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看起來一點都不難。我剛認識你的時候,本不知道你經歷過那麼多不好的事,你可以表現出來的,不會有人怪你,干嘛非要忍著呢?”
林晚的聲音漸漸哽咽起來,拉過周衍川的手掌,讓眼淚落在他的掌心里,“我好心疼你啊。”
周衍川怔了怔。
他沒來由地想起很小的時候,某次學校秋游途徑一座寺廟,有個神神叨叨的人非要給他看手相。
“小朋友啊,你這手長得好,又長得不好。”
那人捻了捻山羊胡,故弄玄虛似的看著他,“將來會有大就,一輩子不缺錢花。可惜就是這里的掌紋很,又短了點兒,容易跟邊的人起糾葛,也容易留不住他們。”
周衍川那時還在上小學,但已經培養出堅定的唯主義思想。
他冷淡地回手,沒把那人的話當回事。
后來的十幾年里,他曾經三次想起過那個漫山楓葉紅遍的秋天。
一次是父母去世,一次是周源暉自殺,還有一次就是與德森鬧翻。
可此時此刻,孩溫熱的淚水沿著他的掌紋蔓延開來,將那些雜空缺的部分,一點點地填滿了。
他蹲下來,指腹輕輕過林晚淚的眼角。
再開口時,語氣里帶著前所未有的溫:“乖,別哭了。”
林晚止不住地泣:“你先走吧。”
“你這樣我怎麼放心走?”周衍川眉頭輕蹙,下頜咬出繃的線條。
“我就是、就是緒上來了,你當我,在鬧起床氣就好。”
林晚斷斷續續地說道,“真的沒事,別不開心呀。”
讓他難就表現出來的人是,讓他別不開心的人也是。
周衍川靜默片刻,聽見手機震了一聲又一聲,應該是許助忍不住提醒他該回公司了。
最后,他只能稍稍抱了一下:“下周發布會見。”
林晚睜開眼,淚眼朦朧地點點頭:“到時候見。”
·
周一上班時,徐康回來了。
他沒解釋自己消失這一周干嘛去了,只默默去人事部填了個注銷出差的單子,就像無事發生一樣,繼續和林晚跟進發布會剩下的工作。
而且一反常態,表現得比之前更加積極,也更加配合,好幾次出現分歧時,他還會放棄原有的想法,轉為贊同林晚的意見。
林晚心中滿是問號,私底下讓鄭小玲去打聽過幾回。
結果鄭小玲也無功而返:“他說在燕都出差,問他干什麼,他就不理人了。不過好奇怪啊,你覺不覺得他這次回來,經常出很沮喪的表。唔,說沮喪也不太對,就是好像認命了一樣?他在燕都什麼打擊了?”
林晚當然不可能知道答案。
但反正徐康沒再提過換掉星創的事,也樂于等發布會結束之后,再關心關心同事的遭遇。
周六傍晚,南江會展中心燈火通明。
此次發布會的前期宣傳鋪得很廣,邀請的嘉賓也幾乎盡數到場支持。
舒斐從燕都趕了回來,撐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在會場穿行。
有大魔王坐鎮,鳥鳴澗上上下下更是不敢掉以輕心,唯恐稍微哪里沒做對,就要被久違的訓斥一頓。
晚上七點,嘉賓們開始場。
為了突顯保護的主題,會展中心前面的廣場整齊擺放了兩列瀕危鳥類的介紹圖片,嘉賓抵達后需要穿過長長的宣傳廊,才能來到位于大門前的簽到。
林晚和徐康一左一右,陪著舒斐站在靠近口的位置。
“布置得還漂亮,也有意義。”舒斐點評道,“就差兩邊再召集點觀眾和,就跟電影節開幕式差不多了。”
沒等他倆回話,舒斐又自我糾正:“哦算了,嘉賓們的臉還是不能跟明星比。”
話音未落,星創一行人到了。
作為本次發布會的合作方,星創今晚來的人不,周衍川和曹楓都穿著正裝走在最前面。
兩人都是拿得出手的長相,特別是周衍川一深西裝穿得又搶眼,人高長地遠遠走來,一時間竟然還真有種電影節明星到場的氣氛。
簽到的禮儀小姐臉都紅了,握筆的手微微抖。
林晚不經意地挑了下眉。
的寶貝,真是走到哪里都能招孩子喜歡。
可沒等欣賞夠男朋友登場的帥氣,一道人影不知道從哪里突然竄了出來。
那人抬手高舉著自拍桿,手機鏡頭對準周衍川,很沒禮貌地問:“周先生,談談你對德森的司有什麼看法?”
要不是舒斐和徐康攔住,林晚氣得差點沖出去:“會展中心的保安呢!什麼臟東西滾進來了!”
“冷靜點,沉住氣。”舒斐單腳跳了一下,收回拐杖重新拄著地,“我也想聽聽他怎麼回答。”
周衍川還不知道朋友在里面抓狂。
他淡淡地垂下眼眸,看著趕來的保安把那人往外拖,隨后輕描淡寫地笑了一下。
“你是問,我告德森的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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