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霍硯行宴請重要賓客的時候，才會帶人來禾清齋。

不知道是后廚不給力還是怎麼，蘆筍的苦味道被發揮到最大，桑登時皺起臉，把剩下半蘆筍丟到一邊。

還是一如既往的難吃，人的口味果然不會輕易改變。

桑和蔣信澤坐的這張桌位靠里，霍硯行去包廂的話勢必會經過。

到落在自己上淡而悠長目，桑條件反的想躲。

繼而又反應過來，躲什麼，有什麼必要躲。

吃的，霍硯行吃他的，兩人之間沒有任何關系，誰都影響不到誰。

定了定心神，忽略掉他的視線。

只不過余里的那抹影愈發靠近，最終在側停下。

“復查怎麼樣？”

男人語氣稔又自然。

蔣信澤等霍硯行到桌邊才看見他，懶散的坐姿一下子收斂起來，坐的筆直，喊了聲“阿硯哥。”

或許是閱歷造就的差異，霍硯行也就比他們大了五歲，但是周氣場十足強勁，斂深沉，舉手投足皆是上位者的威嚴。

明明他和桑、蔣信澤一群人是同輩，除去桑，其他人見到霍硯行總是忍不住把他當長輩看待。

霍硯行朝蔣信澤睇過去個眼神，頷了頷首。

桑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下意識看了眼他邊的人，對方落后霍硯行小半步，低頭擺弄手機，角勾著一抹笑，察覺到的視線，抬頭，笑容加深，朝揮了下手算是打招呼。

桑略顯僵的點了點頭，才回答霍硯行：“好的。”

很方的回答。

霍硯行看了眼手邊的青瓜茶，玻璃外壁上覆著涔涔水珠，晶瑩剔的冰塊在青綠水里若若現。

“喝點涼的。”

“知道了。”桑第一次沒跟他對著干，順從的應了聲。

霍硯行眉心短促的擰了下，想問些什麼，但是發覺環境不合時宜，到邊的話咽回去：“不是不吃蘆筍？”

桑頓了頓，指了下對面的蔣信澤：“他吃。”

“？”

蔣信澤一懵，正要說話，小驟然一疼，閉。

霍硯行眼眸深了幾分，點點頭：“慢慢吃。”

桑一板一眼的回話：“拜拜。”

“阿硯哥再見。”蔣信澤接上一句。

“嗯。”

霍硯行轉之際，眼神輕飄飄在蔣信澤上掠過，沒有傳遞出什麼明顯的信息，看的蔣信澤莫名驚悚，不由自主打了個激靈。

等人走遠后，蔣信澤松了口氣，繃的肩膀重新松懈下去：“阿硯哥那氣場經常讓我覺得他跟我們不是一輩人。”

桑不置可否。

“剛才他旁邊那是他朋友嗎？”蔣信澤隨口八卦：“兩人看著還般配，郎才貌的。”

桑調侃：“會用語了？可真不容易。”

“你就損吧。”蔣信澤已經習慣被打，左右吵不贏，長嘆口氣：“希我爸能眼睛，下次給我安排的相親，不說百分百契合，七八十總可以吧。”

“你喜歡什麼樣的？”桑說：“直接告訴你爸不就行了。”

“我喜歡啊──”蔣信澤拉著長音，眼睛在桑臉上上上下下掃了一圈：“別說，我還是喜歡你這樣的，要不怎麼都說初影響一輩子審呢。”

“二位中午好，打擾一下。”服務員端著托盤靠近，將一碗酒釀圓子放到桑面前：“霍先生給您點的酒釀圓子，慢用。”

桑道了聲謝，將酒釀圓子挪到一旁。

顆顆圓滾白的小圓子浸泡在醪糟里，紅棗和枸杞摻雜在其中，澤鮮艷，最上層飄著一層桂花做裝飾。

忽然想到昨晚霍硯行提到的聯姻，以及霍硯行自薦式的那句“你怎麼不說我”。

沉悶的緒再次涌上，又將那碗酒釀圓子推遠了點，眼不見心不煩。

說個屁的說。

幸虧沒有自作多想一些有的沒的。

不知道在跟誰賭氣似的灌下一大口青瓜茶，著吸管去撥杯子里的冰塊，散漫道：“喜歡我這樣的正好，我也正好找聯姻對象呢，咱倆湊合湊合結個婚，皆大歡喜。”

兩人都是玩鬧嬉笑的子，開起玩笑來沒什麼忌諱，也不會覺得害不好意思。

蔣信澤順著的話往下說：“行啊，一會兒吃完飯就去扯證，爭取三年生倆，五年抱仨。”

桑團了個紙團丟過去：“你當母下蛋呢。”

蔣信澤笑著躲開，看見角沾了點醬，重新張紙巾，越過餐桌給干凈。

他作快，一兩秒的事兒，等桑反應過來的時候，蔣信澤已經坐了回去。

桑從桌下踢他一腳：“別手腳的，占誰便宜呢。”

“我未來老婆啊，剛不說要嫁給我麼。”

“撤回了，還沒到兩分鐘。”

“……”

兩人邊吃邊說說笑笑，氣氛極為融洽。

竇初開的年紀，付出的最是純粹，但是那個時候年紀小，不懂該怎麼樣談，相模式和朋友兄弟沒差，桑和蔣信澤之間的關系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好友，無論拋出來的梗多莫名其妙，對方永遠都能接得上。

不知道是誰先開的頭，兩人回憶起上學的趣事，笑得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