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門的時候有心事嘛!”
林晚長了,任由拖鞋在腳上晃來晃去,“我滿心就想著晚上要怎麼和周衍川談,完全忘了社區過通知提醒大家關好門窗。”
鐘佳寧:“你和他談什麼?”
談點不方便對外人的話題。
林晚用手肘撐起,仰頭對說:“不好講,反正就是關于他過去的事。”
鐘佳寧進衛生間洗面,過了一會兒才探出頭來問:“你們都進展到這一步了?林晚,你該不會喜歡上他了吧?”
“……我不知道。”
“你又不是竇初開的小生,這有什麼不知道的?”
鐘佳寧轉回去,對著浴室鏡開始繁復的護程序,“三番兩次找鐘展打聽他的況,至說明你很在意他。”
林晚從懶人沙發爬起來,湊到門邊歪著頭:“我確實在意他,但在意和喜歡不是一回事,就像我對你也很在意一樣,那并不代表我想和你百合。”
“我也不想,謝謝。”鐘佳寧笑著翻了個白眼,“不是說長得很帥又很有能力嗎?換作是我,管那麼多呢,談而已,又不是結婚,不合適再分手也不遲。”
話是這麼說沒錯。
大家都是未婚的年男,先從外貌被吸引,再被能力所打,最后再加上若有似無的小曖昧,差不多就組了的先決條件,可以往的方向發展了。
林晚讀書時談過兩次,初還是在高中的時候。
這兩次都談得特別平靜,也就比其他異同學來往得更頻繁一些,分手后可能失落了幾天,但也沒什麼萬念俱灰的悲痛。
學生時代的,大家的流程都差不多。
所以有信心,哪怕和周衍川分手,也能理得沒有后顧之憂。
可是……
林晚扯著墻上一幅蠟染畫的流蘇,輕聲說:“我不想這樣對他。”
鐘佳寧放下華,從鏡子里沉默地看著。
“可能有點心疼他吧,他已經失去很多了。”
林晚渾然不覺好友的打量,還在繼續梳理,“我不希今后,也為他失去過的一部分。”
鐘佳寧無話可說。
輕輕拍打著華,等到皮全都吸收了,才說出自己的判斷:“那你大概不僅是在意,或許還有點心。”
“沒辦法呀,我就喜歡他的樣子。”林晚笑嘻嘻地承認,“不是跟你說過麼,去年在玉堂春就看中了。”
鐘佳寧挑眉:“究竟有多帥,能讓你這麼久都念念不忘。能不能拿明星或者認識的人舉個例子,至讓我知道他的值是哪個級別的。”
林晚沉思片刻,想起一個人:“我們初三的時候,高中部的學生會會長周源暉,你還有印象沒?”
提到周源暉三個字,鐘佳寧神中糅雜進幾分唏噓,點點頭:“記得,那是我學生時代見過最帥的男生了。”
林晚實話實說:“他和周源暉有點像,但更好看。”
“……真的假的。”
鐘佳寧隨口回了一句,心思卻沒繼續往值的方向放,而是惋惜地嘆了口氣,“你今天不提,我都好久沒想起這個人了。”
林晚的緒也隨之低沉下來:“我也是。”
要不是那天見到周衍川的伯父,恐怕要再過好幾年,才會無意中想起,初中時還認識過那樣一個人。
鐘佳寧打開面霜,皺了下眉:“我到現在都沒想通,周源暉為什麼會自殺呢?按理說他高考都考完了,錄取的學校專業聽說都很好,怎麼會選在那種時候……”
“也許有不為人知的煩惱吧。”
林晚輕聲回了一句,有點泄氣。
一直沒和周衍川提過周源暉。
哪怕昨晚在酒吧,他們已經聊到了德森、聊到了他的父母,都不敢再追問一句“你是否認識一個周源暉的人”。
周衍川的伯母看他的眼神,太恨了。
那種恨意如果能夠化出實,恐怕當場就能將他碎尸萬段。
林晚想像不出,一位曾經養過周衍川的長輩,到底要經歷什麼,才會對幾乎由親手養大的孩子,投以如此骨的恨意。
思來想去,很大一種可能,就是與自己的孩子有關。
但這個問題不知該如何提。
這像一個雷區,稍有不慎,就會徹底引。
南江附中建校五十幾年,在青年心理力越來越大的如今,自殺過的學生不止周源暉一位,可其中也只有他一個人,讓學校的老師和同學,都想不明白緣由。
英俊、優秀、和善、風趣。
大家都喜歡用類似的詞匯來描述他們印象中的周源暉。
對于林晚而言,后面還要加上一個“志同道合”。
周源暉和一樣,都很喜歡鳥。
他們之所以會認識,也是起源于某次在學校樹林的邂逅。
那時候林晚新買了一部相機,想起前幾天在樹林里看見幾只畫眉出沒,就把相機藏進書包帶去學校,想趁午休的時候去拍幾張。
結果到了樹林,剛把相機拿出來,還沒找到畫眉在哪兒,就先撞見了周源暉。
周源暉在附中是個名人,林晚當然也認得他。
心里一驚,唯恐自己帶相機,會被學生會會長抓去教導,嚇得轉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