瘋狂之舉,隻有通過更加瘋狂的舉以毒攻毒才能搏得一線生機。
這個人選,大約隻能是自己了。
墨初心中也明白,從始至終,在楚煜心中,記恨的怨恨的始終是自己。
是自己這個“橫刀奪”的第三者,就同李慕天一樣,是他要除之而後快的人。
另一邊,楚言和李慕天也從藥廬出發了。
楚王府的一行人,浩浩到了長安城門口與楚言兩人匯合,兄妹倆目匯一瞬間,一瞬間就似乎都看到了彼此眼神中的怯弱和遲疑。
“哥哥!”頓了一瞬間,楚言如同是韁的馬兒一樣撞進楚遲懷中,聲喚道,“你又不來看我。”
李慕天淺笑著跟在楚言後,看了墨初一眼,墨初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並未將他“命不久矣”的事泄出去。
李慕天心頭一鬆,臉上的笑容濃了許多。
楚言的緒不穩定,這樣的事能瞞一日是一日吧,等到公主什麽時候徹底痊愈了,他便可以找一個地方安度餘生了。
四人的目相接也不過短短一瞬間,而一轉頭,便見到雲安小心翼翼的護著墨絮從城中慢騰騰行來。
“阿絮,你覺怎麽樣了呀,還能走得嗎,要不要爹爹背你啊?”
“阿絮,要不還是坐馬車吧,爹爹陪著你,不會有什麽事的。”
“阿絮,你聽到爹爹說的話了嗎?”
……
隨著兩人的走近,雲安親王的碎碎念重重疊疊的在眾人耳畔響起,而走在雲安旁的墨絮繃,手中攥著的手帕被死死攥一團,整個人似乎都在小跑。
墨初的目剛一落到墨絮上,便猛地急速小跑起來,一邊跑一邊高聲道,“二姐姐,二姐姐……”
三兩步竄到墨初邊,墨絮一把挽住墨初的手臂,藏在的側,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小聲低低呢喃道,“我想和二姐姐一。”
說著,又怯生生的看了眼滿眼都是自己的雲安,抿了抿。
墨初也向雲安,反手拍了拍墨絮的手背,“好,阿絮和二姐姐坐一輛馬車便好。”
“雲安親王,可有問題?”
雲安急忙擺手搖頭,表示自己本就沒有問題。
墨初便讓墨絮先行上了馬車。
而墨絮的影剛消失在雲安眼前,他便登時垮了臉,“王妃,我家阿絮怎麽這麽怕我啊?”
他滿臉苦和委屈,“我明明對這麽好。”
“好嗎?”墨初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雲安登時便覺得有一陣寒意從腳底板“chua”的一下子就竄上了天靈蓋,驀的便知道墨絮為什麽這麽怕他了。
他可是同墨姝同流合汙過的人,雖然他並不知道墨絮的“病”是因為自己,可是……他現在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的兒就是因為自己才會變現在這樣的。
如此一想,雲安頓時又更覺得墨初親切了不。
若不是墨初出麵,還不知道他的兒此刻會變什麽模樣呢。
唉,自己這個沒腦子的傻瓜。
見雲安明白過來,墨初便輕輕笑了笑,“我與親王出一個主意,保證阿絮定然會對您刮目相看的。”
雲安登時豎起了耳朵。
“那便是……好好保護我們,知道嗎?”
雲安瘋狂點頭。
而絮叨這麽久,所有人想說的事都已經說完了,一行人晃晃悠悠出了長安城。
冬日暖暖打下,所有人都沐浴在金的之下。
墨初掀開車簾,恰好有一縷從外邊了進來,淺淺打在墨初臉上,臉上有緩緩流淌,墨初慢慢張開雙手,金的過指,墨初虛著眸子,如同有一層琉璃打在眼瞳中,淺琉璃映照,朦朦朧朧的。
再回眸看了眼長安城,這座古古香的城池安然坐落在那裏,一也不。
事實如何與它無關,墨初心頭陡然便生出些許戚慌來。
他們此行,還有機會回來長安城嗎?
馬車行遠,日頭漸移,所有人都默契的將這次長行當做是遊山玩水,慢悠悠往前走著,終還是在二十天後抵達了斷魂穀。
斷魂穀飄雪陣陣,穀中昏暗一片,卻是有淺淺的紅從山穀狹中映照出來。
是山穀那邊,秦國軍隊的紅燈籠。
楚遲翻下馬,戍守的將領便急忙迎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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