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意緩緩褪去,褚曣抬手,周圍幾道勁風掠過,很快又平復下來。
長福瞥了眼魏姩脖間的,又看了眼自家坐沒坐相的殿下,輕聲試探道:“奴才讓人給魏姑娘理傷口?”
他問的是魏姩,看的卻是褚曣。
褚曣掃他一眼,沒作聲。
長福會意,忙折去了;很快,他便領了一個宮過來。
在宮擰好帕子抖著替魏姩洗時,下意識看向褚曣,卻恰好對上后者看過來的視線。
褚曣別有深意的勾,偏頭托腮向那碎兩半的竹子。
魏姩:“......”
他還沒打消殺的念頭。
宮替魏姩理好傷口,連帶下上那抹也凈了。
細布圍繞脖子纏繞,更像是多了一圈白綾。
傷口并不是很深,但流的不,已經染紅了大片襟。
長福本想提一提讓魏姩去換件裳,但后一想,此并沒有姑娘的裳,總不能人姑娘穿宮的舊,于是便作罷。
卻不知魏姩此時正無比期待他能說出這句話。
這可是褚曣別院宮的裳,求之不得。
只要換了這裳回去,便證明與太子搭上了關系,那些人再想做什麼也得掂量掂量。
可奈何長福沒有褚曣察人心的本事,他瞧不出來。
宮退下后,褚曣回頭盯著清麗溫婉的人看了一會兒,總覺得差點什麼,沒方才順眼了。
恰這時,有暗衛回來了。
“殿下,香山路上確有人埋伏,一個被抓后自盡,另外一個逃了。”暗衛恭敬稟報道。
魏姩瞳孔微震。
竟猜對了!香山路上果然還有人跟著!
若方才選擇的是下山,那麼此時,已經再次落了他們的圈套。
褚曣將的神收眼底,揮了揮手,暗衛又匿于暗。
褚曣再次讓人將春來提進來,朝魏姩道:“你知道叛主的人,應該有什麼下場嗎?”
他知道上缺什麼了。
太端雅,太干凈了,得染上點什麼才好看。
最好,是紅。
鮮那樣的紅。
魏姩一時不知他何意,沒敢回話,便聽褚曣繼續道:“若不知,孤教你啊。”
魏姩抬眸有些疑的看著褚曣。
褚曣不知從哪兒取出一把匕首,在手中把玩著:“這把匕首削鐵如泥,或斷了筋脈,慢慢地欣賞盡而亡,或者,一刀刺進心臟,不多活一刻。”
魏姩僵直著背脊,心中一陣陣的發寒。
“你本就想殺,不是嗎?”見魏姩不說話,褚曣饒有興致道。
“孤知道了,你擔心回去沒法代,這簡單啊,孤在別院養了幾頭狼狗,正好今日還沒喂食,只要將尸扔進去,一點痕跡都不會留。”褚曣提著匕首,指了指旁邊的春來:“你回去就說,被野狼咬死了,便是大理寺來,也查不出半點蹤跡。”
“魏二,如何啊?”
春來此時已被嚇的抖了篩子,可被點了啞,喊不出來,又被暗衛押著,掙不得,只能拼命的朝魏姩搖頭。
魏姩沒去看,努力克制住驚懼后,俯磕下頭:“臣有罪,請殿下責罰。”
他哪是在教理春來,分明是在告訴,敢利用他,他能讓消失的無影無蹤。
丫鬟失蹤,哪里能驚大理寺。
褚曣邊笑意漸收,眼中閃過一微。
戶部侍郎養的出這般聰慧的姑娘?
他很久都沒再開口,匕首緩慢有序的在他指尖轉著圈兒。
時間緩緩流逝,魏姩的背脊已不知何時滲出一層薄汗。
終于,花圃有了靜。
去槐山亭的暗衛回來了。
“稟殿下,齊姑娘與魏三姑娘都在槐山亭。”
褚曣抬眸:“沒有旁人?”
暗衛:“暗還有一人,輕功極佳,發現屬下后便下山了。”
魏姩眼底起了層寒霜。
這與猜測的幾乎一致。
魏凝一直在齊云涵側,只待出現,就會立刻殺了齊云涵,與暗中那人回到城中茶樓包房,利用茶樓的伙計與客人為做不在場證明。
屏退暗衛后,褚曣意味深長的看向魏姩。
他緩緩起,將匕首遞到魏姩跟前。
魏姩匍匐在地,看著那近在咫尺的匕首,并不敢接。
褚曣笑了笑,用匕首抬著的胳膊迫使直起,拉著的手腕將匕首塞進的手中,低聲引道:“你很清楚,不能活著回去,對嗎?”
春來活著回去,必會將今日別院的事告知背后的主子。
魏姩的境就會愈發艱險。
魏姩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也意識到了褚曣要作甚。
但,沒殺過人。
魏姩被迫握著匕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抖著,想過千次萬次掐死春來,但想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
真要一刀捅進去,不敢。
褚曣窺見眼底的慌張,笑意愈深。
他手握住的抖的手,將往前帶了帶:“沒殺過人,害怕?”
“沒關系,孤教你。”
魏姩被他扯的轉了個方向,一抬頭便能對上春來驚恐的臉。
春來早已是滿臉淚水,瘋狂的掙扎著搖頭,滿眼祈求的看著魏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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