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瞧上兩眼,青梨也辨出來這每一樣補品都是上好的佳品,價值百金。
問小魚:“你哪里來的這些東西?”
小魚說是在沉香苑的小廚房里拿的。
“秦伯說小廚房里的東西奴婢大可放心地拿去用,所以奴婢就……”
青梨想到了尚在病中休養子的俞安行。
“說不定小廚房里的這些東西都是院子里的下人在給兄長備著的,我們不過是到沉香苑里小住幾天,就這麼隨意用了,到底不規矩,仔細給別人留下了把柄。”
“……可奴婢湯都已經熬好了,這可怎麼辦……”
小魚說著話,眼眉耷拉了下來。
清澈的湯面上映照出青梨好看的眉眼。
凝神思索了一下。
“……沒事,這湯既然都已經熬好了,那我就直接送過去給兄長好了。”
雖說這湯是給子喝的,但到底也是能補氣的……
提起食盒要離開時,又囑咐小魚。
“到時若是有人問起你小廚房里缺的東西,你就說是給兄長熬湯補子去了。”
小魚應下。
到了正院。
青梨站在廊下了一眼,卻見屋子里頭都是漆黑一片,沒有亮燈。
方才在路上遇到元闌和元翠兩個人,他們說是去給俞安行辦事,便理所當然地以為俞安行已經歇息好了。
只是眼下看這狀,他似乎還沒起來。
腳下幾番躊躇,最終還是覺得不能白跑這一趟。
青梨上前輕敲了敲門。
用的力道很輕。
的手落到門板上,就連發出的聲響似乎也比其他人的要悅耳許多。
俞安行控制著自己不要抬頭去看。
單只聽著腳步聲,他便知道來人是誰。
他第一次這麼討厭自己的敏銳。
羽箭手,直直往金銅質地的壺上落去。
沒中。
羽箭骨碌碌砸在了地面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俞安行看得心煩意。
門外站著的青梨約聽到了屋傳出來的響,便只安靜地等著。
過了許久,卻仍未聽見俞安行的聲音。
心里覺得奇怪,想抬手再敲一次門。
路過的元闌瞧見了。
看見青梨手上提著的食盒,無需多說,元闌便知曉了的來意。
要不他說二姑娘關心他們主子呢,即便兩人就住在同一個院子里,也仍舊改不了送湯的習慣。
剛才進去帶走元翠時,元闌本想順手燃起屋里的燭火,但被俞安行住了。
是以眼下雖然屋沒點燈,但元闌知曉俞安行并未歇下。
他替青梨上前敲門。
“主子,二姑娘給您送湯來了。”
話落,他便想直接推開門。
手才上門上的銀質雕花門環,俞安行的聲音從里頭傳了出來。
“不見。”
這是第一次,俞安行拒絕見青梨。
一時間,青梨和元闌兩人抬目對了一眼,皆愣在原地。
俞安行的音量算不得低,但穿過厚重的門板,再被呼嘯的夜風一吹,就變得模糊起來。
但青梨仍舊是辨出了里頭約帶著的一不耐。
今日下午要去送俞青姣時,他還牽著的手問回不回來。
晚間再過來,他卻是連人都不愿見了。
青梨攥著食盒的手用力。
“我把湯拿進去就離開,不打擾你。”
良久。
也沒有再等到俞安行的回復。
元闌撓了撓頭。
“……二姑娘,可能是主子今日實在過于疲憊……不太想見人……要不這湯我先替您拿著,后面我再拿給主子?“
他怕青梨生氣。
但青梨面上并不見毫的不悅,反而淺淺地笑了起來,眉眼微微彎起,容昳麗,眸子里波粼粼。
“不用這麼麻煩,既然你主子不喝,那這湯就給你喝了。”
元闌提心吊膽地接過那食盒,心里只苦不迭。
他可不敢喝這湯……
將湯代出去,青梨拍了拍手,原路返回偏院。
俞安行抬眸。
來了又走。
外頭的響沉寂下來。
手中的羽箭悉數被擲了出去,無一支落壺中。
俞安行失了興致。
青梨每日都會過來換上新的花。
即便多日過去了,青釉素瓶里的小白花仍舊是新鮮的,在夜風中生機地搖曳著。
有一片花瓣落了下來。
俞安行出手,潔白的花瓣恰好落在了他的掌心。
他碎了那花,蒼白的指尖染上了意。
素雅的花香彌漫開來。
恍惚中,他竟然又嗅到了薔薇花的味道。
甜甜的。
俞安行皺起了眉頭。
沉沉的漆眸中,懨戾之一閃而過。
翌日,天大亮。
老太太才剛說了要辦家宴的事,一早整座府上便都忙活起來了。
青梨梳洗完畢,外頭有傳話的小丫頭子過來,說是請青梨一道過前院正廳去,老太太要再同眾人商討家宴的事。
挑選了一件素雅的水襦,再披上一件雪白的襖子,青梨握著手爐出門。
老太太是為著俞安行才要辦的這一場宴,他自然是一定要過去的,便想著順路同他一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