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捂著被子，越來越氣了，好啊，這些家伙，都開始罵起來了，有什麼錯，這些人要去靈臺請求什麼原諒？

切，現在顧霆霄不在，誰也不能強迫做不愿意做的事！

什麼祭祀，就不去，讓王泊舟那個搬弄是非的家伙跪死才好。

就不信，這些人能在大雨里跪多久，就跟他們耗，等過了卯時，看王泊舟又玩什麼新花樣！

有喜又是一漉漉地進來，這回眉稍有了喜，“陛下！陳大人求見！”

安靜了許久，悠悠才懶懶起，哎呀，陳大人只不過是不想去靈臺的借口。

他還就真的來了呀……

寢宮的高樓上，長袍逶迤的悠悠倚著欄桿向下看。

陳理南正走進九華殿。

雨中，有喜為他撐著傘，傘下他的月白袍，暈著微微的，頎長影如一道清雅煙柳，消失在樓道前看不見。

一陣急風，掃得廊前的雨撲面，悠悠退了退子，轉了個方向，宮門前，雨中跪著的各位大臣已經喊得沒了聲音。

王泊舟雖然討厭，可他也只是執安和太皇太后玩弄的一顆棋子。

聽見陳理南上了樓。

悠悠開口嘆道，“陳大人不會也是來勸我去靈臺的吧？我是不會去靈臺的，讓王泊舟他們都回去！”

陳理南面和，“陛下，去不去靈臺，雨當然會停。這些人不過是想借此給不利于陛下的輿論造勢，臣來當然不是為他們來勸陛下的。”

悠悠回頭，外面的雨太大，一白袍的陳理南也已經是一雨水，額角幾縷發，更顯得他丹鬢墨，如畫中人。

“今日早朝就不見陳大人，出宮做什麼去了？”

“怪臣沒有提前跟陛下說。”

陳理南微微垂目，染的睫了，面有了些沉重。

“今日，京城接連有幾個嬰兒失蹤，皇城司發現這幾個嬰兒皆是時所生，剛好與陛下的生辰相反。”

“京城本就有了暗指皇至天災的謠言，這明顯又是有人故意為之。以皇陛下命帶刑克惹怒天道，需要時嬰兒的來化解的歪理謠言來污蔑皇聲譽。”

悠悠一聽，心中陡然就升起一陣憤憤不平，這是什麼況？

拿弱小嬰兒的和命來污蔑這個皇？

人心怎麼可以這麼險惡？

又驚愕又擔心，想到幾個弱的嬰兒可能因喪命，焦急問道，“那些嬰兒怎麼樣了？”

陳理南舒了舒眉頭，輕松道，“陛下放心，其實，背后故意造謠的人顯而易見。慶幸的是臣及時得到消息，及時找到了那些嬰兒送了回去。阻止了謠言的形。”

悠悠也跟著松了口氣，“那就好，那，放謠言的人找著了？”

悠悠在心中盤算了一下，按照歷史的分析，大南現在稍有勢力的人，只有那麼幾個。

可把每個都想了一遍，也不能肯定是誰。

陳理南看了看，心想，過去，顧霆霄什麼事也不讓管，一定對朝堂背后的勢力一無所知。

“陛下，雖然侯爺掌握著大南的絕對權力，但朝堂背后仍然有不其他勢力的存在，有的在明，有的在暗。

比如奉親王，比如遠在封地的鏡王。

不過，奉親王你也知道了，他是侯爺的家臣。境王幾代人都是閑散王爺。

這兩個人都不大可能在背后中傷陛下。

太皇太后手中雖然沒有實權，可黨羽眾多，才是陛下應該小心的人。

另外，副相執安倒是個不安分的角，但侯爺知道他的謀，不會讓他玩出什麼花樣的。”

這些悠悠自然知道，只是裝作懵懵懂懂的，邊聽邊點頭。

眼睛卻巡著他鬢邊的雨水，還有因為雨水浸泡而發白的指尖。

雖然已經是夏天了，可這晚上還是涼的。

“冷嗎？”

悠悠話一出口，一時，兩人沉默。

旁邊的有喜看著他們兩個愣在那里，心里暗地嘲諷了一番皇陛下。

這話說的，外面雨水里浸著的那幾個命同草芥的史，跪了一個多時辰沒見皇關心一下。

人家陳大人只是淋了一點點，皇陛下就噓寒問暖了？

“謝陛下關心，臣，告退。”

陳理南回過神來，抬手施禮，準備退下。

悠悠卻不允。

“大人不用急著告辭，朕還有事。”

陳理南眼中掠過一水霧，轉而淡淡然一笑，“臣聽侯差遣。”

問旁邊的有喜，“現在什麼時辰了？”

有喜熱上前回答，“陛下，已經是卯時了。陛下這是要去靈臺祈福了嗎？奴才這就去告訴各位大人！”

“不是！”

“我只是想跟陳大人一起吃個宵夜！”悠悠冷冷吩咐道，“朕要喝酒！”

有喜臉一僵，笑容卡在那里，邦邦地回答道，“唉，奴才馬上準備。”

一會兒功夫，小火爐，花釀小酒，烤，各種好吃的就上齊了。

陳理南正襟危坐在小桌前，雙手扶膝。安靜地看著對面，吃得津津有味的皇陛下。

樓外的嘀嗒雨聲，和殿門外史們的哭喊聲，在這里了席間的伴奏。有酒有，還有這麼好看的男神相伴，悠悠連日來的霾心一下子就好起來了。

有喜等一眾宮人愁眉苦臉地站在旁邊，著雨中跪著的那些大人們興嘆。

還有平日里面無表的，木頭一樣的侍衛們，此時瞥過皇陛下和陳大人的時候，都是凄凄切切，眼神哀怨。

悠悠就知道，在所有人眼里，天災因而起，還不愿意去靈臺為民祈福，還在這里花天酒地。

已經是個名符其實的昏君了。

還好陳理南幫控制了第二個謠言，否則現在跟紂王都沒有區別了。

悠悠在心里跟系統抱怨，【歷史上的顧霆霄，得了個大暴君的名號。如今，我也一樣，也將為一個昏君！今日過后，王泊舟那個家伙定會把我今日的‘惡行’夸大十倍寫進帝王起居注里！千年以后，我就是昏君悠悠！】

系統毫不留地嘲笑道，【宿主別傷心啊，昏君，比暴君，還是好那麼一點點的……哈哈】

悠悠微揚著眼尾，【我悠悠無所謂昏不昏君。】

緩緩抿了一口小酒，眼前的陳理南愰如幻影。

他專心地把烤好的放進盤子里，默默的看著吃。

一頓烤，是被磨到了卯時將要過去。

雨中的一眾史已經哭得東倒西歪的如幾攤爛泥。

風悠悠始終不為所。

【不管怎麼樣，不能聽他們的去靈臺祈福。】

數著時間，慢慢地把吃完了，酒也快喝完了。

凝白的皮也開始泛起紅暈，指尖執著一杯花釀，傾送到陳理南面前。

目微瞇，吃吃笑著，“陳大人真的不喝一杯？”

陳理南端正坐著，眉目垂著疏離。“陛下，你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