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安哥哥不惜用與劃清界限的方式，也要護得平安。

可的好哥哥，從前從安哥哥的至好友，竟然就這麽出賣了從安哥哥，竟然就這麽害得從安哥哥沒了命！

真是對不起從安哥哥啊。

莊玉瑤哭得聲嘶力竭，慢慢抬手抓住了被莊謹之留在桌上的那把剪刀。

這樣的人，怎麽配被從安哥哥一直這樣嗬護著呢？

也沒臉再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了，是的哥哥害死了沈從安。

從前就和沈從安說過，倘若沈從安死了，絕不獨活。

這輩子便是不能和沈從安站在一起，也要與沈從安同年同月同日死。

莊玉瑤自己試著推車攆，慢慢夠到了沈從安從前送給的木雕小玩意兒。

將那個木雕的小玩意兒抱在懷裏，隨後慢慢抬起手，毫不猶豫地將剪子紮進側頸。

從側頸濺出來的，染紅了那一片沈從安送的東西。

染紅了桌上擺著的那個瓷白的花瓶。

莊玉瑤疼得整個人摔落在地上。

原來自盡的時候，竟然會有這麽疼。

從安哥哥當時，定然要比疼千倍百倍吧！

莊玉瑤的子痛苦地蜷一團，上流出來的越來越多，慢慢染紅了的。

越來越冷，莊玉瑤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最後看見的似乎是丫鬟們驚慌失措的麵容，“不好了，六姑娘出事了！”

“瑤瑤！”

似乎還有三哥痛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隻是這聲音越來越模糊，莊玉瑤最後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聽見了。

最後在腦海中浮現出的，是沈從安笑意溫，十分寵溺地著的腦袋，喚瑤瑤的畫麵。

是二人相親，生死相許。

要下去找的從安哥哥了。

黃泉路上多孤單啊，舍不得讓從安哥哥一個人赴那黃泉路。

生是從安哥哥的人，死也是從安哥哥的鬼。

莊玉瑤角慢慢地綻出了一個微笑，慢慢沒了生息。

莊雲衍痛苦萬分，抱著莊玉瑤冷了的，哭得聲嘶力竭。

他已經沒了爹娘，如今連妹妹也沒了。

他不明白自己的妹妹為什麽要這麽傻。

可是人死如燈滅，再糾結這些，也毫無意義。

這個家，曾經是好而幸福的。

可如今家裏人死的死散的散，再也沒個家的模樣了。

真真是家破人亡。

莊雲衍哈哈大笑。

笑著笑著，他的眼淚便落了下來。

旁人再他的時候，他也沒有了什麽反應。

隻是裏含含糊糊地喊著爹娘，喊著妹妹。

莊雲衍整個人癡癡呆呆的。

時而清醒時而混沌。

他一直盯著莊府已經枯死了的臘梅花樹發著呆。

這麽多年來，他和莊家好像什麽都沒有做錯，又好像什麽都做錯了。

莊謹之從宮裏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莊雲衍這副渾渾噩噩的模樣。

聽到的就是莊玉瑤的死訊。

然而聽到自己從前最疼的妹妹死了，莊謹之竟然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或許他隻是覺得莊玉瑤晦氣罷了。

在這個時候死在這個時候，為了一個臣賊子殉，可不是十分晦氣，又十分愚蠢。

莊雲衍不斷地搖著莊謹之的胳膊，一聲一聲的喊：“二哥，瑤瑤死了，拿著剪子自盡死的。”

“死的時候還在笑，懷裏還抱著周王送給的東西！”

“沒有抱著我們送給他的東西，死的時候沒有想我們這些做哥哥的，沒有想爹娘，隻是想著周王。”

莊雲衍渾渾噩噩，一直問莊謹之莊玉瑤為什麽要去死？

是不是他們這些做哥哥的讓失了？

是不是他們待不夠好，所以到死都不願意原諒他們這些做哥哥的。

莊雲衍十分痛苦地抱著自己的腦袋，“是我不好，是我讓瑤瑤失了，是我對瑤瑤不好，是我還不夠疼，所以瑤瑤才會毫無留地選擇尋死。”

“都是我不好，我當初要是多疼一些，多讓有一些安全，是不是就不這樣了？”

他一字一句這樣重複著問。

問得莊謹之心煩意。

莊謹之實在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

從前他不過是願意裝罷了。

可是如今莊家人死的死散的散，他也再沒什麽前程可以搏了。

再看莊雲衍這幅模樣，他隻覺得頭疼又厭煩。

“夠了！你還要怎麽對好？就是一個白眼狼，就是一個扶不起的阿鬥！”

“一個不知廉恥是非不分的人死了就死了，你還要為傷心難過到什麽時候？死了也好，省得帶累我們全家！”

莊謹之一番話說的無又殘忍。

莊雲衍呆呆地看著他。

他目逐漸渙散，表也逐漸變得呆滯起來。

就好像他從不認識莊謹之這個二哥一般。

莊雲衍十分痛苦地哭出聲來，“二哥，你怎麽能這樣？你怎麽可以說出這樣的話？瑤瑤是你妹妹啊，你就一點都不心疼嗎！”

妹妹？

莊謹之冷笑，“我莊謹之的妹妹多的是，一個一個的都要心疼的話，那我得心疼到什麽時候？莊雲衍，你願意做一個糊塗三哥是你的事，別拉我下水！”

與其心疼莊玉瑤這個沒用的東西。

他倒不如求那個有用的妹妹放他一馬。

但他深知，莊婧溪是絕對不可能放過他的。

他也不知莊婧溪何以就會對他們有這麽大的恨意。

不過他也不想深究了。

如今保得住一條命才是關鍵。

至於別的，他懶得去想。

莊雲衍整個人又變得渾渾噩噩，又變得呆愣無比。

莊謹之也不想管他。

他眼下實在沒有那麽多的力去管一個瘋子。

何況他從來就對這些姐妹兄弟無甚。

別說今日死的是莊玉瑤，便是莊府人都死了，隻剩了他一個，他的心隻怕也不會有任何波。

莊雲衍大笑著，又哭又笑，也不知怎麽就走出了莊府。

走到了楚王府。

他在楚王府門口哭著笑著，隻說自己要見自己的妹妹。

彼時莊婧溪正被江寒鈺扶著下了馬車。

上穿著鎧甲，腰間還別著一把佩劍，劍上有淡淡的腥味。

一看就是經過了一場廝殺。

“阿婧！”莊雲衍見到，一時間又哭又笑。

他朝奔來，一時沒注意腳下，跌倒在地上。

莊雲衍有些站不起來，便手腳並用地爬到莊婧溪跟前，拽住了的袍。

他眼中帶淚，瞧著有些可憐，“阿婧，瑤瑤——”

沒等他把話說完，莊婧溪便手把自己袍拽出，麵無表地和江寒鈺踏了楚王府。

中門閉，莊雲衍想要說的話，就這麽卡在了嚨裏。

阿婧還是不願意原諒他啊。

他這個哥哥做得真失敗！

莊雲衍無比痛苦，整個人又哭又笑，漫無目的地在邵京城遊著。

他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江邊，一時間腳下一，不慎摔到了江水中。

莊雲衍也沒掙紮。

第二日，眾人發現，邵京城的江邊上，多了一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